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吹着。
大道陵內,卻是一片愕然。
能夠入大道陵,都是大道宗這一代天才弟子,稱得上是術修中精英的一批。
可是,哪怕是他們這些弟子,都沒有任何的勇氣,敢說自己能夠解開大道陵的初代道首所留的陵碑,那是大道宗的開創者,是留下了無上基業的先賢!
千百年來,解開初代道宗陵碑的大道宗弟子,屈指可數。
每一位都是赫赫有名。
例如,此代道首趙龍士,大道宗三十歲之前的年輕一輩第一天驕徐清揚。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位特殊的人,便是十幾年前,曾入大道宗一遊,擊敗了當初風頭正盛的道首趙龍士的絕世劍仙,軒轅太華。
軒轅太華亦是唯一一位以劍修身份登陵,並且解開初代道首碑題的存在。
然而,如今,又一位劍修登陵,解開了初代道首的碑題!
弟子們的神色萬般複雜,看着那于徐徐清風中,拾階而上的少年郎,只感覺自己在看着這一代的傳說!
安梵看了一眼初代道首給出的碑題,那複雜程度,以他如今的學識和水準,根本沒有希望解開,可是,方浪竟是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就破解了這碑題!
當年大道宗年輕一輩第一人,與溫庭一屆的科考狀元徐清揚,亦是在初代道首的陵碑之前,盤坐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纔是破解了碑題。
難道方浪竟是比徐清揚師兄都要妖孽嗎?
大道宗的弟子們,皆是跟隨着方浪而行,他們默不作聲,只是安靜的看着。
他們不再嘲諷方浪的自不量力,因爲方浪用實際行動給了他們一巴掌。
竹林悠悠,細雨綿綿。
遠上寒山石徑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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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浪一席白衣,來至第二塊藏於廬下的陵碑前,蹙着眉,思索着,方浪伸出手。
方浪心中的那個猜測是否屬實,這塊陵碑便能給他答案。
……
……
山腳牌坊門戶前。
大道宗的弟子們匯聚一堂,長老們,還有副掌教趙楨士亦是眺望着大道陵。
大道陵擁有一股強絕的力量,隔絕了外人的靈念探測,所以,不管是趙楨士,亦或者是黃芝鶴,都無法感知到大道陵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讓趙楨士和長老們詫異的是,一日一夜的時間過去了,方浪居然還沒有拔劍,哪怕他安排弟子們去阻攔和拖延拔劍的時間,如今應該也差不多該輪到方浪拔劍了。
亦或者說……方浪拔不出蓮回劍?
畢竟,軒轅太華那一劍,插入大道陵碑中,一旦拔出,絕對會引起巨大的異變。
趙楨士和黃芝鶴等強者,絕對會感應到纔對。
趙楨士輕捋鬍鬚,眉眼微眯,纖細如劍尾:“應該可以猜測的到,方浪此子怕是嘗試在大道陵中解碑。”
“不過,以他在千階雲梯前五百階的表現,想要解碑,基本上是癡人說夢。”
“入大道陵只有七日時間,七日內,方浪若是未曾拔出劍,那可就休怪老夫逐客了。”
趙楨士淡笑着說道。
一旁,倪雯,黃芝鶴,趙無極三人盤坐在地上,倪雯更是取出食盒,從裡面端出美味糕點,讓黃芝鶴品嚐着。
黃芝鶴吃着一塊糯米糕,聽聞了趙楨士的話語,不由淡笑:“急什麼。”
“這距離七日還有六日呢。”
一位大道宗長老則是捋須而笑:“六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此子若是不自量力欲要解碑,沉浸在碑題中,六日時間,不過彈指。”
黃芝鶴眉頭微蹙,的確,這位長老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倪雯和趙無極亦是不由的擡起頭,看向了山頂,籠罩在雲霧中的大道陵。
忽然,山腳下的氣氛一變,趙楨士擡起頭,黃芝鶴亦是擡起頭。
卻見,一席藍袍的大道宗弟子,飄然自大道陵中走出,歸至山腳。
“怎麼回事?”
趙楨士問道。
這位藍袍弟子眼眸中猶自殘餘着震撼:“啓稟掌教,方浪入大道陵,於道陵第一碑前駐足一日一夜……”
“解碑成功,得初代道首饋贈!”
藍袍弟子的話,像是雲後的一記響雷,炸在所有人的耳畔。
讓山腳下的氣氛一瞬間變得萬般的詭異。
“不可能!”
“他不過一介劍修,如何解的了初代道首所留的術陣難題!”
長老們皆是發出了不可置信之聲。
一旁,黃芝鶴哈哈大笑聲傳來。
“你們可別忘了,軒轅太華亦是劍修……她不也解了你們的碑題?”
那能比?
軒轅太華是方浪……能比?!
趙楨士面色鐵青,心頭亦是震撼,但更多的還是難受。
畢竟,大道宗先賢的饋贈,居然被方浪一個外人所得,而不是大道宗的弟子所得,簡直……噁心的一批!
“不可能啊……此子如何解的了初代道首所留的難題?”
趙楨士喃喃着。
畢竟,初代道首的碑題,連他都解碑失敗!
而以方浪在千階雲梯前五百梯中的表現,根本不可能解題成功纔對!
……
……
方浪自然顧不得山腳下的震撼。
他的手觸碰到了第二塊陵碑,廬檐張揚向四面八方,擋下了天穹落下的細雨。
彷彿手指碰觸到如鏡面般的水面,使得水面泛起了層層的漣漪。
術陣難題再度浮現,不過,這塊陵碑是大道宗某位八品禁咒境的大術修所留,他留下的碑題比起初代道首的碑題要簡單不少。
當然,對於方浪而言,一樣是難的不得了,看一眼就頭暈眼花的那種。
就像是從世界級奧賽術題,換成了國家級的奧賽術題一樣。
對於學渣而言,沒什麼兩樣。
但是,方浪的眼睛卻是一亮,他同樣感受到了一縷劍氣,及一抹劍意。
劍氣近!
霎時,劍氣從陵碑的深處,逆流而至,一點一點的描摹出了解題過程。
咻!
劍氣和劍意入體,碑題亦算是被解開!
碑廬之外,一片譁然!
看着倒灌而出的精純靈念,看着方浪沐浴在靈念之中,拿出靈晶修行的方浪,修爲緩緩提升。
諸多大道宗的弟子,只感覺到一陣不可思議!
主要是,比起第一塊陵碑一日一夜的破題時間,這一次……方浪解碑更快!
其中有一位大道宗的弟子剛嘗試過這塊陵碑的解碑,可是根本毫無頭緒。
此刻,見方浪輕鬆解碑,只感覺自己被徹底的碾壓,心態有些崩潰!
“這就是……天才嗎?!”
這位大道宗的弟子眼眸中滿是震撼和不可思議,抱着腦袋,嘴脣囁嚅而顫抖。
與這樣的天才同行於道陵古道,他們只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壓力和壓抑!
安梵失魂落魄,不,不僅僅是安梵,大道宗的弟子們,皆是失魂落魄。
碑陵上空雨紛紛。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卻見方浪拄着蓮生劍,一路進發,踏階而行。
身後跟着一羣失魂落魄的大道宗弟子。
時間越久,他們就越發的茫然。
因爲,方浪一直在解碑,甚至解碑速度越來越快,除了解歷代道首所留的陵碑題的時候,會花費漫長的時間,尋常的碑題,方浪解起來,都無比的輕鬆。
這讓每一位大道宗弟子恍然間,宛若見到了神!
差距……太大了。
大到一眼都看不到盡頭!
他們看到方浪每次從碑廬中走出,嘴角掛起的和煦笑容,都是恍惚不已。
他一定很快樂吧。
這就是學霸的快樂?
果然,解碑的快樂,他們這些尋常人不懂!
而事實上。
方浪的確很快樂,那是一種發現了大秘密的快樂。
他自然不會解碑,但是,他背後有人啊!
這些劍氣,毫無疑問是那便宜師尊所留,或許,師尊早就預料到他會來大道陵,所以留下了這些暗手,讓對於解碑完全不懂的他,通過劍氣從內部瓦解極難的碑題。
這不是解碑,這是拿着標準答案照抄!
這方浪豈能不會!
當然,方浪更心驚的是,方浪發現了師尊軒轅太華可怕的魄力和計劃!
師尊軒轅太華在養劍!
借大道陵歷代先賢留給大道宗弟子們的饋贈和底蘊在養劍!
以三百六十陵碑養一劍!
養那把插入陵碑中的蓮回劍!
而方浪欲要拔劍,就得先解碑!
收斂每一塊陵碑中的劍氣,那些劍氣纔是拔劍的根本!
方浪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只感覺無比的霸氣撲面而來,這師尊……可太兇猛了!
但是,方浪無言的是,師尊你養劍是爽了。
一旦暴露,他這個拔劍的……怕是腿都要被大道宗的強者給打斷!
方浪現在有點猶豫是否要拔劍。
拔了劍……他還能走的了嗎?
風聲,雨聲,腳步聲……
竹葉摩挲如海浪聲,響徹在大道陵中的每一個角落。
道陵有碑三百六十一,其中一碑爲殘碑。
軒轅太華那柄劍,則是插在了道陵的最深處,那座尚未打磨完畢的殘碑上。
六日時間,安梵等人安靜的跟着,見着方浪不停的解碑,不停的流露喜悅的笑容。
他們臉上愈發的麻木。
人類的悲歡果然不共通。
而方浪在解碑過程中,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饋贈,獲得了極大的好處,方浪連修爲都難以提升了。
劍道修爲達到了六段劍罡境,術道修爲達到了八段術導師,法域甚至都在漸漸完善成型。
方浪甚至連武夫修爲都緩慢提升到了四段搬血境。
隨着行走,方浪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
可是,方浪亦是愈發的憂心忡忡。
走出最後一座碑廬,雨勢驟然兇猛了許多,拍打青石階梯上,飛濺而起。
天地間,一片朦朧如珠簾。
方浪擡起頭,已然可以看到那大道陵深處那斷碑之上插着的蓮回劍。
猶如一朵傲蓮在斷崖上倔強的生長着似的。
諸多麻木的大道宗弟子眼眸終於恢復了波動,盯着那柄蓮生劍。
一時間,他們都想起了趙楨士的囑咐。
他們要阻礙方浪拔劍!
安梵眼眸波動,看向身邊一位同門師兄,道:“如今是第六日,大道宗有規定,每人入大道陵只能呆七日,一旦七日時間到,必定會遭受到驅逐。”
“方浪此子,六日解盡道陵碑,但是,留給他拔劍的時間卻是不多!”
“正好……我們每人輪流去嘗試拔劍,甚至可以把他的拔劍時間都給擠掉,七日時間一到,他若是來不及拔出劍,那便怪不得我等大道宗!”
……
……
山腳之下。
趙楨士滿頭細密汗珠。
六日解盡道陵碑……
此子,又來玩心跳了!
若不是此子開了掛,那便是此子乃無上的術修天才,甚至有資格觸摸超脫出術修九品桎梏的絕世天才!
“不過,此子花費了六日時間在解碑上,留給他拔劍的時間不多了,只要天色一暗,他若是再不曾拔出劍,老夫必定親手驅逐他!”
“這個怪物!”
趙楨士感覺到了壓力。
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軒轅太華似的。
遠處。
黃芝鶴亦是蹙着眉頭,顯然,他也察覺出了趙楨士的目的,滿是溝壑的臉上,亦是浮現出一抹憂色。
“方浪這小子……解碑解嗨了。”
“可別忘了此次來大道宗的首要目的啊!”
……
……
碑廬間清風再起,夜色下小雨傾斜。
狹窄的青石階梯上。
方浪有些錯愕的望着那排列着隊伍,擠在了插着蓮回劍的斷碑碑廬前。
方浪瞬間便明白了這些大道宗弟子們的目的!
卻見斷碑之前,一位大道宗的弟子藍袍飛揚,揹負着手:“此碑乃是我大道宗當代掌教所立的陵碑,然而,碑未成,便被太華劍仙,一劍刺之。”
“今日,我等便要嘗試拔出此劍,還掌教的陵碑一片清明!”
這位弟子說完。
便在方浪蹙眉之間,轉身朝着碑廬間走去。
方浪負手,安靜立於雨幕中。
那位大道宗的弟子朝着斷碑靠近,很快臨近了斷碑,伸出手欲要拔劍,只是,哪怕動用了吃奶的勁,劍於碑中依舊是紋絲不動!
轟!
一股凌厲的劍意迸發,這位弟子被彈飛。
就在方浪準備邁步的時候,第二位弟子立刻踏入碑廬內準備拔劍,一番磨磨蹭蹭後,這位弟子亦是拔劍失敗。
第三位,第四位……
每當方浪欲要邁步,大道宗的弟子便會踏入碑廬內拔劍。
方浪看了一眼天色,明白了這些弟子們所想,這是打算擠掉他的拔劍時間,讓他沒有時間拔劍麼?
不過,每次拔劍失敗,蓮回劍都會迸發出劍意,將大道宗弟子擊飛。
大道宗的數十位弟子,浪費了不少時間。
安梵是最後一位大道宗的弟子,他亦是入碑廬嘗試拔劍,不過,只感覺蓮回劍中彷彿藏着一個世界般,沉重無比,根本拔不動。
這讓安梵心頭震撼無比。
這樣的劍,如何拔的出來。
他不信方浪能不費吹飛之力就拔出來!
安梵走出了碑廬,天色早已經濃稠如墨,他目光死死盯着方浪。
而方浪走來,與其錯身而過。
細雨綿綿,距離第七日,只剩下不到一刻時間。
想到那沉重如山的劍,一刻時間,足夠方浪拔出來麼?
山腳之下。
趙楨士周身已然有術陣在浮沉着。
黃芝鶴握着錘子,眯着眼,他都打算壓制住趙楨士,爲方浪爭取拔劍的時間。
呼吸凝滯。
所有人的耳畔彷彿都有個沙漏在輕輕的泄露着時間。
大道陵內。
清風徐來,吹動竹葉沙沙如瀚海起伏。
留給方浪的時間不多了,方浪來到了碑廬之前。
望着那柄古樸無奇的蓮回劍。
這劍……很燙手啊。
方浪猶豫了一下,他在意的並不是拔劍的時間,而是要不要拔這柄劍。
長嘆一口氣。
方浪終究還是伸出手,握住了蓮回劍的劍柄。
丹田之內,回收自大道三百六十座陵碑中的劍氣紛紛自丹田中爆發!
霎時,整座大道陵中,風聲,雨聲,竹葉嘩啦聲……
盡皆消失!
彷彿陷入大恐怖要甦醒前的……
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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