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瞪大眼睛要說話。
孫明月一擺玉手,止住他的話,淡淡道:“大風舵你是暫時回不去了。”
“爲什麼?!”楚離不滿的道:“我完成任務,就能恢復大風舵的舵主,聖女你總不能食言吧?”
孫明月道:“你若再回大風舵,還是會偷懶!”
“只要不耽擱事就是了。”楚離道:“這次我不會閉關那麼久!”
“你會閉關吧?”孫明月道。
她清亮的眸子炯炯盯着楚離。
楚離無奈的點點頭:“這次找到了天王掌的秘笈,我想練練看,若能練成,會更進一步,大鄭的樑吟歌武功更勝我一籌,這次差點兒被他殺了,下次再遇上,我想報仇!”
“哦——?”孫明月眸子微眯,緩緩道:“樑吟歌?”
楚離點頭:“大鄭玄機閣的閣主,年紀輕輕,修爲更勝我一籌,練的是太陰九殺劫!”
“你碰上他還能逃脫,也算是運氣好!”孫明月道。
楚離道:“虧得大傅的高手相助,才能打跑樑吟歌,他的太陰九殺劫是怎麼回事,聖女知道吧?”
“太陰九殺劫是上古武學。”孫明月道:“威力確實驚人,據說納太陰之氣爲殺意,至陰至純,無物不摧,九殺是至殺之意,無物不可殺。”
“天王掌能剋制它吧?”楚離道。
“天王掌?”孫明月沉吟片刻,說道:“天王掌也是上古武學,能剋制太陰九殺劫,不過太陰九殺劫是納太陰之氣,吸月光之精華,當今世間還有希望練成,天王掌卻沒什麼希望。”
“我對天王掌有所領悟,有望練成。”楚離道。
孫明月淡淡道:“你別白費心思,天王掌需要濃郁的天地靈氣,十萬大山的環境纔有望練成,當今世間沒有可能。”
楚離道:“事在人爲,我覺得能練成。”
“好吧,隨你。”孫明月哼道。
她倒不敢說一定練不成,這個趙大河能人所不能,是練武的奇才,短短時間達到如此修爲,教內諸人也只有自己能壓住他。
楚離道:“所以我要閉關,到別處做舵主沒那麼省心,還是大風舵吧。”
孫明月沉吟不語。
楚離忙道:“聖女有何吩咐,儘管說吧!”
孫明月露出一絲笑意。
楚離道:“這次可說好了,我完成這一次的任務,就回大風舵閉關!”
“好!”孫明月道:“你去一趟大鄭的玄機閣。”
楚離瞪大眼睛。
孫明月道:“給樑吟歌送一封信。”
楚離皺眉道:“聖女認得樑吟歌?”
孫明月漫不經心的點頭。
楚離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內心。
孫明月蹙眉道:“怎麼了?”
“聖女難道與樑吟歌有什麼關係?”
“這你就別管了。”孫明月沒好氣的道:“你幫我送一封信即可。”
“送信這種小事何必要我去?”楚離道:“隨便一個人就行。”
“你輕功更好。”孫明月道:“是急事。”
“……好吧。”楚離緩緩點頭。
他知道孫明月與樑吟歌有聯繫,莫名有的些不舒服,好像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去了一般。
孫明月從案上拿起一封信,輕飄飄拋過來。
信箋緩緩落到楚離跟前,他伸手接過,掃一眼,信封上什麼也沒寫,摸了摸,只有薄薄的一張素箋。
“我不能知道信裡寫了什麼吧?”楚離道。
孫明月搖頭道:“不能。”
楚離把信收入懷裡:“我馬上動身給他送過去,不過我去了未必能平安回來,可能會跟他再打一場。”
孫明月道:“別戀戰。”
楚離道:“殺玄機閣的人不要緊吧?”
孫明月頜首:“無妨。”
楚離皺眉看她,看來孫明月與玄機閣的關係有些微妙。
“你就別試探了!”孫明月擺擺玉手道:“別耽擱,馬上回來。”
楚離抱抱拳,退出光明殿,直接下山。
施展輕功之際,他拿出信打量着,大圓鏡智發動,直接看到了信上的字,只有寥寥的兩個字:“時至。”
楚離皺眉沉思,只有這兩個字,他縱有通天的本事也猜不到是什麼事。
看起來是兩人約定的時間到了,到底是什麼時間卻是一籌莫展,根本無從猜起。
兩人聯手對付大季,還是聯手對付大傅?
或者是兩人之間的什麼約定?
總之僅有這兩個字,他再聰明也沒用,而且兩人都能擋住自己的窺探,更是想看也看不出,只能旁敲側擊,不過只要不是對付自己就好。
他很快拋開心思,再次沉浸在天王掌的參悟中。
天王掌需要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魄,天王老子就是我,但又不能肆無忌憚,需要契合天心,天心即我心,我心即天心,才能達到天王掌的意境。
達到這般意境,心法才能催動起來,否則即使知道心法經脈的路徑也沒用,這是一條獨特的經脈路徑,內力不能運行。
只有契合了心境,內力才能流轉,玄妙非常。
如此玄妙的心法修煉出的內力,想必也是威力不俗,讓他期望大增。
可惜他一直摸不到這種天心即我心的意境,一點一點的琢磨,調整着自己的心境,這是一個水磨功夫,急不得,靈光一閃碰上了纔可能成功。
但碰不上,可能需要耗時極久,越急越不能成。
他一邊疾行一邊調整心境,感應着樑吟歌的方位。
第二天午夜,楚離在一座山頂找到了樑吟歌。
一輪圓月掛天空,宛如冰輪轉動,灑下清輝。
樑吟歌正沐浴着月光,盤膝坐在山巔的一塊大石頭上,吞吐着月華。
楚離乍一出現,樑吟歌收回月華,扭頭看來,目光冷冽淡漠,身上的殺意更加幽晦莫測,卻讓楚離更加警惕,感覺到他越發危險,這傢伙的武功正在大幅的精進。
這般精進下去,自己下一次再見到他絕非對手,即使不隱瞞天魔功,也不是對手。
這讓他生出緊迫感,得趕緊參悟天王掌,練成天王掌才能收拾他,他的修爲短時間內不可能精進,已經精進太速,需要打穩根基。
“何事?”樑吟歌淡淡道。
楚離從懷裡拿出信箋,輕輕一彈。
信箋如有一隻無形的手託着,慢慢落到樑吟歌跟前。
樑吟歌豎食指朝空中輕輕一劃,信封打開,他伸手接過信箋,抽出來一看,皺眉看了看楚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