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望點了點頭,“顧家覺得賣女求榮比女兒私奔更丟人,這樣想想,他們的做爲也就不奇怪了。”
“他們怎麼能這樣?”
周程一口氣堵在心口上,氣得不行。
怪不得顧媽媽到死也沒有回顧家呢。
顧北望握緊她手,搖了搖頭,“彆氣壞自己身子了,顧家終有一天,他們會後悔的。”
周程看着顧北望愣了下,他神色沒有什麼起伏,就好像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只是周程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的人,“你要做什麼?”
顧北望又是搖了下頭,“我以後再努力一點,越來越好,就是不跟顧家相認,讓他們後悔。”
“你是這樣想啊?”
顧北望挑眉笑道:“不是這樣想,我還能怎麼想?現在我還是個病牀上的傷患,什麼都做不了。”
還什麼都做不了呢?林家不就是被他弄下去了嗎?
但周程也只能這樣先相信他。
之後,顧家那邊過來看了幾次顧北望,顧北望都是不冷不熱擋了回去,顧家人漸漸地就去得少了。
而顧培苗這邊也過來找到周程兩次,也算不上特意找的樣子,就是特別巧地偶遇,也沒有跟周程說去顧家的事,只是聊一些孩子的話題。
自從上次周程跟她差不多撕破臉,周程再次見她,態度就淡淡的,說這幾句話就找藉口走了。
雖然顧培苗看着不太像顧家掌坨人那麼冷血,但她畢竟是顧家人,周程覺得有理由跟她保持距離。
過了兩天,陳蓉帶着她家的陸同志來看望顧北望了。
她果真是拎了一大袋的蘋果過來,還有一些營養品。
“太破費了啊。”周程說道。
陳蓉嗔了她一眼,“誰說你家顧隊長喜歡吃蘋果的?這蘋果耐放,可以放久一些也沒有問題,讓小魚兒也吃。”
周程給他們介紹了下。
陳蓉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顧北望來,暗地裡點頭,總算是滿意了。
陳蓉家的老陸也是個忙得不行的人,過來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陳蓉也跟着回去,她走之前跟周程擠了擠眼,“有空來我家玩。”
周程點點頭。
過了幾天,再次跟陳蓉見面的時候,這傢伙說道:“你家顧隊長果然長得挺不錯的,而且鼻樑又高又挺又直,聽說這類人的那種功夫特別厲害,是不是啊?”
周程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嘴裡的‘功夫’是什麼,臉黑了黑,“當兵的都是體力好的,我不信你家老陸不是這樣的?”
陳蓉嘖嘖了聲,“這話也對,當兵的也就這個挺拿得出手的。”
周程:“……”
“去我家喝湯?”
周程搖頭,“不去了,我今天打算去一趟市區。”
“幹嘛呢?”
“買東西啊,順便去看看一個朋友。”
其實是遊老師打了個電話過來,說她朋友那裡正在辦一場演出,讓她有空的話就去看一看,順便認識認識她那個朋友。
周程是打算給小魚兒買奶粉的,就順便去看看。
“要不要我陪你一塊去?”陳蓉道。
“你有空嗎?”
“有空啊。”
“你還是算了吧,你家兒子還要吃奶呢,你這個當媽的不在家餵奶,跟着湊什麼熱鬧。”
陳蓉:“……”
周程自己搭公交車去了市區,照遊老師給的地址去了音樂大劇場,後來遊老師的朋友打電話過來給周程,問她大概什麼時候到,她在門口接一下。
周程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體態修長優雅的女人在門口張望着,四十歲什麼,未語先笑,特別親和。
“您就是郝紅老師吧?”
“是我,周程是吧?”
兩人打過招呼,郝紅就帶着她往裡走,然後邊介紹着即將演出的節目,“我們現在參加的是一個表少年舞蹈比賽,我帶了兩支隊伍過來,我聽巧玉說,你是她的特意門生,年紀雖然少,但很有舞蹈天賦?到時候你幫忙看看,我們這兩支隊伍跳是怎麼樣。”
巧玉是遊老師的名字。
對於郝紅的話,周程有些嚇一跳,趕緊不好意思地搖頭,“哪裡,遊老師太喜歡我了,誇我這麼厲害……”
郝紅笑道:“她一向是很少夸人的,能讓她誇的,一定是不錯的,你先去觀衆席,我們要去後臺準備了,這是我們的節目單,我們分別是在第三個和第八個節目。”
周程接過了節目單,點頭應是。
跟郝老師分開了,周程就去了觀衆席。
坐下來的時候,心緒一時難以平靜。
遊老師的意思她懂,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勸自己以孩子爲重,多陪孩子什麼的,但是後來還是忍不住說,要是孩子上了幼兒園之後,自己怎麼也要堅持一下自己喜歡的事,要是她就此把舞蹈荒廢了那挺可惜的。
她主動聯繫了在首都的朋友,讓她帶一下週程,要是不能把她推上舞臺,在幕後教學也是好的。
看完演出已經下午兩點了,周程想請郝紅老師出去吃頓飯,但是郝老師反而是拉她一塊進了舞蹈組裡跟學員一塊在食堂吃。
郝紅也是藝術團的舞蹈老師,她教學已經有十多年了,跟周程說了好些話,說的就是剛纔舞臺上學員們的表現。
周程就着自己的觀點跟感受說了幾句。
郝紅聽着連連點頭,“你老師誇讚你沒錯的,以後你有空就過來看看我。”
周程點頭應了。
之後郝紅就帶隊回藝術團,跟周程分別了,而周程就去買了小魚兒的奶粉,就回家了。
再之後,遊老師再打了次電話過來,問了下週程的感受,周程照實說了,語氣裡帶着遺憾。
現在她雖然在首都,但是這只是暫時呆在這兒的,只要顧北望的病一好,他們就要走了,在這裡是呆不久的,就算她有什麼想法也只是徒勞。
遊老師那邊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她不要落了舞蹈的練習,要是在家沒感覺的話,去市區跟郝紅老師一塊探討也行。
周程當然說好。
顧北望的傷一天天好了,再過了半個月,他能下牀走動了,不過只能扶着欄杆走,病房裡有專門復健用的鐵桿,他可能扶着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