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清哼一聲道：“是不敢殺吧？”
楚離點頭：“是，我是忌憚宋無忌，不敢殺宋知凡。”
“不覺得自己欺軟怕硬？”惠清饒有興致的打量着他的臉龐，想看清他的細微表情。
楚離失笑道：“欺軟怕硬是人之本性，我也不能例外，真要惹了宋無忌，麻煩無窮，所以不能殺宋知凡。”
“很好，你悟性確實不俗，怪不得能得如此成就。”惠清滿意的點點頭。
欺軟怕硬確實是人之本性，但往往人們會接受不了自己這般，不敢承認，也不想讓自己變成這樣的人，一直在逃避，自己欺騙自己。
能坦誠面對自己的人，才能真正內心堅定無畏，纔是修道之基，放不下外界強加的觀念與束縛，很難真正取得什麼成就。
“不殺宋知凡，你怎能問出弒天訣？”惠清淡淡道：“弒天訣一定被宋無忌動過手腳，即使宋知凡修煉過，也很難講給旁人聽，甚至佛門的他心通都無法感知。”
楚離眉頭一挑，惠清這話堵住了自己的路。
自己的大圓鏡智類似於佛門的他心通，雖然更強，卻仍歸於神通一類，若能抵擋住佛門的他心通，也能擋得住大圓鏡智的窺探。
“難道說，天下如此之大，竟然無法得到弒天訣？”楚離皺眉道：“總有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惠清想了想道：“不會比這個更容易。”
“那道長可能找到浮空山？”楚離道。
“找不到。”惠清搖頭。
楚離搖頭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謝道長，我再想想辦法。”
“不過嘛……”惠清道：“弒天訣並非宋無忌所創。”
楚離精神一振。
惠清道：“甚至也不是長生教的武功，長生教的鎮教武功乃不老長生功，是一門邪惡霸道的奇功，恰好能與弒天訣互補。”
楚離慢慢點頭。
弒天訣消耗壽元，不老長生功能增長壽元，兩者互補，恰能彌補弒天訣的缺陷，而不老長生功通過彌補弒天訣的缺陷，也算髮揮更大的威力。
不過不老長生功增長壽元是通過吞噬別人來實現，想想便毛骨悚然，楚離渾身不舒服，他不會把不老長生功用在人身上。
惠清道：“弒天訣原本是絕天宗的武功。”
“絕天宗……”楚離想了想，搖搖頭。
他看過十萬靈山那山洞裡的古籍，並沒有絕天宗的記載，好像沒有這麼個宗門。
“沒聽過？”惠清問。
楚離點點頭。
“其實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天魔宗。”惠清道。
楚離一怔：“天魔宗？天魔宗好像還在吧？”
他萬沒想到竟然是天魔宗。
他如今還是天魔宗的宗主，一身天魔功幾乎練到了圓滿之境，可並沒在宗門內看到什麼弒天訣。
隨即他又想到，好像當初也對天魔宗的秘笈沒什麼興趣，只是粗粗翻看了幾眼便離開，剩下的時間幾乎很少迴天魔宗，只是通過天魔宗弟子來探聽消息。
“現在那個天魔宗與原本的天魔宗可不是一宗。”惠清哼一聲道：“你說的那個我也知道，從沒有天神出現，這若放在絕天宗簡直不可想象。”
楚離道：“不是一個宗門？”
“現在的天魔宗只能算上古天魔宗的一個分支罷了。”惠清搖頭道：“我曾去看過，不成氣候，一代不如一代，沒落定了。”
楚離緩緩道：“那如何找到絕天宗？”
“現在只能從天魔宗想辦法。”惠清道：“應該會留下一些點兒蛛絲馬跡，憑你的本事，找到並不難，至於說上古天魔宗的傳人你能不能找到，那就得看運氣了，依我推測，應該還沒斷傳承。”
“多謝道長！”楚離深深一禮。
惠清淡淡道：“不必謝我，若非因爲蕭琪，我才懶得理你死活。”
楚離笑着點頭。
他倒不認爲惠清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清冷淡漠，對於旁人並不關心，甚至懶得理會，覺得各人有各人的道路，生死皆由自己定，旁人不必干擾。
若非因爲蕭琪在，她根本不會理自己。
說起來還是沾了蕭琪的光，楚離心下暗笑。
——
楚離回到了天魔宗。
但天魔宗內並沒有什麼線索，他翻遍了所有的典籍，還有與天魔宗的幾個長老聊過了之後，他們一臉茫然神色，都不知道絕天宗的存在，從沒有聽過絕天宗。
楚離大失所望，卻也沒辦法，他們不知總不能硬生生逼他們說什麼。
看來惠清也並不太清楚，只是講個大概。
他下一刻出現在了觀星閣外。
他站在觀星峰下，已經是正午時分，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他負手而立，白袍飄飄。
片刻後，一襲藍衫、面如冠玉般的李星河緩緩浮現在他跟前，抱拳苦笑道：“你怎麼來了。”
“途經此處，順便過來看看。”楚離似笑非笑看着他。
李星河忙道：“你叮囑的事我已經在辦，可惜阻力太大，只能通過謠言來推進，總算有點兒效果，天神們對宋知凡都在牴觸呢。”
楚離頜首：“嗯，還算不錯，可能找到浮空山所在？”
“我一直留意着呢。”李星河露出笑容：“他們這一次離開原地，竟然挪了上千裡之遠，想想當真是可怕！”
“你知他們在何處？”楚離訝然。
李星河緩緩道：“在一處海上。”
楚離點點頭：“這倒是極安全，難道他們就不再登岸？”
“躲過一陣。”李星河道：“估計宋知凡又在修煉什麼絕學，一旦練成，不再怕你的時候，浮空山自然會再回來。”
楚離道：“說吧，在哪兒。”
“我親自帶你去。”李星河道：“否則還真說不清。”
楚離點頭。
李星河飄飄往前，一邊走一邊說道：“殺天人的感覺很痛快吧？”
楚離失笑。
李星河道：“不過天人還是不殺爲妙。”
楚離嘆一口氣：“已經很多人勸我別殺天人，可惜見到了總忍不住，你可知天人爲何下來這麼多？”
“應該與阿修羅有關。”李星河擡頭看一眼天空，壓低聲音：“可能是與阿修羅起了大戰。”
楚離皺眉：“天人鬥不過阿修羅？”
李星河搖搖頭：“照這架式，應該是不妙，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天人下來，是招兵買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