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醫用夾板將軍人腹部固定住之後,幾個壯漢將擔架放好,躡手躡腳的將昏迷的軍人移到了擔架上。
這裡別看離扣林山不遠,但其實那是錯覺。
山路十八彎,站在這裡看着像是隻有一段距離,可真正走起來,腳下路程很遠。
白金珠所在的這個山村,叫小山灣。
這一片都是彝族居民,他們世代居住在山腳下,就算他們知道幾十公里外的扣林山正在打戰,但他們堅信解放軍戰士一定都守衛疆土,保他們平安,所以沒有一家拖兒帶口的離開。
白金珠隨着大家一塊兒回了村子。
昏迷不醒的軍人被送進了村長家,接受村醫的治療。
白金珠回家後剁了雞食餵了雞後,心裡還一直惦念着那個解放軍哥哥,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了。
想着他身上的軍裝都沒辦法穿了,拿了自己阿哥的兩套衣裳,鳥悄出了門,往村長家去了。
解放軍哥哥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了,露出了英俊的五官。
他赤裸着上身,哦,不,因爲他身上綁着夾板和繃帶,只露出了胸前一點點的古銅色肌膚,下半身蓋着輕薄的毯子,一條傷腿露在毯子外面,同樣纏着厚厚的繃帶。
白金珠認真端詳了一會兒兵哥哥,臉上微微浮起了一團紅暈。
趕巧村長老婆進來了,她緊忙收回目光,對村長老婆說:“大娘,我給解放軍哥哥送兩身換洗衣裳。
對了,這解放軍哥哥傷勢怎麼樣?
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
村長老婆姓沙,村裡的年輕人都稱呼她沙大娘。
沙大娘笑着說:“主要是後腦那裡的傷比較嚴重,淤血散了,應該就能醒來。
我在煎藥,一會兒給他喂,看晚上情況如何。”
白金珠嗯了聲點點頭,對沙大娘說:“大娘,你要是忙不過來就告訴我,我可以過來幫忙照顧解放軍哥哥。”
沙大娘笑着道好。
......
蘇顏和張雪婧坐在悶罐車裡,密不透風,四周一片黑暗。
兩個人身上都悶出了一身汗,黏黏糊糊的,空氣裡滿是壓抑的氣息。
“雪婧姐......”蘇顏在黑暗中喊着嫂子。
“嗯,我在!”張雪婧握住了蘇顏的手,發現她的手心冰涼一片。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涼?顏顏,你冷麼?”張雪婧問道,她還擔心蘇顏適應不了這邊的氣候,病倒了。
蘇顏搖搖頭,她只是太害怕。
從心底伸出沁出來的寒意,讓她感到害怕。
她能找到葉承澤麼?
殲敵機墜毀爆炸,如果他在殲敵機墜毀之前及時跳傘能獲救的可能性有多高?
這是她唯一能夠抱着的希望,可萬一真的......
蘇顏閉了閉眼,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承受......
......
“報告團長,我們這邊搜查到了部分屍體殘骸......”
鄭志敏赤紅着雙眼望過去,看着被燒得焦黑的殘肢抹了把臉。
心裡有個聲音在喊着‘不’。
“當時敵軍戰機也被殲敵機發射出去的彈藥炸了,並不能排除這些肢體殘骸是敵軍的!”鄭志敏噴着口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