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亦烈怎麼在這裡!
傅雅的心有些抽搐,下意識的就想要低下頭躲開杜亦烈的視線。
她最初決定要抓住駱德斌這棵大樹的時候就是因爲覺得駱家有能力護得住她,讓杜家查不到她在哪裡。可是,如今時間過了這麼久,傅雅當真是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會在駱家見到杜亦烈。
面對着杜亦烈,傅雅的心中涌出了強烈的恐懼跟心虛,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而她身旁的駱德斌仍舊是緊緊地抓着傅雅的胳膊,對着她不斷的逼問。
“告訴我!詩茗,你告訴我,你不是杜亦烈派來的對不對!”
駱德斌的神情越發的焦急,情緒也越發的激動。他的聲音很大,讓客廳之中的駱漢秋能夠清晰的聽到他說的話。
扶着沙發而勉強站住的身體微微的搖晃,終於是雙腿一軟,控制不住的漸漸的癱倒在了地上。
絕望是一種什麼感覺?
都已經是這個時候了,駱德斌竟然還在糾結那些事情。
駱漢秋的心中酸楚的厲害,心就像是被人給掏空了一樣,那中空落落之中又夾雜着無盡的疼痛的感覺,那種感覺到人生再也沒有希望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痛苦,讓駱漢秋幾乎是連呼吸都覺得萬分的困難。
杜亦烈站在樓梯口,頗有幾分意外的看着眼前的情況。
他的視線落在站在牆邊的柳詩茗(身上),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的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他費盡心思找了這麼久的柳詩茗,竟然會在駱家老宅,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之前柳興志明明給他打過電話指責他還得柳詩茗受傷,當時杜亦烈以爲傅雅又回到了F市,繼續冒充柳詩茗的身份待在柳興志的身邊,所以纔會對着興師問罪的柳興志說讓他不要把一個冒牌貨當女兒。
可是,如今傅雅怎麼又出現在了A市?
杜亦烈的眉頭輕輕的皺起,黑眸之中浮現出幾分疑惑跟不解,卻又漸漸的消散。
是柳興志聽了自己的話之後去調查了吧,然後查出來自己身邊的女兒是個冒牌貨,所以把傅雅給趕出來了?
杜亦烈在心中猜想着,只是駱德斌卻仍舊是在大聲的逼問。聽着駱德斌說的話,杜亦烈的眼底浮現出了幾分玩味,感覺駱德斌此時的表現實在是有點兒意思。
駱德斌好像是對傅雅……很在意?
這樣一個想法浮現在了杜亦烈的腦海之中,他抿了抿脣,不動神色的看着駱德斌跟傅雅二人,倒是很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傅雅的胳膊被駱德斌掐的生疼,完全的不知道此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只是,駱漢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杜亦烈的身後,眉頭緊皺着,對着杜亦烈開了口。
“我有事情要跟你談,你讓他們先出去。”
駱漢秋的神色平靜,只是臉色卻是陰沉的厲害。他的額頭上透着幾分死氣沉沉的陰鬱,好似是一個靠着意志力而支撐着的老骷髏。
“嗯?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法庭上再說
,我今天只是來執行任務,任務的內容就是逮捕你跟駱德斌。”
杜亦烈眉頭輕挑了一下,轉頭看向了駱漢秋,眼眸之中並無絲毫的懼怕。
且不說駱漢秋已經如此的蒼老,駱德斌的身體也是虛弱的厲害,他完全不擔心他們二人會做什麼突然的襲擊,因爲他的格鬥術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更何況,駱漢秋的身後就緊跟着幾個武警,如今駱漢秋若是有什麼動作的話,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就會被那些武警給按住。
駱漢秋必然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能夠如此的“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吧。
聽着杜亦烈的話,駱漢秋的心中一堵,喉頭那腥甜的感覺頓時再次的翻涌,而且越發的強烈,讓他終於是壓制不住。
“咳咳……咳咳咳……你……咳咳……”
駱漢秋控制不住的咳嗽出聲,伸手指着杜亦烈,臉上全然是憤恨跟不甘。不斷的咳嗽聲讓他根本沒有辦法說出話來,而從口中咳出的那刺目的鮮紅,實在是有些觸目驚心。
傅雅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心中警鈴大作。駱家果然是攤上大事了嗎?這些人是要來逮捕他們的嗎?自己想要靠着駱德斌來保護,真的是沒戲了嗎?
此時的杜亦烈穿着一身筆挺的制服站在樓梯口,看起來是如此的意氣風發。而在他身旁的駱漢秋傴僂着身子,臉上透着一片死氣,眼神是那樣的不甘,卻是顫抖着手指着駱漢秋根本說不出話來。
如此鮮明的對比對傅雅的瞳孔突然的縮了一下,視線轉回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駱德斌身上,傅雅的心中一橫,努力的掙扎着想要推開駱德斌,同時轉頭看着杜亦烈大喊出聲。
“亦烈,救我!是他們綁架我來的!”
傅雅焦急的看着杜亦烈,眼眸之中滿滿的都是渴望。
她不想管杜亦烈會對自己如何,如今她若是不把握住這最後的機會讓杜亦烈知道自己並不是故意逃走的,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辦法解釋。
畢竟,如果駱漢秋跟駱德斌被逮捕,自己說再多的理由都像是走投無路之後而找的藉口。她不能等到事情發展到那一步,必須要趁着剛剛見面的這一刻把這些話都說出來!
傅雅的心中如同擂鼓,對於杜亦烈的反應她沒有任何的信心。因爲,她很清楚杜亦烈是一個極度的理智跟冷靜的人。她面對駱德斌,甚至是面對駱子兮的時候用的那些小伎倆,面對杜亦烈的時候都未必有效。
只是,站在傅雅面前的駱德斌聽到傅雅的話,心中猛的一顫,身體亦是頓時僵住。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柳詩茗(傅雅),就像是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她真的是杜亦烈派來的尖細嗎?
心中突然之間涌出了一股強烈的憤怒,那被欺騙跟背叛的痛苦跟羞憤席捲了駱德斌的內心。臉上的表情傾刻之間變得極度的扭曲,他突然之間鬆開了傅雅的胳膊,可是下一秒,巴掌卻是毫不留情的重重的落了下去。
“賤人!”
“啪……”
“啊……唔……”
駱德斌氣的手都在顫抖,他憤怒的罵出了那兩個字,厚實有力的大手重重的打在了傅雅的臉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傅雅只覺得自己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襲來,頭也是控制不住的偏向了一旁,她痛呼出聲,只是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脖子卻是被緊緊地鉗住。
“啊……放……”
細微的氣流聲跟嘶啞的喊聲自傅雅的喉間發出,她驚恐的伸手去抓駱德斌的手,可是這雙手卻像是鐵鉗一般的堅硬有力。駱德斌的胳膊在不斷的顫抖,甚至是身體都在抖,他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憤怒,可是手下的力氣卻是一點兒都沒有鬆懈,甚至是他從未有過如此大的力度。
憤怒跟羞憤之中,駱德斌幾乎是使出了洪荒治理,傅雅只覺得脖子上的力氣是那麼大,氣流被瞬間徹底的截斷,讓她控制不住的張大了嘴吧卻是直翻白眼。
駱德斌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在駱漢秋身後的武警愣了幾秒鐘之後纔回過了神來,立刻的衝上前去救人。
之前被毒品侵害,駱德斌的身體早就是內強中幹,他剛纔發了狠的去掐傅雅的脖子,早就屬於透支了身體的力氣,如今被兩個武警按住,輕而易舉的就被制服。
駱德斌沒有任何的反抗,眼神仍舊是惡狠狠的看着傅雅的方向,身體卻是痠軟的癱倒了下去,心中涌出的強烈的孤寂跟絕望。
一切都完了對嗎?
這些日子裡自己所享受的溫暖,到頭來都是一場欺騙對嗎?
眼淚無法控制的從駱德斌的眼眶之中涌出,他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被那兩個武警按住,再也做不成任何的迴應。
“長官,現在怎麼辦?”
武警擡頭看着杜亦烈詢問出聲。
“帶回去吧。”
杜亦烈淡淡的開口,視線落在了傅雅的身上,此時她雙眸緊閉的癱倒在地上,身體微微的抽搐着,還不時的發出幾聲無力的咳嗽。
很顯然,她還沒死,可是離死似乎也不遠了。
“是。那這位受害人怎麼辦?”
“我送她去醫院,你們不需要管了,把犯人送去監獄,一定要嚴加防範。”
杜亦烈收回視線,對着武警開了口。
“是!”
武警立刻的應聲,分別得架起駱漢秋跟駱德斌,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手銬,直接的拷在了他們二人的手腕上。
“咔嚓……咔嚓……”
兩聲脆響,駱德斌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有眼淚還在不斷的流,整個人像是被抽調了靈魂一般。而駱漢秋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明晃晃的手銬有些恍惚,蒼老的眼眸之中亦是控制不住的泛起了水光。
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這般的下場。
武警帶着駱漢秋跟駱德斌出了門,二人皆是沒有任何的反抗。寬敞的駱家老宅頓時恢復了安靜。
杜亦烈低頭看着癱倒在地上的傅雅眼眸暗了幾分,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脣,心中有個想法越來越強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