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好聽的聲音並沒有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凌封此刻正緊皺眉頭,歪頭斜看着面前的鄭薇月。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鄭鄭薇月並不懼怕對凌封兇巴巴的語氣,反而是一臉警惕的反問着他,剛纔一連串的驚嚇使得她現在沒有一點安全感。
“吼……”
正當兩人互相警惕之際,忽然,巨大的咆哮聲和一連串樹木被撞倒的聲音再次響起,凌封暗叫了一聲糟糕,知道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旋即就猛然大跨一步走近鄭薇月,近乎緊貼着她的身子。
“想活命,就別鬆手!”貼近在鄭薇月耳邊,凌封幾乎是用低吼的聲調說道。緊接着,他就一把拉住鄭薇月的‘玉’手,朝着左邊的森林裡迅速跑去。
被一個陌生人拉着手跑向一個陌生的地方,這種感覺可不好,尤其是還在這種昏暗恐怖的情況下,這可真是讓薇月害怕極了。
其實她也明白在身後的八成就是剛纔那隻恐怖兇獸,要真的在那一動不動的話,有可能一口就被它吃掉,所以她現在只能被動的被這個剛認識的這位少年拉着自己拼命跑,而至於跑到哪?那可真不是她能選擇的,她現在只想着自己能活命就行。
想通這點她也就釋懷了,很配合的就跟着凌封一起飛奔了起來。
兩個小孩的身影就這樣在前面飛奔着,一隻兇獸在後面窮追不捨。前面的兩人依靠着靈活的步伐和瘦小的身形,靈巧的穿梭在森林裡。而後面的兇獸則是依靠着強壯的身軀,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這樣的場景倒也和諧。而這樣的一跑一追大概只維持了十幾分鍾,鄭薇月的體力已逐漸吃不消了。
“不行了,我實在跑不動了……”鄭薇月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一邊輕輕搖着頭,一邊嬌喘着氣,臉‘色’緋紅,看來跑這一段路對她來說確實是太吃力了。
凌封看到坐在地上的鄭薇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也清楚,跑了這麼久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確實也不容易。如若自己要不是熟悉這片森林的地形,也不可能這樣跟那隻化形獸拼速度啊!
“那好,既然不跑,就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吧!”凌封低聲說道。說着,他便擡起頭迅速環顧四周。
但稍稍查探之下,凌封發現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出略微低於別處的緩坡,滿地的碎石頭,身旁只有幾棵零星的樹木,一覽無餘。可以說這裡當真不是一個適合躲避追擊的地方。
“再往前走走吧!這裡實在是沒辦法躲,前面馬上就要到龍紋谷了,到那就可以找處山‘洞’躲起來了。”凌封最終無奈的對鄭薇月說道。此時已經處在森林中央地帶,在龍紋谷的邊緣。透過陽光,凌封也‘露’出了面容,青澀的面頰上佈滿了汗珠,可見剛纔跑步可真是拼盡了全力,眼睛不大但卻非常有神,顯得異常的專注。
“啊?龍紋谷!”
一聽到龍紋谷,鄭薇月可真是嚇到了。與凌封不同,鄭薇月此時的心情可是五味雜陳,自己是因爲在夜間採‘藥’,感受到朱焱靈果強大的火焰靈力,這纔是一路‘摸’索着前進,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朱焱靈果竟然會有這麼強大的化形獸守護,而就在以爲馬上要死掉的時候,卻被一個突然衝出的少年拉着自己跑了那麼遠。
而現在馬上就要到龍紋谷了,那裡可是禁區裡的禁區,從小母親就跟她講了許多關於龍紋谷的恐怖傳說,裡面的兇獸也是數不勝數。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去了怕出不來,不去就肯定會死。這時的鄭薇月細眉緊蹙,凌封肯定想不到,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不到,她在心裡竟然想了這麼多。
“快點站起來,趕緊走。”此刻若隱若現的低吼聲又從不遠處傳來,凌封也不管被鄭薇月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直接一把便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不由分說的拉着她快步往前走去,鄭薇月此刻也知道,現在這時唯一的辦法了,當即也就不說什麼,任由被凌封拉着。
“馬上就到了,記住,待會千萬別大聲說話,龍紋谷不比這邊森林,裡面詭異的很,說話聲音大一點的話,就難出來了。”一邊跑,凌封還不忘警告鄭薇月。
“恩。”鄭薇月此刻真的是一點主見也沒有了,一切都聽凌封的安排。
又跑了沒多久,巨大的白‘色’峽谷便展現在他們面前,滿地的白‘色’巨石被風化成各種奇特的形狀,妖異地佇立着。峽谷兩邊歪歪扭扭的向遠處蔓延,有一道彷彿天然形成的狹長道路凸起在懸崖峭壁上,通向峽谷深處,在峭壁上,有許許多多小型‘洞’‘穴’,大概是一些飛行猛獸的巢‘穴’,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倒是很難發現。整個峽谷氣勢磅礴,鬼斧神工。當真是大自然的工藝品啊。
而在這時,就看到兩個瘦小的身影正非常緩慢地沿着峭壁的斜坡,向峽谷深處緩緩走去,每一步都是極爲小心。
“就藏在這裡面吧。”凌封指着前面不遠處的一處小型山‘洞’,緊接着說道:“你先在這呆着,我進去看一下。”
“快……快點回來啊。”鄭薇月一聽凌封要把她自己留在這裡,頓時一急,而凌封沒有理鄭薇月,極其小心的走到‘洞’前,然後探了探頭便閃身進去了。
鄭薇月一看這傢伙竟然不理自己,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心裡別提多委屈了。自己從小都是被父母寵着,要什麼有什麼,更是有數不清的人想來討好她,而自己也爭氣,在父親的細心栽培下,成爲了龍紋城數一數二的‘藥’士,更是奪取了‘藥’士大賽的冠軍,這可是讓她最驕傲的一件事情了。
可是今天碰到的這個人,雖然說是救了自己,但哪裡受過這種待遇,對自己更是愛搭不理,還將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陡峭的山崖上,看着深不見底的懸崖,耳邊回‘蕩’着不知名的野獸的吼聲,心裡堆積的委屈再也無法承受,竟小聲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凌封不一會兒就從山‘洞’走出來了,正好看見一手扶着峭壁,小聲哭泣的鄭薇月。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
“那頭化形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快點進去吧。”凌封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過多的猶豫,稍微停頓了一下,就走到了鄭薇月的身旁。
沒想到凌封這麼快就回來了,鄭薇月小臉一紅,趕忙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低下頭往‘洞’口小心地走去。
“這山‘洞’是候鳥獸居住的地方,現在是旱季,它們都遷徙到了別的地方,正好可以讓我們躲一下。”凌封看着紅着臉走進來的鄭薇月,小聲解釋着。
山‘洞’很大,看來過去有很多隻候鳥獸在此居住,‘洞’內還有許多糞便,但大都放置了很長時間,風化了,不仔細看還以爲是石頭。
“別做那上面,那不是石頭,是鳥屎。”凌封看着鄭薇月一屁股就坐在了那糞便上,輕聲的說着。
“啊!!”鄭薇月先是沒魂似的大叫了一聲,然後迅速從地上彈起。她從小都是在優越的環境下長大的,哪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和那麼骯髒的字眼扯上關係。這一路走來,先是‘迷’路,再是逃跑,緊接着又讓別人看到了自己偷偷在哭,這還不算,到最後竟然是自己坐在了鳥糞上,此時的鄭薇月臉都白了,‘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如果不用盡全力大聲喊一下,天知道會不會憋出病。
“唔唔,你幹什麼。”忽然,凌封快步衝到鄭薇月身旁,從背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見她驚恐的望着自己,凌封才語氣冰冷的說道:“不想把我們都害死,你就接着喊。”
鄭薇月這纔想起自己身在險境,暗暗責備了自己一句,又扭過頭看向身後的凌封。此時‘洞’口微弱的光線反‘射’在他略顯稚嫩的臉龐上,但卻有着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着與冷靜,有一股說不出的魅力。
緩過神後的鄭薇月才發現凌封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滿是泥巴,這對於一個愛乾淨的‘女’孩子來說無疑是不能接受的。趕忙朝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剛纔的錯誤。凌封這才慢慢放下手,朝着‘洞’‘穴’深處走去。
稍微鎮定了一下,鄭薇月便緊緊跟在凌封身後朝‘洞’‘穴’深處走去,凌封是靠着一處牆壁坐下,鄭薇月稍微停頓一下,便也緊挨着他坐下了。緊接着,兩人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你叫什麼名字?”鄭薇月受不了偌大的地方沒有一絲聲響,轉頭朝凌封望去。
“凌封。”
“哦。”接着又是一陣沉默。
“我叫鄭鄭薇月。”這次依舊又是鄭薇月先說話。
“恩。”
“今天……謝謝你。”
“恩,沒事。”
鄭薇月心裡對這個叫凌封的少年真是無語了,自己都主動跟他說話,他還愛理不理的,拽什麼啊?而正當她考慮着要不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耳邊卻又傳來了那熟悉的低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