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茉站在茉園的門口,遠遠看着三人兩鵝鬧得雞飛狗跳。
就當是免費給大白二白找了幾個玩伴好了。
沒一會,聽到動靜的衛福急匆匆的從正院跑出來。
“二小姐,二少爺,三小姐,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邵穎氣呼呼的指着兩隻鵝,“福叔,你來得正好,快把這兩隻畜生給我捉住,我要宰了它們燉肉吃!”
衛福連忙解釋:“二小姐,這兩隻鵝是大小姐養的寵物,不能宰的。”
“我不管!它們竟敢啄人,我管它是誰養的,今天我非要宰了它們不可!”
邵以軒附和道:“沒錯,它們膽大包天,今天敢啄我們,明天就敢啄其他人,這樣的畜生留着幹什麼?”
聽到三人左一口畜生右一口畜生的喝斥,雲茉臉色微冷的走過去。
衛福最先發現雲茉,顛顛的上前行禮,“大小姐,是不是吵醒您了?”
衛福在正院當差,原本是不知道茉園的事的,無奈邵霖出門前有吩咐,讓工人下午放假不開工,以免吵到了雲茉午睡。
“無妨,我休息好了。”
衛福連忙笑應,“那就好,夫人交待了,晚上請您過去蘭居用飯,看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我要不要先陪您過去?”
“不急。”
雲茉衝衛福笑了下,轉過頭與打量她的邵穎三人靜靜對視。
雖然事先已經猜到了雲茉的身份,但親耳聽到衛福喊大小姐,三人內心的衝擊還是挺大的。
他們能清楚的感知到,眼前的這位“大小姐”,跟名不正言不順的邵逸安不一樣。
邵逸安是私生子,又不得邵霖和邵夫人喜歡,哪怕私底下被喊大小爺,但其實族譜上是沒有名份的。
但這位長相清豔氣質脫俗的“大小姐”不一樣。
她是被邵霖親自帶回邵家的,而且還得到了邵夫人的認可,上族譜是鐵板釘釘的事。
短暫的對視後,邵穎率先發難。
“喂,這兩隻鵝是你養的是吧,它們啄了我和三妹,打狗看主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可以大發慈悲放過它們,但你必須得代它們向我們賠禮道歉!”
這招妙啊!
邵以軒悄悄朝邵穎豎起了大拇指,隨即大聲附和道:“沒錯,你養的這兩隻畜生,把我妹的手背都喙破皮了,你要是代它們向我妹道個歉,那這件事我們就不追究了。”
一看邵家的小姐少爺要爲難剛回來的大小姐,衛福連忙出聲,“二小姐,二少爺,三小姐,這事是我的錯,爺出門前特地吩咐我看好它們,我剛纔忙別的去了,沒注意到它們跑出了院子,我代……”
“那我要是不道歉,你們想怎麼追究?”
雲茉淡聲打斷了衛福沒說完的話。
邵穎冷哼道:“你要是不道歉,那我們只能找大伯父討要個說法了。”
雲茉剛回邵家,身邊的寵物惹了麻煩,她身爲長姐若不能妥善的面解決,不管對邵霖這個家主還是對雲茉自身都會被人詬病。
嘖,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想給她下馬威?
雲茉衝並排站在正院臺階上的大白二白招招手,“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邵穎三個臉上齊刷刷露出嘲諷。
她們追了一下午,毛都沒摸到半根,就不信兩隻畜生會聽話乖乖的走過來。
結果,三人眼睜睜看着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兩隻大白鵝,此時就像溫順的小綿羊一樣跑到雲茉腳邊,仰着曲線修長的脖子向雲茉嘎嘎叫喚。
雲茉安撫摸了摸兩隻鵝的腦袋,擡頭對着三人勾脣道:“大白二白說了,是你們先動手招惹它們的。”
聽到這話,邵穎三人面面相覷,臉上不約而同流露出心虛。
事實上,正如雲茉所說,她們在塔樓上看到兩隻鵝在正院外面溜達才特地跑過來的。
大白二白早被雲茉馴化了,不會隨便攻擊陌生人,是邵以軒用小石塊不斷的扔打挑釁才激起大白二白的反擊。
沒想到邵以軒這個始作俑者跑得快,反倒是邵穎和邵佳這兩個看熱鬧的被大白二白啄了個正着。
“你少在這瞎扯蛋,它們不過是兩隻畜生,難不成你還聽得懂它們說什麼?還是說,你跟這兩隻畜生都是同類,所以才得懂它們的話?哈哈……”
邵以軒的話引得邵穎邵佳齊齊發笑。
雲茉並不生氣,只是看三人的目光充滿了嘲諷和憐憫。
嘲諷三人愚蠢,憐憫三人即將倒黴。
她是邵霖的親女兒,罵她是畜生,豈不是連同邵霖這個家主一塊罵了?
雲茉沒同三人多廢話,扭頭示意大白指認“兇手”。
“他們三個,誰動的手?”
大白二白齊齊將脖子伸向邵以軒的方向。
嘎嘎!嘎嘎嘎嘎!
是他!小兔崽子!
大白二白的這一番指認倒是令邵以軒三人大開眼界。
乖乖,這兩隻大鵝還真成精了,居然會告狀。
雲茉看向邵以軒三人,“我的鵝是啄了你們倆姐妹,但事情的起因在於他,我可以讓大白二白向你們兩道歉,但同樣的,你——”
雲茉指向邵以軒,“也得向我的兩隻鵝道歉。”
邵以軒一副聽到了天方夜譚的表情,“讓我向它們道歉?你做夢呢?我沒宰了它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還是快跟我二姐我妹道歉吧,時候不早了,我都餓了,等着回家吃飯呢。”
雲茉深深看了對方一眼,轉頭對大白二白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以後眼睛放清楚點,誰欺負的你們就給我狠狠的還回去,不要找錯了對象,現在向兩位小姐道歉。”
嘎嘎嘎。
大白二白不情不願的朝着邵穎和邵佳叫喚了三聲。
“我的鵝已經道過歉了,至於你——”
雲茉似笑非笑的望着邵以軒,“想什麼時候上門道歉,我隨時恭候,失陪了。”
“等等,你這算哪門子的道歉!?”
邵以軒將雲茉攔下,手指着她的鼻子,“我說的是你替你的鵝,向我二姐和我妹道歉,你聽不懂人話嗎?”
雲茉退後半步,扭頭問衛福,“在邵家,以下犯上是怎麼處罰的?”
衛福恭身回道:“大小姐,對於以下犯上的小輩,長者可以略施小戒,罰跪,掌嘴,杖責都可以。”
“這樣啊……”
雲茉點點頭,迅雷不及掩耳的擡手一個耳光扇過去。
雲茉的動作太快了,在場所有人,包括衛福都沒料到,雲茉竟然說動手就動手。
“啪。”
這記響亮的耳光就像一個暫停鍵,連空氣都彷彿靜止了。
大約數秒過後,邵以軒纔不敢置信般的回過神來,兩隻眼睛瞪得有銅鈴那麼大,眼神兇狠的恨不得把雲茉吞了。
“你敢打我?”
雲茉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不僅敢,我還打了。我長你幾歲,你不僅對我出言不遜,還做出冒犯的舉動,我管教你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