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月輕哼一聲,再次跟上,又一拳敲上他後背。
鍾萬乘捱了一拳一掌仍舊生龍活虎,速度更快,再次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三百米外,若非身在山頂,這一下就幾乎看不到他影子。
孫明月蹙眉,感受到了他的難纏。
明明一拳拍中,卻空蕩蕩的虛不受力,好像身體就是一個無底洞,怎麼也觸摸不到他的存在。
她對自己的拳力最清楚不過,大光明神拳已經圓滿,精純無比,宛如實質,這麼一拳下去,拳勁宛如凝成一體,是真正的鐵拳頭一樣擊到他身體裡。
但凡修爲稍遜,捱上這一拳必然受重傷,內力無法阻礙拳勁的橫衝直撞,鍾萬乘偏偏擋得住,捱了一掌一拳卻沒受傷,委實詭異。
楚離一直沒出手。
親自出手與在一旁觀戰是截然不同的,他若在一旁觀戰,即使師父問責,他也有抵賴的餘地,受罰較輕,若親自下手那就不同。
他現在不怕受罰閉關,卻怕閉長關,那就耽擱自己修煉御龍訣,他需要一次短暫的閉關來打好根基,這一陣子精進太速難免根基搖動。
孫明月下一拳再次擊中鍾萬乘。
鍾萬乘身法雖快,卻遠不如孫明月的挪移之術,身體裡一旦有了孫明月的內力,直接能感應到他,即使逃到百里之外千里之外也能追得到。
鍾萬乘挨一拳仍舊生龍活虎,不見異樣,紅光滿面反而更精神。
楚離忽然開口:“他是能吸納旁人內力吧?”
“嗯。”孫明月點頭。
楚離搖頭:“他挨不了幾拳了。”
這便如自己所修煉的天魔噬靈術,能夠吞噬內力轉化出去,但此術有一大根本,不能突破極限,他的天魔噬靈術當初只能吸納天神一擊,再來一擊便承受不住。
鍾萬乘也一樣,他再厲害也不可能無限制的吞噬內力。
孫明月的內力與大光明峰諸人的截然不同,一拳抵得上他們數十拳,而且鍾萬乘也沒機會擊中孫明月來發泄出來,不停的積累,不用幾拳就會爆裂。
鍾萬乘逃跑速度越來越快,幾拳過後,楚離與孫明月離那山谷已經十幾裡,還好諸人皆有補髓丹爲助,不必擔心有人落井下石。
鍾萬乘臉色越來越紅,雙眼神光湛湛。
楚離看他快要撐不住了,忙道:“先等一等。”
孫明月蹙眉看他。
楚離笑道:“鍾元帥,咱們有一事請教。”
“說!”鍾萬乘趁機調息鎮壓沸騰的內勁,沉聲道:“若是關於調兵行陣,還是免談爲要。”
楚離道:“鍾元帥修習的可是玄武神功?”
“……不是。”鍾萬乘搖頭:“此乃鎮天元甲術。”
楚離眉頭挑了挑:“鎮天元甲術?”
“不錯!”鍾萬乘哼道:“乃我年輕時候一次奇遇得來,沒想到在軍中越練越深,到了這般層次,老天要借我之手來振興大秋!”
楚離看一眼孫明月。
孫明月淡淡道:“鎮天元甲術,胡說八道!”
“信不信隨你!”鍾萬乘擺擺手沉聲道:“別以爲我沒猜到你們的身份。”
“那好,你能否交出此功口訣?”楚離微笑道:“可以換得你一命!……其實也是換你們大秋的國運,你若死在咱們手上,縱使鎮天元甲術保住了又有何用?”
“你們還真夠貪婪的!”鍾萬乘一臉諷刺的冷笑,搖頭道:“得了老夫的心法,再除去老夫,一舉兩得!”
楚離笑道:“鍾元帥過慮了,咱們可以發下毒誓!”
“算了。”鍾萬乘搖頭:“管你是誰,老夫絕不會答應,能不能殺得了老夫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找死!”孫明月淡淡道:“那就成全你!”
她對鍾萬乘殺意極濃,殺了一個鐘萬乘能救千萬大離軍士。
“砰砰砰砰……”鍾萬乘不停的挨拳,身體越來越漲大,臉色陰沉,卻變得紅潤異常,到了後來成了漲紅,彷彿抹了丹砂。
鍾萬乘的速度越來越快,卻總差孫明月一線,被孫明月打得狼狽不堪,毫無反手之力,但這般情形之下還是沒能被擊潰。
“住手!”一聲斷喝,宛如悶雷般在兩人耳邊炸響。
楚離驀的一閃出現在孫明月身邊,握住她玉手,頓時無上金剛無上經醇厚內息彼此相連,楚離一掌拍在虛空處,一道閃着光的掌印擊在虛空,正是天王掌。
在十絕谷外的天王掌威力越發驚人,瞬間吞噬洶涌的靈氣,凝聚成一道閃着光的掌印,清晰如實質,彷彿一個金光閃爍的金子手掌。
“砰!”一道炸響,比先前的斷喝更驚人。
閃着光的掌印被擊潰,虛空中跨出一個明黃衣衫的中年男子,俊逸瀟灑,負手踏於虛空處,氣度不凡,雙眼如電光般瞪着楚離。
楚離微笑看向俊朗中年:“陛下親自過來了!”
陳貞吉冷冷瞪着楚離,又掃一眼孫明月。
孫明月與楚離牽起手便不能再攻擊鐘萬乘,看到陳貞吉過來,知道鍾萬乘這條命是保住了,心下遺憾,陳貞吉再晚來一會兒,鍾萬乘就要崩潰。
陳貞吉冷笑:“宋教主還真是好算計!”
鍾萬乘不會被天神刺殺,所以他一直很放心,放眼天外天幾乎無人能刺殺他,沒想到派出了這兩個傢伙,差點兒害鍾萬乘喪命。
看鐘萬乘的模樣,知道已到極限,再晚來一步就會後悔莫遲。
他對鍾萬乘感情複雜,恨其陰奉陽違,把持軍權不放,卻又不能沒有鍾萬乘,況且他也是鍾萬乘的弟子,傳授兵法之道。
“陛下!”鍾萬乘抱拳嘆息。
陳貞吉道:“大元帥,你先走吧。”
“是。”鍾萬乘點頭轉身便走,看也不看楚離與孫明月。
楚離微笑道:“陛下要跟咱們比劃一下?會有什麼結果陛下是知道的。”
“朕確實不是你們對手,但你們也殺不了朕!”陳貞吉哼道。
對於兩人聯手之威他領教過了,確實驚人,自己並非對手,但卻能全身而退。
楚離道:“那可未必,先前那次咱們是手下留情,如今的咱們可不是從前的了,陛下可要領教一二?”
他驀的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