白長老四人沉吟不語。
他們有些擔心,宗主一旦出關追捕哲英,那絕不會留情,恐怕不容他回到宗門,直接殺了他!
他們出去追捕則會活捉了他,廢了武功囚禁起來,不管怎樣,還是能活命,再重的懲罰也能把他性命留下,沒武功就沒武功,當個平常人也好。
他們其實從沒指望他成爲什麼天下頂尖的高手,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着就好,留在山谷裡反而更好。
江子文看出他們的心思,哼道:“白師兄,哲英現在關乎宗門存亡,不能再講私情了,你們出動,哲英這小子肯定利用你們的心慈手軟,未必捉得住他,到時候他真把這秘密弄得天下皆知怎麼辦?”
“不會。”杜長老搖頭道:“他知道輕重。”
“哼,知道輕重能做出這種事來?”江子文冷笑一聲:“他都是你們給寵壞的!”
四大長老臉色都不好看,卻無言以對。
若非他們開始縱容,讓他吞噬杜風的天魔珠,也不會有現在的事,一報還一報,報應這麼快就來了!
餘宣石嘆道:“江師弟所言不錯,這個時候不能再講私情了,宗門安危爲上!”
“……好吧,只能請宗主出關了。”李長老嘆一口氣道:“宗主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關鍵時候,能不能出關。”
四人說罷,起身離開大殿,徑直朝山谷深處走去。
——
天魔珠仍在沉睡,楚離催動內力疾行。 щшш● TTκan● ¢O
他內心深處有一股緊迫感,天魔宗主一直在他腦海裡熒繞,隱隱擔心,他若出動追捕自己,自己未必應付得了,更重要的是,這個宗主能不能看破自己的僞裝。
他想盡快趕到大傅的都城建安城。
不過他不認得路,所以是沿着官道而行。
這天傍晚,夕陽西下時分,他來到一座繁華無比的大城。
這座城比得上神都的繁華,寬闊的大道車水馬龍,行人密佈。
他不由讚歎,這城市的建築風格與大季不同,粗獷豪邁,宏偉大氣,大街是神都的兩個寬,房子宅子都比神都的兩個大,但精緻程度遜了神都一籌。
楚離找了一家酒樓坐下,獨自一桌,聽着周圍人們的議論。
這是三樓的一間桌子,靠窗的位子已經被人佔去,而說話最大聲的正是靠窗的一張桌子的四個中年漢子,皆身帶長刀長劍,氣勢逼人。
他們都是先天高手,在武林中已經算是二流高手之列,在小地方已經可以橫行,獨鎮一方。
“這幾天血神教與無極觀打得很厲害,看來無極觀不像大夥想象的那般衰落,厲害得很!”
“畢竟是八大宗門之一,再弱也不是尋常宗門能比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聽說素女宮的弟子也插手了?”
“素女宮弟子想要調停,不過聽說血神教不買帳,想要繼續打,所以素女宮開始幫助無極觀,這一下血神教可夠受的,他們越來越猖狂,是該有人教訓教訓!”
楚離眉頭挑了挑,素女宮。
他從哲英腦海裡看到過一個素女宮弟子,美貌動人,楚楚可憐,動起手來卻是殘暴非常,打得哲英慘不堪言,屈辱非常,差點兒沒命。
楚離雖感覺打得痛快,卻對這嬌柔女子的行事之風頗爲忌憚,碰上這般女人當真麻煩,還是避開爲妙。
“好像除了血神教,太一宮也加入其中,亂得很。”
“太一宮與血神教也有仇,但跟無極觀也有仇,跟素女宮也有仇。”
“唉……,熱鬧是熱鬧,就是有點兒嚇人。”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四人說完這句,都沉默不語。
他們雖是先天高手,但在八大宗門眼中,卻是螞蟻一般,絲毫不會顧及他們,一旦碰上兩幫人相鬥,一個不好就是沒命的下場,當真讓他們不忿又無奈。
武林之中,強者爲尊,就是這般現實。
楚離觀看他們所想,暗自嘆息,每個人都想成爲天下頂尖的高手,活得揚眉吐氣,但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是高手,往往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他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太一宮的弟子到底什麼樣,用的什麼武功。
在他看來,小無極劍法已經極妙,血神教也強橫,太一宮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肯定有奇功絕學,倒是想見識一番,可惜時間不對,自己沒有這般閒情逸志,得儘快趕到建安。
“公子,逸雲樓有天外天高手打起來了!”一個小廝匆匆跑上來,低聲稟報自己的公子,一個相貌平平,先天境界的青年。
“去看看!”青年男子匆匆起身。
對一個先天高手而言,觀看天外天高手對戰是一件風險與獲益兼有的事,就看對武功的渴望程度,對戰的天外天高手是誰。
楚離眉頭挑了挑,大圓鏡智觀照之下,看到隔着百米遠的另一座酒樓打成一團,四個天外天高手在酒樓內打得桌子椅子橫飛。
兩個少女與兩個老者對戰,楚離一眼看出兩個老者是血神教高手,雖不如追殺自己的厲害,也是天外天高手。
兩個少女卻是青春氣息撲面而來,秀麗動人,苗條婀娜的身段兒,好像一陣風能吹走。
她們秀拳粉腿,看着沒什麼威脅,兩個老者卻慎重非常,臉色凝重,面對她們的招數能避則避,如避蛇蠍。
因爲兩個少女的拳勁堅凝宛如劍尖一般,兩血神教的老者不敢硬接。
楚離喝着酒,從大圓鏡智裡觀看得津津有味。
此時的天魔宗內,四個長老已經來到一座石壁前,站住沒動,臉色沉肅。
他們都知道,一旦喚出了宗主,哲英十有八九要死。
半晌後,白長老嘆一口氣,手掌按上山石壁,另外三個長老遲疑一下,也放上了手掌。
四道手掌按住石壁,頓時洞內傳來悠揚的玉磬聲。
“轟隆!”石壁忽然露出一個洞口,一個青衫中年男子緩步出了山洞,出現在四人跟前,清癯飄逸,灑脫不羣,淡淡看一眼四人,目光清亮而柔和。
“見過宗主!”四人恭敬的抱拳。
青衫中年淡淡道:“打擾我靜修,所爲何事?白鳴你來說!”
白長老低聲稟報了事情經過。
青衫中年若有所思的掃一眼四人,輕哼一聲:“這種小事還要讓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