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豁出去施展萬相真如劍跟那中年漢子來個硬碰硬,卻見一條烏油油的長鞭猶如蟒蛇出洞一般,向那中年漢子的脖子捲了過去。同時,傳來一聲嬌叱:“住手!”
下一刻,卓不凡就看到身材比之尋常男子都還有更加修長的徐飛雨,從那些武士的頭頂縱身躍進了戰圈。
那雙傲人的長腿,一如以往般渾圓筆挺!
卓不凡愕然瞪大了眼睛,失聲叫道:“郡……郡主……”
那中年男子巨劍豎在身前一擋,就將徐飛雨的鞭捎盪開。不過,卻也並未立時反擊,而是沉聲道:“我們蜀王辦事,不知郡主爲何阻攔?”
這中年男子,乃是蜀王的貼身親隨,昨夜焰火大賽時,蜀王的座位距離徐鵬舉和徐飛雨兄妹二人並不遠。故而他知道徐飛雨的身份。
徐飛雨並沒有搭理那中年男子,皓腕一翻,那烏油油的長鞭就倒飛了回去,一圈圈環在她的右臂上,被她掛回了腰間。
然後,徐飛雨上前兩步,在馬車前抱拳施禮,道:“王爺,魏國公府徐飛雨求見!”
片刻之後,車門打開,蜀王躬身從那輛豪華的不像話的馬車之內走出,嘴角牽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不知郡主找本王,有何貴幹?”
徐飛雨看了卓不凡一眼,抱拳道:“此人原來是我的手下,還望王爺高擡貴手,讓我將他帶走。”
卓不凡愕然看向徐飛雨那精緻卻又帶着些許英氣的俏麗面龐,心中實在是詫異的很。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位一向對自己都沒有什麼好感的冰山美人,竟然會爲了自己開口向蜀王求情。
蜀王冷哼一聲,沉聲道:“此撩以下犯上,公然對本王不敬。本王若是就此放過了他,讓本王的顏面往哪兒放?讓蜀王府的顏面往哪兒放?”
徐飛雨皺了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蜀王求情。以她對卓不凡的瞭解,雖然卓不凡一定不會去主動招惹蜀王,但若是蜀王觸犯了卓不凡的逆鱗的話,以下犯上的事情,卓不凡還真做得出來。
頓了頓,徐飛雨問道:“不知,他何事冒犯了王爺?”
蜀王正要開口,就聽一旁仗劍而立的卓不凡冷笑道:“王爺爲何要費盡心機對我下手,想必王爺心裡清楚的很。我無意與王爺爲敵,也不想去壞王爺的好事。可是,我也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人。若是王爺執意要致我於死地的話,我不介意,拼着魚死網破,將王爺顧忌的那件事,大白於天下!”
蜀王冷笑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監而已,說出來的話,你覺得有人會信?誹謗藩王,那可是大罪!”
卓不凡毫不示弱的回視着蜀王那陰沉的目光,沉聲道:“三人尚且能成虎。更何況,此事是真是假,王爺比誰都要清楚,不然的話,又何必急着殺在下滅口呢?”
卓不凡踏前一步,眸中寒芒閃爍,一字一頓的道:“衆口鑠金,積毀銷骨。更何況是事實呢?王爺,三思啊!”
聽到這裡,徐飛雨已經大致明白,並非是卓不凡冒犯了蜀王,而是好像蜀王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被卓不凡抓住了把柄,想要殺卓不凡滅口。
徐飛雨一向就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剛纔之所以向蜀王好言相求,也是她以爲是卓不凡冒犯了蜀王。現在,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徐飛雨再也沒有興趣跟蜀王在這裡打機鋒,她回身向卓不凡淡淡地道了句:“走!”然後,便徑直往外走去。
蜀王手下的那些護衛,紛紛圍了上來。那個手持巨劍的中年男子,橫跨一步,擋住了徐飛雨和卓不凡的去路,劍尖遙指卓不凡。
蜀王冷然道:“郡主就這麼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徐飛雨沒有回頭,冷冷的道:“王爺天潢貴胄,飛雨又如何敢不將王爺放在眼裡。只是,凡事自有是非黑白,卻也不是王爺可以一言以蔽之的。他原來是我魏國公府的人,不告而別進了宮,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向他問清楚,人我就先帶走了。待他跟魏國公府脫了干係之後,王爺再要對他如何,到時候跟飛雨沒有絲毫關係。王爺若是有什麼不滿,隨時可以去魏國公府找家祖。”
“你……”蜀王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沉聲道:“若是本王非要將他帶走不可呢?”
徐飛雨回頭道:“那王爺就將飛雨也一起拿下吧。”
說完,徐飛雨就徑直往外走去。
卓不凡也擡步跟上,心中實在是驚訝,這位徐大郡主,還真是剽悍的很啊,竟然敢跟蜀王如此針鋒相對。
見徐飛雨帶着卓不凡一直往外闖,那些武士都看向了馬車旁邊的蜀王,不知道是不是該出手阻攔。
見蜀王鐵青着臉色一言不發,也沒有下令攻擊,那些武士,只能目視着徐飛雨帶卓不凡揚長闖出他們的包圍。
蜀王雖然身爲天潢貴胄,榮耀萬分,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可是,手中卻並沒有什麼實際權力。只有在所屬封地緊急發生什麼大事的時候,他纔對所屬封地的軍政大事有裁決之權。但是平日裡,他就是個沒有任何實際權力的富裕藩王而已。
而魏國公府,執掌中軍都督府,就相當於是後世的大軍區司令,統領着整個大明超過五分之一的兵力。
蜀王雖然貴爲藩王,卻也並不願意跟魏國公府隨意撕破面皮。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徐飛雨正是看準了這一點,纔敢無視蜀王的憤怒,直接帶着卓不凡離開。但是,此時她心中也是忐忑的很。生怕蜀王改變主意下令阻攔。
要是蜀王真的絲毫都不在意跟魏國公府之間的關係,執意要對卓不凡出手的話,難道她還能真對蜀王動手不成?
所以,在闖出那些武士的包圍圈之後,徐飛雨就直接翻身躍上馬背,向後面跟上來的卓不凡沉聲道:“上馬!”
卓不凡也沒有猶豫,直接躍到了徐飛雨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