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小青所要走的道路,許仙也替她感到高興,這條路雖然艱難,但有着自己與白素貞的照顧,成功的希望非常大。只是這丫頭的刁蠻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呢?哎!
將小青的事放在一旁,許仙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下,白素貞聽了關切道:“你姐夫他沒事吧!”
許仙笑道:“放心好了!”心道什麼時候才能讓白素貞把話裡的‘你’字去掉。
難得無事,許仙乾脆就坐在小亭中,陪着白素貞一起教敖鸞讀書寫字,小姑娘學的格外認真,貝齒輕輕咬着粉脣,神情十分專注。敖鸞本身就是龍族之身,天生聰慧,因此學起東西來特別快,許仙教過她的東西很快就能記住,幾有過目不忘之能。
只是每寫完一張後總要仰着小臉看看許仙,滿是期待之色,潔白如玉的小臉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些許墨痕,成了小花臉,顯得分外嬌憨,惹得兩人露出笑意。
看着白素貞用毛巾蘸上清水,輕輕替敖鸞擦去臉上墨痕的樣子,許仙居然有些羨慕。心道什麼時候白娘娘也能這麼對小的。
白素貞被他瞧得有些不自然,臉色微微發紅,只好假作不知,忽然俯首在敖鸞耳邊低聲輕言了幾句。
敖鸞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忽然伸出沾了不少墨跡的白嫩小手在許仙臉上一畫,溼意浸染,許仙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搞笑。
看着白素貞同敖鸞這一大一小笑得歡快的樣子,許仙也就跟着傻笑起來,假作生氣道:“好啊,鸞兒你學壞了!竟敢欺負哥哥!”伸手就要去揉她的臉蛋。
“吖!”
敖鸞驚叫一聲,連忙將頭埋進白素貞懷裡,緊緊的抱着她的腰身,許仙就無從下手。目光落到白素貞身上,見她一雙剪水般的眸子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玉頰微鼓,嘴角噙着幾分淡淡的歡喜,是平日不曾見過的動人模樣。
許仙忽然惡向膽邊生,嘿嘿一笑,伸手在墨中一蘸,學着電視劇中壞人的模樣,甕聲甕氣道:“嘿,哪裡來的小娘子,好生漂亮,休怪某家不客氣了!”十足的帶惡人模樣。
白素貞被許仙這樣盯着,再聽到他的話,心中竟微微有些慌亂,咬牙道:“你,你想怎麼樣?”真個柔弱似仙,我見猶憐。
許仙長笑一聲,伸出沾着墨跡的手指向前一點,白素貞低呼一聲,下意識的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着,抱得敖鸞越發緊了。
然而半天也等不來許仙的‘侵犯’,白素貞緩緩睜開雙眼,卻見許仙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將手一曲,在她小巧的鼻翼上輕輕一刮,笑道:“這下我們可扯平啦!”
白素貞雙頰泛起醉人的酡紅,因爲剛纔許仙那有些輕薄的動作,幾乎紅到了耳根處,臉若火燒一般,少了幾分平日裡的端莊聖潔,卻多了幾分嫵媚誘惑的小女人氣質。
亭中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就在許仙想着該如何打破這古怪氛圍的時候,嘩啦一聲水響,清渠水面炸開,迸濺萬千雪白珠鏈,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一道青色的影子從中躍出,落地化作小青的身影,看着亭中的三人剛想說話,忽然美目一轉,瞧見許仙大花臉的樣子,不禁噗嗤一笑,聲如銀鈴,道:“許仙,你,你……哈哈!”
“笑吧笑吧!你們就盡情的嘲笑我好了!”
許仙滿臉無奈之色,仰首看天,引得亭中三人歡笑不止,一陣陣歡快的笑聲伴着風兒遠遠傳開。
午飯時候,許仙親自下廚,做了小青喜歡吃的糖醋魚,小龍女愛吃的四喜丸子,家裡並無外人,小青也不顧什麼形象,大快朵頤起來,或許在她心中,許仙唯一的長處就是做飯好吃……
用過午飯,見小青有些不懷好意的盯着自己,許仙就一陣冒汗,這丫頭不會又要找自己鬥法吧!那天晚上明明說好鬥法的時間由自己來定的……
風和日麗,許仙慵懶的躺在亭中長椅上閉目養神,白素貞溫水煮茶,小青抱着一盤蜜餞果子,同敖鸞正吃的起勁,化身一大一小兩個吃貨……
偶爾轉過頭來,瞧見亭中的三女,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眼見天近黃昏,許仙便離開白府,回到自家的百草園,姐姐在廚房當中忙碌,姐夫李公甫正在院中散步,見到許仙之後,問道:“漢文,劉嵩的事怎麼樣了?”
許仙搖搖頭,道:“人已經失蹤了,生死未卜。”
李公甫回頭看了廚房中的許嬌容一眼,忽然小聲道:“這裡面是不是有妖怪作亂?”
許仙聽到他的話後不禁有些驚訝,笑問道:“你怎麼知道?”
李公甫道:“直覺。你姐夫我雖然本事不濟,但好歹也有些武藝,那劉府的下人只是普通人,就算出其不意,又怎能傷的了我。當日,那僕人雙目赤紅,狀若瘋魔,手上力氣更是大的駭人,渾不似正常人,我才懷疑這裡面是不是又有鬼怪作妖…”
許仙知道自己身有異處的事瞞不過姐夫,也沒想着隱瞞什麼,點頭道:“姐夫你所料不差。這背後確實有妖怪的影子。”
李公甫因早有所料,聞言並沒多少驚訝,只是長嘆一聲,看着許仙,叮囑道:“我知漢文你頗有異處,只是神怪之事,終究險惡,你以後無論行事如何,總要時刻小心謹慎。就算不爲了自己,也要爲你姐姐想想,要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姐姐她該怎麼辦?”
許仙點頭,笑道:“我會注意的。”略一沉吟,問道:“姐夫,你可願學道法?”
“道法……漢文你!?”
李公甫無不驚訝,雖然早料到許仙可能如那些江湖異人般身懷道術,但沒想到他居然會詢問自己,有些激動道:“你說的可是真的?”誰人心中沒有一個求道之夢呢?
許仙笑道:“姐夫,你也不要期望太高。我現在手上並沒有適合的法門,等以後有機會了,我會幫你留意的。”
其實他也是剛剛纔冒出來教自家姐夫學習道術的念頭,不僅僅是因爲李公甫身爲一縣捕頭,在這樣一個神魔隱現,妖魅偶見的世界裡,不定就會撞見什麼鬼怪之類,人間武藝縱然修至巔峰,除非能夠以武入道,否則面對妖魔之流,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李公甫修煉好道法之後,還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姐姐不是……
李公甫一身青衣,身材高大,國字臉上帶着欣喜的笑容,比起許仙大不了多少,拍拍他的肩膀,道:“謝了!”
許仙笑道:“姐夫,你我本是一家人,何須客氣?”忽然想到什麼,打趣道:“話說,你跟我姐姐都成親一年多了,怎麼還沒點動靜呢?”
“這……”
李公甫老臉一紅,就聽許嬌容在屋裡喊道:“你們兩個,快來吃飯了!”
晚飯之後,許仙就在自己的房屋當中打坐起來,靜心靜氣,意念發散,功法運行周天,吸納天地間遊離的最純正的元炁,點滴月華灑落,彷彿受到吸引一般,飄進屋內,落在榻上。
許仙身披光霞,面目沉凝,手中結印,五心朝天,一呼一吸間,口鼻間光霧瀰漫,渾身穴竅大張,宛如三百六十處古井,將周遭的天地元炁全都攝入體內,而後經過一番煉化,最終沉入紫府元海之內。
近半年的時間,許仙紫府中的元氣大海比之剛剛突破萬象境時,幾乎擴大了將近一倍,元氣翻涌,形成片片光雲,在海面上方飄蕩,浪濤翻涌,幾如真正的海洋。
而在紫府虛空上方,繁星閃耀,銀河橫掛,金烏當空,月兔盤繞,交映出一副浩瀚的宇宙星空圖,古老而深邃,令人心生敬畏。
隨着許仙功行漸深,他周身同樣顯出各種異相,星河環繞,長髮披散,寶劍橫膝,道氣盎然,宛如仙人。
夜色漸深,許仙輕吐一氣,周身光華收斂,各種異相全都消失,他從牀頭拿起有些發黃的《太玄靈寶妙品源經》,當夜元清道人授予經書的情景猶然歷歷在目,不由幾多感慨。若非那日的奇遇,自己也不能踏足此路。
元清道人與他雖無師徒緣分,卻有傳道之恩,不可不報。心念一轉,又不禁想起白素貞曾說過的崑崙仙山,十二金仙等訊息,更是覺得如夢似幻,冥冥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攪動着一切。
自己當初得到元清道人傳授道法,真的只是機緣巧合嗎?若不是他修爲太低,真有一種去崑崙山一探究竟的衝動,但目前也只能想想罷了。
搖搖頭,將諸多紛亂思緒拋諸腦後,重又翻開這本經書,細細研讀起來,豁然發現以前經書中的許多不明之處,隨着自己修道境界與見識的提高,已然豁然開朗。
對於原本他自認爲已經參悟透徹的內容,此時再看,竟別有一番體會,又參悟出新的道與理。兩相比較之下,對於他今後的修行道路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可以避免少走上許多彎路。
“搬運術,穿牆術……”
許仙看着經書上記載的這兩門法術,喃喃自語,太玄真經乃是修道聖訣,直指大道本源,其上記載的法術並不多,搬運術與穿牆術是其中最基本的兩種小法術。
原來許仙剛剛踏上修道路時,還專門習練過這兩門法術,等到後來他的法力境界漸漸精深,這兩種最基本的法術也就變得有些雞肋,被他拋之腦後。
不過隨着他修爲達到萬象境界,自身功行大漲,已經能夠修煉這兩種法術的昇華加強版。原本的搬運術昇華爲‘陰陽大手印’,搬運術則升級成爲‘太乙陰陽遁法’。
陰陽大手印,顧名思義,藉助體內的太陰真炁與太陽真炁,聚合形成一方大手印,威力無窮,修至高深處,移星換斗,搬山覆嶽,不在話下。
太乙陰陽遁法,則是一門極高深奧妙的遁術,藉助天地間的陰陽道力,挪轉虛空,移渡山海,鬼神莫測,道法難尋,在戰鬥中擁有奇效。
實際上,這太乙陰陽遁法與道門中最爲精深的‘太乙八卦陰陽天遁符’功用頗爲相似,只不過後者除了能夠近距離的挪移虛空之外,一念之下,便是千萬裡之遙,無論是逃命或是用來追擊,都是一等一的神器。
搬運術只是陰陽大手印這一道法的最簡單基本的運用,許仙將經書中記載的功法運轉路線,真炁分佈方式牢記於心,便開始修煉這門道術,雖然他修爲到了萬象境界,藉助三大異相,能夠演化出無窮手段,但除此之外,其他的對敵手段確實少得可憐,學了自是錦上添花。
心神凝定,許仙就按照經書上記載的修煉方法,緩緩調動真炁,衝擊身體中的各處經脈穴竅,漸漸地,他的雙臂之上有靈光涌動,血氣繚繞,正是穴竅受衝的表現。
欲練此法,只有打通最關鍵的三十六道關節,真炁暢通無阻,渾然充沛,才能順利施展。
說實話,許仙心中對這門法術頗爲期待,等他日後功行漸深,若是與敵相爭,哪個不服,直接一個大手印拍過去,管叫你頭破血流。
這門法術再配合上他的法天象地神通,簡直重現太古神魔的古老威勢,一個字,霸氣!
靜夜無聲,唯有風與月無聲的訴說着人世寂寞;暗影如魅,點點火與燭靜靜的映徹出俗世冷暖。
許仙修煉的同時,錢塘城中燈火寂寥,街上行人漸稀,大多數良人早就歸家,只有湖上畫舫,坊間青樓依舊熱鬧,燈火通明。與清風明月爲伴,以絲竹管絃行樂。
各處街巷,不見燈火,夜色苦寒,只偶有一個個醉漢在胡亂晃盪。
風聲漸起,烏雲遮月,一名渾身酒氣的年輕男子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腳步踉蹌,跌跌撞撞,待轉過一處街角,眼前驀然出現一名女子的身影,輕紗遮體,身姿妖嬈,媚眼如絲,紅脣嬌豔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