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踏入幽閉的室門時,漫天的飛塵頃刻之間撲面而來。$(n)$(小)$(說)$nns .
空氣中懸浮着纖細的光粒子,在黑暗無所觸及的地方四溢流動。各式的雜物積壓在用寬膠帶修補過的玻璃窗下面,印刻着南鳶一中字樣的掉漆辦公桌和書桌寂然地夕陽之中安靜封蒙。所有一切的跡象都表明,這是一間已經很久沒有人入足的屋子了。
阿徹駐足輕嘆。而他身後的三人同樣各自露出憂慮的神色。氣氛一時凝固在空中,廢棄了的房間停滯在冗長的時光裡,顯得格外空曠。
“向薇大姐不來,藍燁會荒廢的。”一片蕭條之中,阿徹一側的短髮男孩率先開口了。
“大姐和阿徹要高考了,當然不會很有空來忙社團。”黑色調的貓耳少女口吻異常冷靜。
“漸漸,靜靜,你們聽着。”阿徹打斷少女的話。
“那傢伙似乎熱情地投身於一件與考試無關的事情。”他推了推樑上的眼鏡,似若陷入沉思:“向薇果然還是太任性了,她現在的狀態非常危險。”
房間又一沉默下來。流動的纖光紛紛落地,一瞬間化作黯淡的塵埃。
——
“喂喂,你們好像遺忘了什麼人吧~”
正當此時,角落裡突然響起一個與環境及不搭調的聲音。阿徹收回思緒,略表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這哀怨**小媳婦一樣的犯賤音,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來源於——
“瑞恩……”
徹無奈地回過頭:“你就不能不添亂麼?”
“我難道就不要高考嗎靜靜,你真的愛我嗎…”淺咖色發的少年直接無視努力剋制怒火的阿徹,用小狗乞憐般的眼神望着搞不清狀況的梓靜。
“……不用了,你可以直接蹲班。”阿徹轉身扶額。
原以爲這樣的話會擊中瑞恩的痛處,暫時壓制一下他過於興奮的神經,然而此言一出,一旁消沉着的瑞恩的表情立即變得凌然起來,他淡然微笑着,渾身上下向外輻射着正義的光。
“那就蹲班。”
“…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蹲班是什麼光榮的事嗎!?”
“你們不懂,留級,是一種,生活態度。”面對阿徹期待已久的爆發,瑞恩打了個響指,慢悠悠地說。
“…不要把隨便幾個毫無關聯的詞拼在一起!”
“這非常合乎情理。”瑞恩閉起一隻眼睛。“蹲班就意味着留在我們的母校,同樣意味着繼續和小靜靜小漸漸在一起一年。”
“啊,啊啊?這又怎麼樣!”阿徹一頭霧水,而黑色的貓耳少女立刻顯得彆扭起來。
“那麼你們是不是經常聽到,比如‘希望我的時光永遠停留在校園’這樣的話?”
“是啊…可那不是因爲蹲班!”
“這樣來看,母校裡充滿愛的日子是最純淨的。我們並沒有什麼大的野心,只是渴望着平凡美好的生活。對於我本人而言,留在這片天地和大家在一起,就是最令人感到美好的工作。不迎合污濁的社會,不去刻意追逐任何不切實際的東西,將幸福和快樂當做我們的終極目標,不正是我們的藍燁精神嗎?”
“所以,一切都是因爲愛。”瑞恩的眸子裡閃着星星。
“都是因爲——”
“愛。”
——
——
“哇!!!!”
在瑞恩一番慷慨激昂(bnsy)的陳詞之後,梓靜和漸漸地眼中慢慢泛起了光芒。
“不愧是我的瑞恩!真是太厲害了糊糊糊!”
“雖然聽不懂這個白癡在說些什麼總之聽起來很霸氣誒!”
“嗷嗷嗷嗷嗷!”
“哦哦哦哦哦!”
在二人手舞足蹈的瘋狂吶喊之下,瑞恩的身影彷彿變得如自由女神雕像一般高大起來,炫目的光暈籠罩在他的頭上,無數金閃閃的星星在他周身熠熠發光。
“那麼,和我一起唱起來吧。”瑞恩露出天使式的莊嚴而溫柔的微笑。
“蹲班啦蹲呀蹲呀蹲班啦!”
“這是什麼鬼?!”
“蹲班啦蹲呀蹲呀蹲班啦!”阿徹的怨念已經完全被無視掉了,在瑞恩的強勢呼召與引領之下,後輩二人組同樣慷慨激昂。
“不要這樣,周鵬會哭的。”
“蹲班啦蹲呀蹲呀蹲班啦!”
“蹲班啦蹲呀蹲呀蹲班啦!”
歌聲震耳欲聾。阿徹額上青筋跳動,強忍着的怒火瞬間爆發,以一記無敵天靈烈焰拳結束了這場鬧劇。
“乖孩子,別鬧。”
阿徹以溫柔的目光着瑟縮在地上捂着頭上紅腫包包的瑞恩,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髮。
“啊嗚…我錯了…但是爲毛只打我一個?爲毛?”
“因爲你是始作俑者。不要帶壞學弟學妹。”阿徹淡定地轉過身,各種複雜的情緒卻在一瞬間蔓延開來,似乎故意要他措手不及。
——這就是藍燁。
是向薇一手創立並誓死守護的社團。然而如今…阿徹不安起來,心頭黑壓壓的一片,似乎要他窒息了。
“喂,你可不要自以爲是了。”
不等阿徹繼續想下去,背後一雙手突然搭住了他的肩膀。
“瑞恩?!”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面前的淺發少年的瞳孔之中,已經褪去先前輕佻的漫不經心,取而代之的是熾熱的,堅定而又認真的目光。
“我們可是小向薇的夥伴啊…”
——所以,無論她做任何事,我們都要義無返顧地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