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宰被徐飛雨點中了穴道,動彈不得。眼看着那柄匕首就要捅到他的胸口,眼睛瞪得銅鈴一般,滿臉的駭然之色。這一刻,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卓不凡的匕首剛剛捅到李元宰的胸前,連衣服都還沒捅破,一條烏黑的長鞭就斜斜飛了過來,捲走了匕首。
不用看,卓不凡也知道必然是徐飛雨所爲。他回頭怒視徐飛雨,喝道:“瘋女人,你幹什麼?”
聽到卓不凡竟叫自己“瘋女人”,徐飛雨真恨不得一鞭子抽死這王八蛋。若不是害怕惹急了趙定都被趕回家的話,她有不只一種辦法讓那個可惡的傢伙再也開不了口。
徐飛雨盯着卓不凡,冷然道:“你在幹什麼?”
卓不凡一指旁邊倒在血泊中的小丫鬟的屍體,道:“給這些可憐之人報仇!”
徐飛雨冷哼道:“想報仇,就光明正大的向對手挑戰,如此乘人之危算什麼本事?”
卓不凡道:“我是要報仇,又不是要跟他切磋武藝。殺了他就達到了目的,自然是要以最小的代價去了結他的性命。爲什麼要向他挑戰?”
“你……”徐飛雨頓時語塞。論鬥嘴,她又哪裡會是卓不凡的對手。
徐飛雨氣得銀牙暗咬,帶着流蘇的鹿皮小蠻靴在地上狠狠地頓了頓,冷然道:“劉景春現在是玄武壇的人,此人自然該交由壇主處置。”
其實,徐飛雨倒也不是非要把李元宰帶回去交給趙定都處置。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她殺了也就殺了。不過,見卓不凡要殺,她就非要跟卓不凡作對,反而要保下來。因爲,看到那貨吃癟,她就能體會到一種莫名的快意。
聞言,卓不凡知道想要偷偷宰了李元宰的計劃估計是泡湯了,於是,借坡下驢道:“好啊,那咱們就一起帶他去見壇主。我正要向壇主稟報劉景春那老狗的惡行。”
當下,卓不凡就安排屠雄幫柳家收斂屍體,處理後事。而他囑咐了柳月瑤幾句之後,就和徐飛雨帶着李元宰,去金錢別苑見趙定都。
看着卓不凡騎馬離開,全身籠罩在寬大黑袍之中,頭戴蒙紗斗笠的栁劍飛從一旁的一個小巷中閃出身子,喃喃自語道:“卓老弟,大恩大德,栁劍飛沒齒難忘。容我他日再報!”
說完,栁劍飛衝着卓不凡離開的方向又一拱手,就悄然融進了人羣之中,消失不見。
金錢別苑,議事廳。
看着被徐飛雨和卓不凡扔在地上的李元宰,劉景春臉上的頰肉微微跳了跳,然後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上前道:“元宰?我不是派你去安撫手下幫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狀,卓不凡一聲冷笑,暗罵道:裝,你個老狗,繼續裝!
“原來是你的人?”徐飛雨冷笑一聲,然後向上首的趙定都抱拳道:“稟壇主,此人打着咱們玄武壇的旗號,屠了原金錢的護衛副統領栁劍飛滿門,姦淫擄掠,行爲實在是令人不齒。沒想到,居然是劉堂主的人。”
聞言,劉景春的表情不由得一僵。他是料定了趙定都日理萬機,不會對一個區區柳家的事情上心。所以纔敢一拿下金錢別苑,便馬上傳信給李元宰去向栁劍飛的家眷下手。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卓不凡會忽然受到趙定都的傷勢,更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把徐飛雨也給扯進來。雖然他還不知道徐飛雨和趙定都的確切關係,但任誰也看得出來,他們的關係必不一般。
劉景春知道,事情捅到了趙定都的面前,就由不得他信口雌黃了,趙定都又不是傻子。
徐飛雨抱拳道:“壇主,此事若是不能妥善處理,一定會對咱們玄武壇的聲譽造成極大的影響。還望壇主三思啊。”
趙定都久居上位,劉景春的這些小伎倆,他又怎麼會不明白。知道一定是劉景春派人趁機剷除異己。不過,這在他看來,卻並不是什麼大事。
可被徐飛雨這麼一捅出來,那就有些讓趙定都爲難了。若是處理,怕是會讓好不容易纔籠絡過來還沒有起到應有作用的劉景春離心離德。可若是不處理,又怕難以服衆。
劉景春這廝也算得上是頗有急智,一見趙定都有些糾結的表情,他頓時就拿定了主意,準備壯士斷腕、棄卒保帥。上前踢了李元宰兩腳,開口喝罵道:“你個混賬東西,本堂主何時派人去滅柳家滿門了?”
李元宰跟着劉景春這麼多年,雙方之間還是有些默契的,一聽劉景春這話,他就明白了劉景春的想法,開口道:“壇主,是我和柳劍飛那個狗賊有仇。所以昨日聽聞壇主拿下金錢幫之後,我就趁着堂主您不在,帶人去了柳家尋仇。”
然後,他跪前兩步,向趙定都磕頭道:“壇主,此事全是我一人所爲,與我們堂主無關,還望壇主明察。”
聞言,趙定都看着卓不凡,道:“本來,這栁劍飛乃是金錢的親信,本壇主是沒有必要爲他出頭的。不過,看在你和柳家交情頗深的份上,就替敦促一下劉堂主,然他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如何?”
卓不凡心中暗罵道:老子要是說不行,你會替我強出頭麼?還讓姓劉的給老子解釋,這不是擺明了要偏袒他麼?
不過,卓不凡也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小蝦米,若非昨夜的勇武入了趙定都的眼,現在自己連站在這裡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提什麼爲柳家出頭了。
想到這裡,卓不凡裝出一臉心服口服的樣子,老老實實的向趙定都抱拳道:“屬下謹遵壇主吩咐!”
暗中,卻是盯着劉景春暗自嘀咕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劉老狗你給老子等着,老子早晚要讓你好看。
劉景春也表態道:“壇主放心,此事,我一定會給卓老弟一個滿意的交代。”然後,他又擡腳踹了一下跪伏在地的李元宰,斥罵道:“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