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國兩口子看到這麼多錢,手都哆嗦了,直問是哪裡來的,貝思甜將屏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他們說了。
羅安國和秦氏聽的目瞪口呆,繡活兒居然能掙這麼多錢?
羅安國對此一竅不通,秦氏卻是知道一些的,只是那所謂的雙面三異繡於她來說太遙遠,她根本沒想到一個繡活兒也能掙大錢!
“小甜兒,你是個有本事的人!”秦氏由衷地讚歎道。
這些在別人眼裡就是縫縫補補的活兒,頂多就是弄個花樣子出門好看點,落在貝思甜的手裡,卻是能掙這麼多錢!
“所以娘不用擔心我們,這錢你們收好了,想怎麼用便怎麼用就是。”貝思甜淺淺一笑。
羅安國和秦氏相視一眼,目光都落在那摺子上,誰也沒有應下貝思甜的話。
過了一會,羅安國才從秦氏手裡接過摺子,對貝思甜說道:“小甜兒,我如今是個山裡漢,你給我這麼多錢,我都不知道怎麼花,這錢我們留下五千,其餘的你都帶走吧,你們小兩口也得存下錢。”
他看到貝思甜還待再說,緊跟着說道:“這錢在我們手裡不安全,等到我們不夠花了,再跟你們要也不遲!”
貝思甜倒是忽略了這一天,她和羅旭東都不在了,留下這四萬五就跟金疙瘩似的,只要有一點風聲透露出去,就會被惦記上,對他們來說未必是好事。
“五千也不少了,平安上學都能夠了!”秦氏笑道。
受到貝思甜的影響,對於羅安平上學是非常重視的,秦氏和羅安國都打算儘可能的供他,他能走多遠,他們就供多遠!
這五千可不是已經不少了嗎,換做旁人家,就這窮溝溝,怕是一輩子都掙不了這麼多錢。
貝思甜將摺子收了起來,準備將五千塊錢單獨拿出來給他們存上。
羅旭東再過不了一個星期就要回部隊了,這幾天他們本想着走動一下,和關係好的打個招呼什麼的,沒想到就有了變化。
部隊那邊來了通知,緊急招羅旭東回去,他們當天就要走。
計劃趕不上變化,貝思甜只能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便跟着羅旭東上了大埝。
秦氏和羅安國抹着眼淚跟在身後,這麼突然就要回去,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娘,我們現在的駐地就在安定,距離這裡不到一百公里,想要回來也很方便。”羅旭東說道。
羅旭平淚眼汪汪地抱着貝思甜的胳膊,“姐,帶我一塊去吧。”
貝思甜看到那張皺在一起的小臉,又是傷感又是好笑,替他擦乾淨眼淚,“平安好好學習,等你學成了,可以來找姐!”
羅旭平哇哇哭了起來,聽她這麼說就是不肯帶他去了,羅旭東真是個壞哥哥,一來就把姐給搶走了!
貝思甜見狀只得蹲下來安撫。
一旁羅旭東見狀,微微蹙眉,“男子漢大丈夫,動不動就哭鼻子,你之前說想保護父母保護你姐的話,都是騙人的嗎?”
羅旭平一聽,扁着嘴止了聲,瞪着羅旭東嚷道:“我纔沒騙人,我將來肯定也是大英雄,我肯定比你還厲害!”
羅旭東嘴角向兩邊扯了扯,“我可沒見過這麼愛哭的英雄。”
羅旭平氣哼哼地看着羅旭東,他太討厭了!
“不許欺負我姐,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羅旭平伸了伸小拳頭。
羅旭東臉一黑,這不像是親弟弟說的話,這像是小舅子說的話。
“娘,寶麗姐那邊你幫我說一聲,時間太緊,我來不及和她說了,爸就按照之前我告訴你的方式管着字畫店就行,我會定期送回來字的!”貝思甜總覺得還有很多要交代的東西,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遠處一輛小公共卷着灰塵駛了過來。
“我們到了那邊會給你們打電話的,平安要乖要聽話,看好壯壯,壯壯,你留下代替我好好看護這個家,等着我回來。”貝思甜臨到上車之前還在囑咐着。
壯壯一直在她腳邊繞着,見她上車不帶它,頓時急了,嗷嗚嗷嗚地不願意,前邊兩隻爪子扒着車門不讓關。
貝思甜見狀,心裡一酸。
羅安國忙將壯壯拖了回來,臉上帶着濃濃地不捨,揮着手說道:“走吧走吧。”
秦氏捂着嘴嗚嗚哭着,話也說不出來了,羅旭平咬着嘴脣,眼淚往下流着就是不肯哭出聲,他還和羅旭東較勁呢。
車門關上,汽車緩緩啓動,向着一眼看不到頭的方向駛去。
車一走,秦氏再也忍不住,失聲哭起來,羅安國雖然沒有掉眼淚,卻也好不到哪去,心裡沉甸甸的,心神一鬆,沒抱住壯壯,壯壯跐溜一下就竄了出去,追着汽車去了,任憑羅安國在後邊怎麼叫都不理會。
羅旭東和貝思甜心裡也有些沉重,羅旭東還好一些,倒是貝思甜,原以爲自己會很看得開,沒想到還不是永遠離開,她就已經開始不捨了。
他們兩個人的位置坐在中間,看不到車尾後邊追着的壯壯,壯壯一直追出去好幾公里,才最終筋疲力盡地停下來,蹲在原地衝着漸漸開走的車嗚嗚哀叫。
兩個人一直到了晚上纔到達青州市,在市裡停頓一晚上,明天早起去安定市,第九部的駐地就在那裡。
兩個人到了青州市,在軍需招待所安頓下來,這纔想起一件事,問羅旭東道:“老爺子那邊知道了嗎?”
“師長已經回北京了,也是有事緊急走的。”羅旭東說道。
所以他們結婚的時候,老爺子沒有來。
“師長走的時候留下一封舉薦信,等我們到了駐地安定下來,你可以拿着信到找周團長,讓他安排你進衛生隊。”羅旭東拿出一封信遞給貝思甜。
這是前兩天他去四合院,臨走的時候吳嶽凱交給他的,這幾天太忙一直沒顧上。
貝思甜拿着信點點頭,軍醫這個詞對她來說不是全然陌生的,對此她帶着好奇和一絲期待。
“你要有心裡準備,雖然保舉,不過因爲你沒有學歷,所以進去之後怕是要從醫助開始做起,雖然不用出勤,可是相比之下還是有些累的。”羅旭東擡手撫上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