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顧二太太驚慌地叫了起來。
周程也沒有想到眼前好好說着話的老太太竟然一下子就暈過去了，把她嚇得不行，跟大家手忙腳亂地扶着老太太，不讓她摔到地上。
梅姨要去陷她人中。
顧二太太忙翻她身上的救心丹，急急忙忙要往老太太嘴巴里塞。
江雲也是嚇得不輕，“是不是馬上送老太太去醫院？”
“小周去衝杯熱水過來。”梅姨喊到。
周程趕緊起來去沖水，心裡面這會兒跳得不行，老太太是不是因爲她才暈的？
老太太吃了藥，又是被梅姨陷着人中，緩緩地醒了過來。
大家扶着她進了梅姨的房間裡讓她躺着。
老太太半張着眼睛。
顧二太太緊張地去叫她，“媽，你覺得怎麼樣了？哪兒不舒服？”
突然老太太眼角流下眼淚。
顧二太太握着她的手，趕緊道：“媽，你別多想，這事說不定是巧合，你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多想。”
老太太轉過臉來，在找人，她說：“小周呢？”
梅姨把身後的周程讓出來。
周程走過去，“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她，“你婆婆是不是叫顧思媛？”
周程張了張嘴，然後搖搖頭，“她叫顧心。”
顧二太太馬上道：“媽，你看，我就說巧合了，這不是小姑。”
老太太沒理她，還是看着周程，“你婆婆，她現在在哪兒？”
周程聽到顧二太太的話，心裡面驚得不行，難道自己婆婆是這位老太太的女兒？這時候老太太問起婆婆的消息，周程覺得自己有些說不出口，覺得自己說了，這老太太會受不住，只是老太太再問了一句，一副非要知道答案不可的樣子。
她剛想開口，梅姨就拉了她一下，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老太太看在眼裡，就開口了，“阿梅你拉她做什麼？她婆婆就是思媛，我知道的，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都瞞着我？”
顧二太太跟梅姨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搖頭，“不是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顧老太太讓顧二太太扶她坐起來，“我沒事兒，我身體好着呢，我撐得住，思媛呢？你們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兒？她爲什麼不來見我？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媽……”
“老太太……”
老太太最後被送到了醫院，說是鬱結攻心，年紀大了受不住刺激。
周程因爲帶着小魚兒沒有跟着去，梅姨也讓她先不要過去。
顧建軍因爲老太太進了醫生匆匆趕了回來。
梅姨去看過老太太沒多久就回了來。
周程回了一趟家，跟周正明吳秀英說了下這事。
他們倆真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吳秀英喃喃道：“姍姍，這、這是真的？小北是那顧家的外孫子？”
周程點點頭，“八成是了。”
“天。”吳秀英覺得信息太多，她一進接收不過來，“那小北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事？”
周程搖搖頭，“應該不知道吧。”
“看樣子，你婆婆跟家人鬧了矛盾，帶着孩子跑了出來，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去，家裡老母親想她都想瘋了……唉，天下父母心……”說到後面吳秀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指責這位好友這麼多年不回家看母親，然後又覺得老友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有她的苦衷。
周程點點頭，“現在顧老太太知道婆婆不在了的消息，一時授受不了，她說着說着就說起了胡話來，很嚇人，她問起我這事，我也沒有多想，直接就說了，現在她這樣，我看着很不好受，要是我沒說，她還至於這樣……”
吳秀英攬過她，“不怪你，你也不知道的，你婆婆不在了，也不關你的事，現在你讓他們認爲外孫也是好的。”
周正明也道：“你媽說得對，你別攬在身上，等老太太那邊安穩下來，你帶小魚兒過去看看她吧。”
周程點點頭。
下午，顧建軍過來了。
他跟周程一家會面。
“沒想到你們來了首都。”顧建軍首先道。
這位長相儒雅的軍官，看着跟顧北望有幾分像。
周程默默地想。
周家這邊是周正明開的口，“是啊，我們帶着孩子出來走走，也是巧，北望戰友媳婦孃家這邊有套房子，借給了我們住。”
顧建軍轉頭去看小魚兒，“確實是長得像我妹妹，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小魚兒自己回答了他，“小魚兒……”
顧建軍笑了，“你叫小魚兒嗎？”
小魚兒認真地點頭。
顧建軍看向周程，“大名叫什麼？”
“叫顧愉，他爸爸起的。”
之前顧北望要當週家上門女婿的時候，以後生了孩子隨周姓，但是後來真生了孩子，周正明跟吳秀英卻不同意，他們覺得孩子還是姓顧，這樣子對孩子也好。
等顧北望當兵了之後，周正明跟吳秀英更是覺得孩子姓顧是正確的。
所以現在戶口上小魚兒大名是顧愉。
顧愉還是顧北望起的。
他說，得知這個孩子的到來，他半夜做夢都笑出聲，那歡喜之情可想而知，所以名字也充滿了歡喜。
“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顧建軍笑着評價了句。
周程微微有些窘，她也這麼覺得，她後來也問過顧北望，爲什麼起個像女孩子的名字，顧北望卻說他本來就希望是個女兒的，誰知道是個兒子，沒有女兒，有個女兒名字過過癮也是好的。
周程也是服了他。
“小魚兒，我是你舅公。”顧建軍又是逗了小魚兒一句，說完之後，看過周正明幾人，有些不好意思道：“看，咱們應該叫聲親家，外甥媳婦。”
周正明趕緊應了聲，然後這樣互相叫過，重新坐了下來。
這會兒，顧建軍才問起顧思緩的事。
周正明夫婦就從顧思媛來到他們上班的廠開始說起，一直到她去世，說到後面，吳秀英紅了眼眶，“顧妹子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好像永遠不會發脾氣一樣，跟誰都是笑眯眯的，看着柔柔弱弱，但是她性子裡比誰都堅強……她就是命苦，直到去世都沒有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