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薴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少年,那是原主的弟弟,徐也。他說完還狠狠地撇了徐薴一眼,然後拿起幾本書往外邊去了。
此刻,根據原主的記憶,她要給兩個弟弟洗衣服。
弟弟們的衣服被人拋起來,直接扔在了她的頭上。
徐母罵罵咧咧說:“你還愣着幹什麼,這個時候纔回來,也不知道幹嘛去了,該不會私會狗男人了吧!你弟弟都快沒衣服穿了,趕緊出去洗呀。”這是一個勤勤懇懇,爲夫家做牛做馬的農村婦女,由於教育的匱乏,加之從小被人pua,以至於覺得男人就是她的一切,不給夫家生個兒子就是她的錯,自兩個弟弟出生後,她每每向旁人炫耀,可謂春風滿面,真是十足的精神男人。
徐薴十八歲了,而她的弟弟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一歲,都有手有腳,豈能不會洗衣,還有善良的姐姐們嫁人後給的禮錢都要給兩個弟弟蓋房子,十足的吸血狂魔。徐薴怒從中來,狠狠地將衣服扔在地上,隨意踐踏。
徐母直接給兩個大巴掌,怒吼:“你腦子是不是毛病兮兮的。”
徐薴捂着被打紅的臉頰,隱含着淚水望着母親。等等,被打了隱忍做什麼,當然要打回去了!
徐父種完田回來,發現自己的妻子和五女兒正在院子中互相對打,從未見過這樣大場面的他忍不住先磕了幾顆瓜子觀賞,然後再去勸架。
“打什麼打!”許是多年勞動的原因,他的力氣足以讓兩個女人拉開碰不到對方。
徐母哭哭啼啼的說出原因,剛開頭曾父不以爲然,說到最後兩個兒子因爲沒衣服穿忽然勃然大怒,指着徐薴說:“爹養你是幹什麼的啊?你不照顧弟弟們,你就不是我們徐家人!”
“真的?”徐薴欣喜若狂,剛纔的慍氣忽然消散雲煙,她可不想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原生家庭裡繼續待着了,“那我可是真謝謝你了。”
曾父和曾母眼睜睜看着三女兒進門拿衣服走到門口,向他們深深的招手,然後離家出走。
曾母反應過來,向曾父抱怨:“你幹嘛這麼兇她啊。”
當徐薴走到村口的時候,她發現記憶中的徐薴從來沒有出過村口,長到十八歲,也沒有去外面看看世界,竟然如此,就讓自己陪她的身體去外面闖一闖吧。
剛剛跨了一步後,系統就開始大喊:“等一下!”
“你幹嘛?!是不是也看我不爽?”徐薴撇撇嘴說。
系統:“......”不愧是號稱洪興十三妹的彪悍女人呢,想象力着實有些豐富。
“我有察覺到第一個渣男出現了。”
徐薴雙眼一亮,“真的,他在哪呀?”
系統想了想說:“好像快來你家相親了。”
徐薴:“.......”相親?
“又跟渣男相親?”
“放心,你大可拒絕他就行,咦?你爲什麼要說又?”系統滿懷疑惑。
“你的意思說我還要回去了?”
“是的呢。”
“我不想看到他們。”徐薴嘆氣說,“你能不能幫我另尋任務?”
“不要啊,”系統哭唧唧:“人家也只是打工的系統親,哪有能力拒絕上面的安排呢。你如果不執行任務,你就不能回去了,你還想不想見到你親愛的家人們和親愛的手機呢。”
“好吧......”徐薴覺得它說的非常有理。
系統:“你作爲我選的天命嬌女,原主的幸福交到你手裡了。”
徐薴聽到如此的鼓勵,突然振奮起來,往原路返回了。
此時,徐母還在跟徐父撒潑,說:“你爲什麼要趕走她.....”
結果看到徐薴回來,立時收了眼淚,厲聲道:“怎麼還想回來了?”
徐薴十分敬佩,這臉色轉化的速度堪比川劇變臉啊。
“是的。”徐薴走回自己的房間,忽然想起自己睡在柴房這邊,而主臥側臥都是父母弟弟的房間,兩個姐姐出嫁前,還跟她一同睡着,到了冬天遮不住外面的風,冷冷的像是深沒於南極和北極。
“你把他們的衣服洗了。”徐母又一次拿兒子們的衣服拋給她。
系統看了都有些不忍心:“天吶,好狠心吶。”
徐薴雙手握緊,離開家是不可能的,而給他們洗衣服絕不可能!
於是她把弟弟們的衣服全部撕爛了。
徐母氣急敗壞,一邊打她一邊哭着說:“這可是你弟弟們的衣服啊。”
徐薴無所謂說:“我只洗我的衣服,其他人一概拒絕。”
徐母拿她沒辦法,拿起撕爛的衣服去房裡縫縫補補。
系統:“好樣的,薴兒。”
徐薴看着母親蹣跚的背影,忽然有些自責,她也只是一個受害者啊。
快到傍晚的時候,兩個弟弟放學回來了。
十五歲的那個叫徐也,十三歲的那個叫徐甄,徐父徐母希望徐也好好學習,將來考取功名,而徐也學習不太好,他們也還是願意讓他去學堂讀。當年三個姐妹多次提議要去學堂讀書,而他們怎麼也不答應,當然學堂也不收女學生,因此這裡的女孩們基本上不識字。
他們回來的時候該是吃完飯了,徐母難得炒了個豬油炒菜,讓爺們幾個吃得可是歡樂,曾母則給了她一個饃饃。
徐薴看着一碗的青綠色的碗豆菜,只覺手上的饃饃越來越冷硬了。
她不服氣,就着豬油炒蔬菜吃了下去。
這時,吃飯的三個人停下來了。
徐也有些不滿,“這是娘給我們吵的,你憑什麼吃?”
徐父皺眉:“薴兒,你莫要吃,弟弟們還在長身體,你這樣做成何體統。”
徐薴不說也不搭,母親也開始催,她也不搭理,吃完之後直接回房睡覺了。
令得餘下幾個人一個看着另一個,好一陣恍惚。
過了好幾天,徐薴都是幹自己的事,徐父雖然心有不滿,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也沒有多次強迫打罵。
不過,徐薴引來了大問題。
她到了十八歲,可是村子裡的剩女了,再不成親是要被村頭八卦的人嘲笑的,甚至父母的頭也難以擡起來。
徐父徐母覺得難堪,於是請求媒婆給她介紹了良婿。
媒婆辦事效率向來高,過不了幾天立時找到了人。
是隔壁村的老王家的。
名叫王禾蘊,父親是個秀才,算是個書香門第。
對於徐薴來說,算是高攀了。可是,現在的徐薴怎麼會妥協呢。
可徐薴向來對這裡的人不感興趣,她是來殺渣男的,她可不想嫁人,萬一成了楊二嫂怎麼辦。
王禾蘊很早就來了,他身邊還有個妹妹,叫王溪杋,今年剛好十六歲,他們的父母便着急想要給她尋個夫君呢。
徐薴實在不明白,爲什麼一定要嫁人,做個單身貴族不香麼?
系統很好心的解答:“拜託親,這又不是現代,古代哪能你自己說了算呢。”
徐薴在窗戶裡指着清秀無雙的王禾蘊,問:
“他就是其中一個的渣男?”
系統說:“沒錯。”
徐薴點點頭,看他一身長衫,墨發披下,身子瘦弱,怎麼看也不像是拋棄妻女的渣男,心中好像有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出現。
王禾蘊和王溪杋在廳中落座了,就差女主人公還沒有出現,徐母一邊給他們沏茶,一邊罵罵咧咧去叫徐薴過來。
“人家都等你好長時間了,也不過來,真不禮貌。”徐母破口大罵。
徐薴自然不會告訴她老孃就是讓他等,被催着被拉着也不是辦法,只好慢悠悠地出門。
出門的一瞬間,王禾蘊的眼神不住的看着她,像是跟她認識一般。
“讓你們久等了。”徐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係,徐伯母。”王禾蘊看了徐薴,隨即有緩緩低下頭來。
媒婆笑着說:“薴兒都長這麼大了呀,之前我見到她的時候還只是十三歲的樣子。”
徐薴乾笑着,徐母眼見着徐薴也不說話,偷偷地戳了戳她身子。
徐薴嘆息,坐在王禾蘊的對面,王禾蘊先是看了一眼,然而比較害羞的低下頭。
徐薴不明白,他害羞啥?
“姑娘。”王禾蘊跟徐薴一樣大,脣紅齒白的,模樣極爲清秀。
“在下名喚王禾蘊。”
徐薴不懂,都知道對方名字了,何必繼續說呢。
見他禮貌,她也不好過於無禮,作揖說:“你好,我叫徐薴。你可以叫我薴姐。”
王禾蘊和妹妹對視一會,似乎聽不懂她說的話。
徐薴不願多待,於是把話敞開,說:“王兄,實則不瞞你說,我有隱疾之事,還未告訴你。”
“姑娘何出此言?”
徐薴努力將雙眼弄得楚楚可憐。欲哭無淚的樣子,說:“我......”
見她又停住了口,王溪杋也有些着急,“姑娘,有什麼難言之事告訴我們,或許我哥哥會幫助你的。”
“我不能生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