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朋友



就在青年文化一羣人準備參加企業交流峰會的時候,北京這邊,卻有人悄悄地造訪了宋正德。

在宋正德的別墅,二樓的陽臺,中式的茶几和太師椅。兩個中年人對視而坐。彼此之間有說有笑,看上去像是認識許久的老朋友般親密。

宋正德輕吹着茶水,微笑着說道,“真是沒想到!你竟然回來了?我是該叫你歐建慶?還是叫你張思遠呢?”

“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我沒有任何意見!”坐在宋正德對面的中年人笑着說道。

中年人看上去54歲左右,氣質是典型的儒商類型。一襲灰色的中式西裝。若是和以前照片中年輕時候的歐建慶相比,任何人都覺得一點也不像,或是說根本就是兩個人。現在坐在宋正德對面的人,眼睛和眉毛跟照片中的歐建慶差太多了。而那鼻子也變得比以前高挺了。也蓄起了鬍子,和原來的歐建慶差太遠了。

歐建慶看着戶外小區的風景,嘴角露出一絲弧度。“看來你對我來一點都不驚訝?”

宋正德冷哼了一聲,“你希望我應該用怎樣的表情來歡迎你呢?我現在的處境可不是很好啊?隨時都可能被送進監獄!呵呵!”

對於宋正德牢騷,歐建慶只是摸了摸下巴,臉上的笑容笑的很詭異。

“你的想法我知道?我來這裡沒有其他的意思!我來這裡只是想看看你這個老朋友?僅此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老朋友嗎?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看着宋正德疲憊的眼睛,眼角的皺紋越來越明顯了。他現在的處境確實是進退兩難,一邊是嚴月然,一邊是柳舒陽。還有就是對自己養女的不放心。

“我現在早就把一切都看開了!沒有東西可以再留住我了!我在完成那幅畫後,會選擇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我不喜歡的世界!”

歐建慶輕緩了一口氣,他知道宋正德這麼多年來的苦惱。因爲他知道他對面的這個人才是嚴浩然最愛的人。

三十多年前,宋正德在國外留學時,結識了嚴浩然。但是很可惜,嚴浩然的父親很反對宋正德和嚴浩然的戀情。很簡單的理由就是宋正德的能力和家庭背景都無法做到門當戶對。

柳舒陽那時候也在追求嚴浩然,嚴家老爺子也非常希望就此和柳家結爲秦晉。不過嚴月然的介入讓這本就不平靜的戀愛,再起波瀾。

嚴月然從小就很喜歡柳舒陽,而且自己的外表和能力不遜於嚴浩然。這場姐妹大戰也就在那時候悄然爆發了。

作爲勢單力薄的宋正德很無奈的選擇了離開。而當時的柳舒陽也屬於紈絝子弟,年輕時候難免盛氣凌人。宋正德自己也明白,他就算再愛嚴浩然,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反而會連累她。

身爲一個男人,宋正德選擇離開這個富貴的漩渦。因爲他

玩不起這場遊戲。他要身家沒身家,要錢沒錢,只不過是個有點傻氣的書呆子。還是一個會畫畫的書呆子。

毫無疑問那場掙脫以宋正德的離開而結束,嚴浩然知道,更懂得他離開的原因,所以在她的婚禮上她始終面帶微笑。可是誰也不知道,她微笑的背後是對家庭的失望。柳舒陽和嚴月然的一次不小心,導致了嚴月然懷有身孕。

紈絝子弟始終就是紈絝子弟,在做出這種事情時,不但不知道認錯,自己竟然還躲了起來。說實話,當時的柳舒陽可真是更風流的。

面對妹妹的苦苦哀求,嚴浩然還是找到宋正德,希望他可以幫助她。嚴月然當時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接受了自己親姐姐的安排。

嚴家老爺子在知道事情原委後,也只好同意了女兒的意見。宋正德也因此成爲了嚴家的第三位女婿。

四個人的愛恨糾纏,一直到現在仍未停歇。他們之間沒有因爲嚴浩然的而被打住。也沒有因爲柳舒陽的入獄而被暫停。那些愛恨情仇被融到了他們的血液中,深入到了骨髓裡。

看着宋正德沉默的樣子,歐建慶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了!因爲當初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作爲柳舒陽的親姐夫。他還有什麼事情不知道的呢?柳舒陽的許多爛攤子都是由他處理的。他這個善後管家可是做了不少年!

宋正德嘆了嘆氣,看着歐建慶,平靜的說道,“那你呢?你爲什麼要回來了?你不是說你不想再回來了嗎?你要是露餡了,那以前這麼辛苦演的戲不都白演了嗎?”

歐建慶輕柔了一下眉弓,沉默一會後,“我既然決定要回來了!就說明我不怕被穿幫了!再說當初的那件事情,只有你和他,你們兩個人知道。你們兩個人是怎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換句話說,以我現在這個樣子出現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們會認出我來嗎?”

歐建慶笑的很輕鬆,翹着二郎腿,宋正德一想,覺得也對。除了他自己和另一個人之外,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歐建慶還活着的事情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要做什麼?我想我們兩個人以後的見面的時間也不多了!你既然回來了。我想我也可以暫時離開了。這麼多年來,我也累了。”

宋正德的話讓歐建慶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壓抑。這麼多年來,宋正德什麼都沒有了。或是說他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有擁有過什麼!他娶了嚴月然,孩子是柳舒陽的。他和嚴月然徒有夫妻之名。他愛嚴浩然,嚴浩然也愛他,可惜到最後他們沒有走到一起。宋正德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他還有的多少時間值得他去珍惜呢?在他的心裡所有的最美好的東西,早就不存在了。此時的他就是在等待,等待着柳舒陽的到來,等待着暫時在他手中保管的一切物歸原主。

“你可不做傻事!我的朋友本來就

不多。”歐建慶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冒出這句話。或是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呵呵!建慶,我的年齡可是比你大一點的。我明白,我也希望你明白我。我之所以堅持到現在只是因爲,只是因爲我還沒有下定決心。”

宋正德的話猶如刺刀般刺進了歐建慶的心中,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突如其來的窒息感開始蔓延了開來。

在發現歐建慶的動作後,宋正德猛然起身走到了歐建慶的身邊。

“你的病難道還沒有好?你的藥呢?”

歐建慶咬了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氣,“沒事的!只是突然有點不舒服而已?”

歐建慶雖然說沒事,但是宋正德可以感覺到,此刻歐建慶身體的顫抖。

“你這傢伙啊!看來你也還是老樣子。”宋正德苦笑的着說道。

歐建慶臉上的扭曲的表情暫時平緩了許多,身子也不再那樣窒息。他自己摸了摸額頭,竟然除了少許冷汗。

“呵呵!我們是彼此彼此!”

歐建慶笑的很勉強,他心臟病是真的,而在二十多年前那次,他確實死了。不過在那時候,他活了來,只是當時沒有人知道罷了。

二十多年前的那齣戲,讓所有的人都認爲歐建慶已經去世了。就算是現在有人跑到柳舒怡的面前說他還活着,恐怕柳舒怡也不會相信的。

“老宋?那接下來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會幫你解決你的問題的。你現在就當一名觀衆,看接下來的好戲就可以了!”

“說實話。我實在沒有心情去看你的惡作劇?我知道你的目的,不過……就像你說的一樣。我也只有觀衆這個角色可以選了。”

在看到歐建慶沒有事情後,宋正德也長舒了一口氣,因爲這個心臟病一但發作起來可不是鬧着玩的。宋正德的心情比坐了N次雲霄飛車還要提心吊膽。

看着歐建慶護膚正常的臉色,宋正德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咱看到歐建慶得意的笑容後,他更見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剛纔歐建慶是故意的。

不過,他此刻毫無興趣去追究歐建慶的理由。因爲他明白歐建慶,因爲他們是老朋友,更是知己。

風吹着樹葉,發出了聲音。是樹葉被風吹動,還是樹葉自己的問題?都不在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還在那裡。歐建慶要提醒的是,不要老是沉浸在過去,過去早已經過去了。就像落葉一樣

,要一切隨風而去。

歐建慶的表演即將上演。他到底是爲何要裝死。問什麼此刻纔出現。恐怕只有他自己的才知道。宋正德雖然是他僅有的兩個好朋友之一,但是他也不明白。因爲歐建慶跟他不一樣,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深愛的人?

一個不好的猜測出現在宋正德的腦海中?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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