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件事並不是禁宮秘衛所爲。
他沒從兩個統領那裡看到這消息。
他們一旦真做了，面對自己時，肯定會想這些事，他們腦海裡一點兒沒有這件事的痕跡，二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但不是他們所爲，卻可以從禁宮秘衛處下手。
禁宮秘衛的耳目靈便，未必不知道什麼消息，自己得去那邊看看，試着找一找線索。
通天徹地神通廣大，但並非無所不能，人一旦死了，內力散盡，無法憑此尋到對方，除非身上留着對方的血或者頭髮。
“他們的屍首呢？”楚離問：“身上可留着兇手的血？”
蔣槐搖頭：“應該是天外天高手，他們幾乎沒能反抗，死於刀劍之下，桂前輩他們看了，沒什麼線索。”
雪凌也蹙眉：“這可麻煩啦。”
她知道楚離的通天徹地神通需要對方的精血爲引，沒留下這些，通天徹地神通再強也沒用。
蔣槐道：“大公子說，他現在顧不得別的，不損失府內護衛是最關鍵的，至於說國公府的威嚴，不需要拿護衛們的性命來維護！”
楚離拿起茶盞，輕啜一口。
這倒是符合蕭鐵鷹的性子，以護衛的性命爲本。
雪凌道：“那總不能一直龜縮不出吧？國公府成什麼了！”
蔣槐搖頭嘆道：“要是護衛一個接一個的死，更滅國公府的威風，……大公子是這麼說的。”
楚離道：“大公子可有什麼線索？”
“幾個天外天高手已經出府調查。”蔣槐道：“我來爲止，沒什麼有用的線索，這些人的武功很雜，都是天外天修爲，對付先天與後天太容易，他們這麼肆無忌憚，恐怕不是武林宗派。”
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天外天高手不會輕易對付先天與後天高手，除非有大仇，或者有逼不得已的理由，這是一條底線，不到生死關頭不會去碰。
尤其對於武林宗派而言，這一派天外天高手殺另一派先天與後天高手，另一派肯定要報復過來，殺來殺去，怕是隻剩下天外天高手，宗派也就完了。
彼此有所顧忌之下，都不會去觸這條底線。
“大公子覺得是朝廷乾的？”楚離道：“禁宮秘衛？”
蔣槐道：“大公子覺得可能是禁宮秘衛，或者，是不是外域的勢力。”
“唔……”楚離沉吟道：“這樣吧，你先別回去了，先留在王府，這邊安全一些，我會去跟大公子說。”
“好。”蔣槐抱抱拳。
楚離把茶盞一飲而盡，放下後起身：“雪凌，你安置一下蔣兄。”
“是，公子。”雪凌應道：“公子要去哪兒？”
“秘衛府。”楚離哼道：“我要當面問一問，到底是不是他們下的手！”
“公子小心。”雪凌道。
楚離笑着擺擺手，衝蔣槐抱抱拳，出了小院。
“秘衛府？”蔣槐看向雪凌。
雪凌又替他沏了一盞茶：“公子如今成了禁宮秘衛，皇上親自賜下的身份，剛纔就是從秘衛府回來呢。”
“嗯——？”蔣槐訝然。
他怎麼也想不出來，很難把楚離與禁宮秘衛聯繫到一起，兩者的身份差別太遠太大。
雪凌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蔣槐驚歎連連，能想到當時的驚心動魄，殺禁宮秘衛，想一想就覺得難以置信，二小姐的膽子也太大了。
——
楚離進了秘衛府，外面兩個守門的仍是董其飛與楊宗文。
楚離站在府門前皺眉看着二人。
董其飛一動不動站着，如同一尊雕像。
楊宗文打抱拳行禮。
楚離皺眉道：“你們怎麼還守門？”
楊宗文道：“禇什長說，反正咱們也沒什麼事，先在這邊守着，明天再找人過來替換。”
“不是讓你們打掃院子了麼？”楚離道。
楊宗文道：“禇什長已經派了幾個侍女過去打掃，不用咱們動手。”
楚離這才點點頭，道：“打起精神，別偷懶！”
“是。”楊宗文忙應道。
楚離扭頭打量着董其飛，董其飛板着臉一動不動，目視前方。
楚離哼一聲：“董其飛你去見成王，跟他說，明天咱們要過去查一下他們府裡的人，讓他別走漏了消息！”
“……是。”董其飛遲疑一下，沉聲道。
楚離道：“這件事要是幹不好，你就老老實實守門吧！”
“是！”董其飛用力應道。
楚離搖搖頭進了府。
楊宗文同情的看向董其飛。
董其飛不滿的瞪大眼睛：“看什麼看！”
“唉……”楊宗文搖頭道：“老董，你呀……，耳根子軟，張隊長一說，你就聽，這回知道厲害了吧？”
董其飛哼道：“張隊長不會善罷干休的！”
“你真是拎不清吶！”楊宗文不停的搖頭，覺得董其飛真是一條道走到黑，有一股蠢勁兒，實在不忍心就這麼看他往歪道上走：“你好好想一想，張隊長算什麼，統領這麼對張隊長笑過嗎？”
“不過是看在他的身份上罷了。”董其飛不服氣的道：“要是沒有大總管的身份，統領纔不會給他好臉色！”
“你這不是很明白嘛！”楊宗文嘆道：“咱們如今的楚隊長可不是張隊長能比的，跟楚隊長做對沒一點好處，你等着看吧，張隊長早晚要倒黴，他鬥不過楚隊長的！”
“哼，我看未必。”董其飛撇撇嘴：“張隊長進府多少年了，姓楚的纔多久！”
“張隊長進府多年，纔是一個隊長，而楚隊長呢？”楊宗文語重心長的道：“所以，別亂來，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我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反正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董其飛哼道。
楊宗文道：“行行，我算服了你！”
楚離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笑了笑。
這個董其飛確實夠蠢，但也更好駕馭，楊宗文這般聰明人卻不那麼好使，需要用些心思。
他來到大廳外，抱抱拳沉聲道：“統領，許統領！”
他看到二人正在大廳裡說話。
聽到他的聲音，二人都住了嘴，對視一眼。
許還德沉聲哼道：“有什麼事？！”
“我有事請教二位統領！”楚離沉聲道。
“……進來吧。”傅夢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