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與陸玉蓉坐在一間大殿內。
大殿一片肅穆寂靜,楚離一一將四門靈獸心法說出,陸玉蓉若有所思的聽着,一遍便記得清清楚楚,不需要說第二遍。
半晌後,楚離停住了嘴。
陸玉蓉閉上明眸,一動不動,化爲了一尊玉女像般。
楚離如老翁般靜靜的不動,腦海閃現了先前見到蕭琪的一幕。
不愧是自己喜歡的女人,見到自己這般模樣,卻很淡然,彷彿只是受了一點兒傷,絲毫沒有大驚小怪,只是靜靜打量着他,露出憐惜之色。
她對於陸玉蓉的出現,以及楚離爲了救陸玉蓉而損自己壽元,一句話也沒多說,好像沒聽到一般,雖然介意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很清醒,知道即使換了旁的人,不是陸玉蓉,楚離也不會袖手旁觀,還是會如此。
如此胸襟纔是他的魅力所在,若真的見死不救,自己也不會這般喜歡他。
楚離對她的心思洞若觀火,感激之餘有些愧疚。
兩人自從成親以來,幾乎沒有一天安生日子,他時刻都處於驚濤駭浪中,她也跟着擔驚受怕,操的心比自己還多。
他最對不住的人便是蕭琪。
想到這裡,他精神陡然一振,爲了蕭琪也不能這般輕易的登天,一定要留下來,一定要登上天神!
他思維電轉,四門心法在腦海裡一起出現,天星洞虛術發動,與大圓鏡智一起推衍,四門心法漸漸開始融合起來。
但每次都缺了一些重要的心訣,無法圓滿,每次都差一點兒。
天星洞虛術與大圓鏡智相合之後強大無比,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早晚能推衍出來,可惜他現在缺少的正是時間。
此時便要看陸玉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她的思維與楚離不同,說不定互相撞擊出火花來,從而加速天星洞虛術的推衍。
半晌之後,陸玉蓉沉吟道:“御虎訣與朱雀神功是真正的圓滿吧?而御龍訣與玄武神功卻不圓滿,這有些奇怪。”
她原本以爲御龍訣會是圓滿的,畢竟引仙山可謂天下第一,萬沒想到竟然還不圓滿,圓滿的反而是另外的心法。
楚離道:“有何奇怪?”
“很奇怪。”陸玉蓉搖搖頭:“這種感覺很怪。”
楚離若有所思的看陸玉蓉。
陸玉蓉片刻後說道:“御龍訣真的不圓滿?”
楚離搖頭。
“不對勁。”陸玉蓉蹙眉道。
楚離在腦海裡制訂她的話,然後再把御龍訣反覆的想兩遍,仍沒覺得有問題。
陸玉蓉道:“我覺得,這御龍訣應該是圓滿了的。”
“怎麼可能?”楚離笑道:“若真圓滿,絕不會是這般感覺。”
“那金龍爲何能守護引仙山?”陸玉蓉問。
“應該是因爲對她有救命之恩吧。”楚離道:“據說是祖師所爲。”
“我還是覺得御龍訣有古怪。”陸玉蓉黛眉微蹙,若有所思的道,她一直在拼命的思索其中的微妙,但總有一層窗戶紙擋住了,無法想清楚。
楚離也苦苦思索。
他竭力想要跳出原本的思維。
陸玉蓉忽然靈光一閃,一拍巴掌:“想到了!”
楚離忙看向他。
陸玉蓉道:“好像剩下的兩層就藏在前面,這跟我的九天玄女神功有些相似,我當初也是苦苦思索無所得,最終到了九天玄女宗,得到指點之後,纔在前面的心訣中找到了後面的心法,原本就藏於其中,可若是不知道怎麼看,卻是怎麼也發現不了!”
楚離眉頭挑動,天星洞虛術運轉達到了極限,大圓鏡智在腦海虛空裡閃爍不停,宛如活過來一般,他感覺到一陣陣的虛弱。
此時的他不復強盛時候,只有十天可活,雖然還沒生疾病,他卻感覺差不多了,再過兩天可能就要疾病纏身。
天人尚有五衰,何況凡人,無疾而終是一種運氣。
陸玉蓉緊張的看着他。
她能做到的只是這般,再往下便很難,畢竟不如楚離熟悉,而且她自覺悟性還是不如楚離的,楚離只是需要新的想法來刺激。
半晌之後,楚離慢慢睜開眼睛,原本渾濁的眼睛變得清明許多,精神力量全速催動,整個人彷彿變得年輕起來。
“如何?”陸玉蓉忙道。
楚離緩緩點頭,笑道:“多虧了你。”
陸玉蓉道:“領悟了?”
楚離道:“差的就是這一點兒,現在既然知道這個,自然難不住我!”
“那剩下的呢?”陸玉蓉道:“玄武神功呢?”
楚離笑道:“三門皆圓滿的話,剩下的一門很容易補全。”
“那就好……”陸玉蓉長舒一口氣,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楚離笑眯眯的道:“若是不出意外,十天足夠我進入天神了。”
“現在先別說得太滿,趕緊修煉吧。”陸玉蓉忙道:“我先出去,你專心修煉。”
楚離點頭。
陸玉蓉輕盈起身,腳下無聲的退出大殿。
大殿外正站着蕭琪,一動不動,平靜看着大殿,見陸玉蓉出來,清冷眸子看過去。
蕭詩站在她身邊,神情也一直很平靜。
她修煉有成,周身彷彿有無形的微風在吹拂,隨時要飄到天宮仙闕內。
陸玉蓉來到二女身邊,輕聲道:“放心吧,他能闖過這一關的。”
“真能闖得過去?”蕭琪蹙眉。
陸玉蓉笑道:“他看起來信心十足,每次遇到危險,他都能化險爲夷,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再者說了,頂多升上天外天罷了,憑他的本事,即使進入天外天依舊是人傑。”
蕭琪輕輕搖頭道:“不一樣的,他得罪了太多天人,殺了太多天外天高手,到了天外天后,若是天神還好一些,不是天神的話便很糟。”
蕭詩道:“放心,他不會有事,我有這個預感。”
蕭琪輕笑一聲:“二姐,你的預感根本感應不到他的。”
“我反正是相信他的,他的命硬,絕不會有事。”蕭詩道:“你呀,就是得失心太重。”
小妹平時冷靜平淡,到了楚離身上則一反常態,患得患失之心極外嚴重,甚至比普通人還不如,看起來非常脆弱。
蕭琪輕輕點頭,再次看向大殿。
這般一看,便是九天過去,三女一直呆在大殿外,每一次都有進去看看的強烈衝動,卻都死死剋制住,只在外面等他。
九天對於她們而言無異於九年,每一刻都艱難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