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士兵的話音落地,屋內的人齊刷刷地看向了餘喬。
有些一直躺在病牀上傷勢嚴重的都忍不住仰起了頭朝着餘喬看了過來。
似乎都想認清她這張奸細臉。
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纔好。
更多的能走動的人,都默默圍了上來。
主任輕嘆了一聲,看着餘喬說道,“情況你也看到了,先出去吧。”
哈。
那她就這樣走了,這些人還不真的把她當奸細了嗎?
以後還能說得清楚嗎。
擡眸看向了那個罵她奸細的士兵,“你們當兵的難道就是這樣欺負人的麼,我好好的幫你們戰友止住了血,你們卻當我是害人,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莫不是好人是不能做的,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吐血而死,你們纔開心,又或者......”
餘喬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緩步走到了罵她的士兵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或者某些人才是心裡有鬼,明明那位重傷的士兵已經沒有吐血了,已經好轉了,但有些人偏偏想要他死,所以連帶着我這個出手救他的人也要死,對不對啊。”
餘喬逐字逐句的對着那罵她的士兵說道。
聲音很輕,很柔,聽在衆人耳朵裡,卻猶如一記重錘,壓在大家的心口。
餘喬的意思他們當然是明白的。
立刻就有那人的戰友出來反駁,“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伍班長才不是奸細,我跟他一年入伍的,我們伍班長勤勤懇懇,什麼時候訓練都會幫助落後的戰友,這次上戰場,也是他衝在最前面,他怎麼可能是奸細。”
餘喬抱着手臂的手,在胳膊上輕敲着,嘴角含笑,“如此,那他又憑什麼說我是奸細。”
餘喬眸光閃爍着點點笑意看着最後說話的士兵。
士兵一時語塞,睜着雙眼看着餘喬,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心裡莫名一慌,“反正我們班長是好人。”
餘喬輕笑出聲,“好人就不能是奸細了嗎,我是平民百姓,就是奸細了麼?”
就在她的話音剛剛落地。
門口,一道洪亮的聲音猛然響起,“怎麼回事,我們送來的兵,就這樣被扔在這裡,連個傷口都沒人處理嗎?你們醫療隊是吃屎的嗎?是不是都想降級處分。”
餘喬聽到說話的聲音,整個人都呆住了。
錯愕,驚喜,乍然涌上心間。
猛然轉過頭,朝着說話的聲音望了過去,謝長河那張帥氣的臉立刻撞入了她的眼中。
同時,一道頎長偉岸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門口的陰影裡,靜靜地站着,軍綠的作戰服襯得他身形修長筆直。
銳利的眼眸透過萬千奼紫嫣紅,正一瞬不瞬地落在了餘喬的臉上。
四目相對,餘喬只覺心口猛地被撞了一下。
時間彷彿瞬間靜止,靜止到兩人的眼中只能看到彼此。
那一刻,千帆過盡皆不是,只此悠悠眼中人。
餘喬心尖一顫,真的是他嗎。
他沒事。
看着那道堅毅的身影,眼中莫名的涌上了一層霧氣,溼了眼。
所有的擔心思念在此刻都融進了他那幽深銳利的眼眸中,刻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