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金印在山谷綻放絢爛之光，神秘，優雅。
“族裡說俺是陽九紀第一個成就至上法的生靈，看來是假的，若水大哥一時能贏俺，肯定也是天生仙種，走至上法洞虛之路，且突破時間還在俺之前。”朱影展露仙種，滿臉期待地看着李青。
李青盯着朱影的自生仙種細看，這是他第一次遇見至上法底蘊的存在。
仙種李青其實見過不少，當初突破洞虛時，九印爭鋒，他見過九個，甚至還被其中最強的一個仙種強勢盯上。
這些年，李青猜測那仙種一直徘徊在他周圍虛空。
朱影的這個仙種，與李青的，大致不差，但李青的似乎更純粹些。
不過，這裡是虛界，虛與實相對，虛界往往由一個生靈的記憶，演化而生。
朱影與李青，肯定不是同一時代的生靈，甚至歷史中的朱影，或早已死去，此地是朱影一團遺留記憶演化的虛幻世界，時間定在朱影弱小之時。
遠古星辰界之前，還有浩瀚的歷史，李青深知這點，像戮生劍、虛無之城這等禁忌至寶，都源自更古老的歷史。
歷史、陽九紀……李青來了興趣，與這個朱影接觸，或對他的古今道，大有幫助。
他入有無棺，本是想破有無障，未想和古今扯上干係。
“我確實是至上法洞虛，天生仙種。”李青點開眉心，也亮出一個金印，散發奪目之光。
“果然！”朱影大笑，“俺就知道，俺不是唯一的至上法！”
確定李青是至上法洞虛後，朱影態度更好了，拉着李青就要結拜，認李青爲大哥。
李青沒所謂，和朱影關係近一步也好，說不得可更快探究此中隱秘，不出所料的話，這個虛界，當是以朱影爲主體而構造。
虛界的變化，很詭異，可發生一些不能理解之事，若喬安能靠情緒掌控虛實島的虛界，李青掌控自身虛界時，也能一眼千年。
“俺雖現在認你爲大哥，但俺可不認輸，等俺神通修上來，定要再和大哥打一場，奪回朱厭棒，勝了之後，你得叫俺大哥。”磕過頭後，朱影笑道。
“行。”李青點頭，順勢問道：“之前你說的陽九紀，是何情況？”
“就是紀元啊，”朱影奇怪李青不懂，旋即解釋道，“族老說，一個紀元沒有固定的期限，當完成一次潮起潮落時，便是一個紀元，如今我們的時代，叫陽九紀。”
“之前，還有陽一紀、陽二紀……陽八紀。”
……
陽九紀……李青頓了頓，關於古今之理，不斷在他腦中閃過，又不禁自問，他所在的星辰仙墟時代，是陽幾紀，也是陽九？又或者陽十？
“何爲潮起潮落？”李青問道，這個說法不像是指靈氣，靈氣的起伏，太過通俗。
“不知，”朱影搖頭，“俺尚未到那個層次，族老不願告知，族老要我專注現在，陽九紀如今還是漲潮時。”
“那前八紀與現在有何不同，至上法洞虛多麼？”李青再問。
朱影道：“前三紀前，聽說有過不少，後面，基本一紀能出一個就不俗，像陽八紀，據說就沒出過自生仙種的至上法洞虛。”
“至上法之路太難走了，合適的仙遺舊地機緣地，不好尋覓，俺成就至上法的機緣地，是族裡血戰搶來的。”
說着，朱影凝重道：“自俺成就至上法後，朱厭族便封山了，不許我外出，大哥也不可隨意亂走，今後就住在朱厭族吧。”
“自生仙種可以被剝奪，一旦取出，就會變爲僞仙種，其他生靈融入僞仙種，可竊取我們的底蘊。”
“這如何能？”李青不敢相信道，無意間，似接觸一個極大隱秘。
顯然，之前九印爭鋒時的仙種，都爲僞仙種，僞仙種最初之時，也爲真仙種。
“不知道怎麼做的，”朱影道，“聽說仙種關乎真正的成仙之道，持仙種者，方可成仙，一些老怪物，得了僞仙種後，會專門擇生靈培養，讓該生靈仿老怪物的求仙路，再走一遍。”
“這種生靈，被稱爲仿仙者。”
“當仿仙者培養得差不多時，老怪物就可來取僞仙種，種於己身。”
“聽說還有不培養仿仙者，而直接融僞仙種的。”
“這其中，應該還有許多隱秘，俺說不上來，單這些隱秘，也是俺成就至上法洞虛後，才瞭解少許。”
朱厭又提醒道；“關於老怪物培養仿仙者之事，在外間，可不能亂講，否則會有大禍。”
“那朱厭族不會取我的自生仙種吧？”李青沉吟道。
“自不會，朱厭族有俺就夠了。”朱影大笑道，但也有點懷疑，思量道：“不過，小心爲上，聽說僞仙種越新鮮越好，每被人多用一次，底蘊便差一分。
“大哥的自生仙種，價值極大，還是不暴露爲好。”
李青和朱影在朱厭谷談天說地。
半天之後，便將此地情況摸透。
這方大陸，甚至這方世界，都爲朱厭族的族地，名朱厭界，轄蓋不知多少億萬裡。
如今此界，已完全封閉，就爲專門培養朱影，讓朱影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成長。
李青今進入此地的藉口，爲在探索機緣時，無意間捲入一個上古傳送陣，醒來便在這片山谷。
李青編藉口經驗豐富，一般人尋不到破綻。
“大哥要不要隨俺到族裡走一趟？”簡單認識後，朱影忽問道。
“不去，我就呆在這山谷吧，”李青思忖道，“二弟赤子之心，灑然坦蕩，但朱厭族家大業大，不可能每個生靈都爲善類，我仙種一旦暴露，免不得被某些生靈覬覦，倒是讓二弟和家族生了嫌隙。”
“也行。”朱影點頭。
李青這個虛身，雖然不關乎他本人性命，但暫時不想意外身死，而離開虛界。
離開之後，有無障可能無法再破，關於古今的追索，也無法更進一步。
李青想了解的事，通過朱影之口，皆能瞭解，朱影若道不明的事，他再怎麼查，也查不到。
先抱穩朱影這個大腿就好。
此時的朱厭族，可是巔峰種族，族裡強者無數，按朱影說法，朱厭族如今是陽九紀最頂級的幾個勢力之一。
只是李青想到朱厭墓，又暗自搖頭。
“朱厭墓、朱厭墓，以族名爲墓，朱厭族這個巔峰種族，或許早已消亡於歷史中，望古可能是唯一存世的朱厭。”
……
李青其實還有一些問題，想問朱影，但問題不宜一下拋出，那樣顯得他太小白。
朱影有事在身，他要去聽族老講道，說過些子再來看李青，讓李青呆在山谷，不用亂走，生命無危險，此片山谷被設下專門禁制，無人可窺探。
“陽九紀。”朱影離開後，李青不斷回憶剛瞭解的信息。
“一次潮起潮落，便算一紀，雖未明確期限，但至少也爲百萬年時間，仙道一途，當是光陰如水。”李青輕嘆。
單星辰界的遠古歷史，就可上溯到十萬年以上，一紀時間，定要比星辰界歷史久遠許多。
“我所在的時代，應該不是陽九紀，具體爲陽幾，又或者有其他說法，等以後接觸更頂層的存在，方可知曉。”
“陽三紀之後，至上法難出，我有可能爲當下時代的唯一個至上法。”
李青思考過許多，遠古星辰界時，根本沒有至上法洞虛的說法，十大宗門皆不知此路存在。
“只是，如此一來，仙遺舊地似乎更加神秘了。”
“仙遺舊地或許比星辰界古老了好些個紀元。”
李青沉浸在紀元歷史的思考中，比照當下，拿前幾紀與朱影所在的陽九紀相比，腦中的古今韻理，不斷豐富。
探究古今歷史，可讓李青在古今道上，走得更遠。
放眼諸多本源至理，似只有古今道，永無止境，只要歲月一直在流逝，古今的韻理，就不斷在產生。
三年之後，李青悠然醒來，喜道：“無意識之中，古今道又邁進一大步，若是能在朱厭界洞悉前幾紀的歷史，甚至不需要太詳細，只需知個大概，我就可破古今障。”
又過四年，朱影再度出現在山谷，歉然道：“大哥，俺來得晚，族老教俺道法，俺學得慢，聽了七年才懂一二。”
朱影一路修行，先以提升境界爲主，不修神通道法，入洞虛之後，也是先破障，啥神通不學。
七破之後，朱影方開始大修神通，是以他神通根基很淺，與李青完全不能比。
李青幾年前動用神通後，擊敗朱影，其實未費多大力。
“爲何此時要修神通，而不繼續破障了？”李青奇怪道。
朱影道：“族老說，七破時就該學一些神通了，打好根基，再往走上，神通根基不穩，將來與人鬥法，也要弱人一籌。”
“其實，在弱小時，邊提升境界邊修神通，是最好的，這樣的修士，根基最穩，底蘊最實，戰力最強，但生靈壽元終有限。”
“我們走至上法之路，破境要比尋常生靈難太多，必須先緊着提升境界，等境界高後，再來修神通。”
“境界一高，修低階神通，自然簡單，但這是偏路。”
“但沒辦法，族老說，走至上法洞虛之路，甚至走至法洞虛之路的修士，多是境界高後，方開始大修神通。”
李青一聽，終於明白朱影的仙種，爲何沒他的那般純粹了，應該是元嬰中期凝結神通道果時，取了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