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邵，你應該沒吃過你家雲茉做的烤乳豬吧？那叫一個金黃油亮，皮脆肉香，搭配着香菜、生菜葉，沾椒鹽粉和酸甜醬吃，味道簡直絕了。
還有一道秘製海鮮飯，蟹膏蟹黃拌着米飯一塊吃，哎呀，不能說了，再說我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邵霖咬着牙幫，心裡就跟打翻了百年酸菜罈子似的酸。
他何止是沒吃過女兒做的菜，他甚至都不知道女兒會下廚，而且廚藝還這麼好。
“這不快中秋節了嗎？我跟你家雲茉又簽了兩萬中秋禮盒的訂單，禮盒一共有五款，分別叫家和萬事興、花好月圓、良辰美景、滿月、閤家歡。
這些都是你家雲茉設計禮盒的主題，我撿了現成，直接用來給禮盒命名，也省了我不少功夫。
等快到了中秋了，五種禮盒每一種我都給你送一盒去，你也好欣賞欣賞你家雲茉的創意，呵呵。”
看着謝禮南笑成一朵花兒似的臉，邵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禮南啊，聽你這麼一說，今年榮華的效益應該比往年好了不少？”
謝禮南道：“還行吧，託雪花酥的福，略有小漲。”
“既然效益這麼好，那今年我們兩家的合作得重新談談了。”
謝禮南有些激動，“好啊，那我抽時間去趟京城，咱們坐下來慢慢談？”
“也不用改天了，就今天吧，今年邵氏跟榮華的所有采購訂單，價格一律比往年下調5%，回去我就讓助理擬好合同，你派負責人過來簽字就成。”
“……”
謝禮南有些傻眼，他還以爲邵霖要跟他談的是明年的訂單呢。
“不是，老邵，今年的訂單價格都已經定好了，合同都簽了，怎麼能說改就改呢？”
“今年邵氏效益不行，你們榮華卻賺得盆滿鉢滿的，我嫉妒啊，幾十年的老同學交情，你就讓個步，少賺一點，讓我心理平衡一下吧，不然我不保證明年還想繼續跟你們榮華合作。”
“……”
威脅，赤裸裸的敲詐。
謝禮南商海沉浮幾十年，思想還是足夠靈活圓滑的。
“行了，老邵，你家大業大的，會缺那百八十萬的小錢？這樣吧，我保證以後每年跟你家雲茉的竹編廠合作不低於五萬數的訂單量，這樣總行了？”
邵霖想了想，“單價比市面價高出5%？”
“……行！”
“你改天抽空跟茉茉籤個合作協議，期限就20年吧。”
謝禮南咬咬牙，“那我們明年的合作……”
邵霖喝了口茶纔不慌不忙的開口，“下調2%吧。”
謝禮南微睜大眼睛，“怎麼還下調呢？我說老邵，你不會不知道麪粉、植物油和糖的行情一直在往上走吧，別說是降價，就是明年維持原價榮華都要虧本，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你就忍心我賠得底朝天啊？”
“榮華家大業大的，虧這點錢怕什麼，多開發像雪花酥這樣的爆品，不就賺回來了？”
謝禮南算是聽明白了，邵霖是在替女兒找補呢。
“老邵，雪花酥的分成協議肯定是不能改了，不然董事局那邊我沒辦法交待啊。不過，後續其他產品的合作，分成一律都提高5%，你覺得怎麼樣？”
邵霖似笑非笑的睨着他，“你看我像是缺你那點的？”
謝禮南噎了下，“那8%？”
“禮南，你的誠意就值這點價？虧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謝禮南有些急了，“老邵，我們跟你家雲茉談好的原本是10%，後來籤協議的時候我還特意額外多給了5%了，加上8%那就是23%了，不能再加了，再加董事局那邊也不會通過的。”
邵霖饒有興致的摩挲下巴，“邵氏雖然沒有涉及過食品行業，但茉茉喜歡，我拿點錢出來給她辦個食品公司也不是不行，你覺得呢？”
謝禮南：“……”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番討價還價，最後把雲茉跟榮華以後的產品合作利潤分成定在了40%。
茶是沒法再喝下去了，再喝下去，那就不是敘舊而是結仇了。
“時間不早了，老邵，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下次你來京城，我們再聚。”
兩人笑着握手道別，一轉身，各自都拉垮下一張老臉。
老邵這隻奸詐的老狐狸，忒黑心了！
敢讓我不痛快，你還想痛快？做夢。
—
凌川洗完澡回到房間，發現自家媳婦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梳妝鏡前照着什麼。
“凌川，好看嗎？”
聽到凌川進來，雲茉轉過身，露出胸口一朵桂圓大小的玫瑰花形的鑽石吊墜。
儘管屋裡的燈光並不明亮，卻沒有讓鑽石的璀璨耀眼打半點折扣。
“好看。”
凌川真心實意的誇獎道，“是爸送你的禮物嗎？”
“不是，是霞姐送的。”
雲茉擡手將項鍊解下來，託在手心裡細細打量。
玫瑰花吊墜的工藝相當精緻，每朵花瓣的邊沿都鑲嵌着細砂般的碎鑽，花芯的正中央則鑲嵌着一顆1克拉左右的圓鑽。
圓鑽的品級很高，顏色、淨度、切工都堪稱頂尖。
“媳婦，這項鍊是不是很貴？”
以凌川的閱歷和眼界，對鑽石這種珠寶還並沒有概念，純粹是被它所呈現出來的珠華華貴所震憾到。
“還好吧，不過我送霞姐的禮物也不差，就稍微比這個差一點點吧。”
凌川似懂非懂的點頭，“媳婦，你喜歡這樣的首飾，以後我賺了錢也給你買。”
雲茉將手裡的項鍊遞給了對方。
“這個叫鑽石，也叫金剛玉，是世界上最堅硬的寶石。有句話叫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意思就是指它堅硬無比，保存時間長遠，可以世世代代的流傳下去……”
—
謝禮南到家已經12點了，妻子羅雪蘭已經躺下睡了，可他還是不管不顧的鑽進羅雪蘭被窩裡。
“老婆，我被姓邵的欺負了，求安慰……”
睡得好好的被弄醒，羅雪蘭能有好臉纔怪，“滾。”
“老婆，老邵這個奸商，我不就是炫耀了幾句他家雲茉的廚藝，他居然下狠手宰我，他要我每年都要跟竹編廠籤五萬訂單量，還要我們把和雲茉的利潤分成提高到40%，不然明年就不跟我們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