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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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桂園酒店,魏國興看着已經擺好的飯菜,已經是餓的不行的自己,肚子咕嚕咕嚕響了起來。。魏國興拍拍自己不爭氣的肚子,笑了笑。

飯桌上,魏國興和楊涵挨着坐在一起,張帥路過的時候拍了拍魏國興的肩,湊到魏國興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麼,便壞壞的一笑閃開魏國興的一肘子。

楊涵好奇的問到魏國興,兩個人嬉戲打鬧什麼,魏國興回頭過來看了一眼楊涵,笑着說只是兄弟之間的一個玩笑而已。其實楊涵是能夠找個話題和魏國興能說上話,但是魏國興既然回答得這麼了當,楊涵心裡多少有些失落,回了一個“哦”,便一個人等着所有的人入座。

不知道是工作人員的失誤,還是自己來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楊涵在開飯前發現自己沒有筷子。見況,魏國興把自己的筷子遞了過去,在楊涵要接筷子的時候,魏國興忽然把筷子調了一個頭,楊涵看了,輕輕的笑了笑,算是禮貌,更多是開心魏國興沒有忘記,自己喜歡反着用筷子。

服務員很快又拿了一雙筷子過來,一桌人便開始吃了起來。和魏國興一桌的,都是和魏國興一個軍訓連的戰友,魏國興自然能夠和他們聊得來,只是楊涵一個人,時不時的傻傻的跟着笑笑,自己顧自己的吃飯。

一桌子男人,雖然聊得是開,但是也不能撇開一個女生。一個士兵推了推魏國興的手,頭往楊涵的方向擺了擺。魏國興看其他戰友也都停了筷子,看着自己,多少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晃了晃手,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哎!一個大男子漢的,怕啥子!”,一個少尉見魏國興有些害羞,便鼓動周圍的人給魏國興打打氣,魏國興心想自己這個時候不表態,後面的二十一天,這一幫子士兵哪還看得起自己,那樣一來,自己莫說在自己連隊要讓所有人對自己信服,恐怕連自己的孃家——國防生選培辦——也得對自己感到失望。

楊涵看桌子上熱鬧了不少,也擡起頭來問什麼事,少尉趕緊解釋道沒什麼,又向魏國興擠了擠眼神。其他的士兵也輕笑着等着好戲上演。

魏國興看了一眼楊涵,楊涵還是什麼都不懂,一眼迷茫的把筷子放在嘴巴里,看着魏國興,又看看其他士兵。

“看你身子瘦得都皮包骨了,來吃快魚”,魏國興用湯匙在魚湯裡,盛了一塊魚放在楊涵的碗裡,楊涵開心的說了聲謝謝,便吃了起來。也許是有些激動,開心魏國興還記得自己喜歡吃酸菜魚,楊涵不小心被魚刺卡住了喉嚨,一陣難受。

看楊涵是魚刺卡在了喉嚨,魏國興一下心慌起來,不知是該救還是不救,畢竟自己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曾經和她,有過一段斐然的情感。但是楊涵呼吸慢慢困難起來,魚骨卡得楊涵難受,眼淚都擠了出來。

魏國興看楊涵是越來越痛苦,一下把楊涵抱到明光處,張開楊涵的口,看了是一根脊骨,幸好刺得不深。魏國興拿着筷子,用手盡力的讓楊涵把嘴張大,自己用筷子把魚骨夾出來。不知是不是魚骨刺痛了楊涵,楊涵下意識的把嘴閉了起來,畢竟手指比筷子厚,魏國興的手指一下被咬破皮,血往外滲。

看着楊涵的痛,還有那一滴滴痛出來的淚,魏國興雖是表面冷靜,但內心卻甚是擔心焦急,看過了些時候,自己還沒有拔出魚骨,魏國興也有些心急楊涵的眼淚花花。

“涵兒,不急,我們不急,相信我能夠成功。”魏國興一邊繼續試着拔出魚骨,一邊細聲安慰着楊涵。聽着魏國興的安慰,楊涵聽得出魏國興的焦急和擔心,更別說那一滴滴,滴在自己臉上的冷汗和熱淚。

楊涵用氣息振動着聲帶,告訴魏國興:“我相信你!”便閉上眼,忍着痛不給魏國興任何心理負擔。

看楊涵閉上了眼,魏國興也沒管自己已經流血的手指。輕輕撐開楊涵的嘴,魏國興看着一絲絲的血,心裡更是一陣心酸。“涵兒,我要用力拔出魚骨,你能忍着嗎?”,魏國興湊到楊涵的耳邊,輕聲的問到楊涵。楊涵側過臉,看着已經滿臉都是冷汗的魏國興,相信的點了點頭。

周圍的人一聽要硬拔,都不免擔心起來。有的人預想到幹拔之後也許會大出血,拿着手機打了120。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深怕自己的一點點呼吸,都會打擾到這一次生命的拯救。

魏國興慢慢擡起頭來,擦了擦眼睫毛上的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俯身下去……

桂園酒店外,醫院的急救車停了下來,魏國興抱着楊涵跑了出來,上了救護車,魏國興讓醫生先簡單的給楊涵止血,再送醫院。

魏國興回頭看了看張平川,張平川理解的點了點頭。上了車,魏國興握住已經痛暈過去的楊涵的手,抑制不住的輕聲哭泣,責備自己如果不是夾了那一塊魚,又該多好。

救護車上,醫生看還有些時間才能到醫院,楊涵也簡單的止住了血,也給魏國興的手包紮了一下,見沒事兒就靠在窗上,眯上眼。這是一種習慣,不想打擾在他們眼裡,這一對情侶的互相安慰。

看着自己手裡的魚骨,魏國興回憶起適才的那一次幹拔,心裡都是一陣震驚。

當自己忍着淚,忍着心痛,均勻呼吸的將筷子夾住魚骨的時候,一點點的痛讓楊涵的身子顫動了一下。在場的人都害怕的驚了一跳,魏國興卻依然冷靜。那時候,魏國興腦子裡,想的不是怎麼一下把魚骨拔出,而是笑自己心裡,再怎樣也放不下,眼前自己一生都愛的女人。

沒有人看到,在幹拔那一瞬間,魏國興嘴角的笑容。楊涵在一聲慘叫後,便痛暈過去,魏國興扔下筷子抱起楊涵,就往酒店外跑,不管救護車來沒來,就是這樣抱着跑,也要儘快把楊涵送到醫院,不然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那一刻,魏國興告訴自己,不管怎樣,自己這一輩子都只會愛這一個女人,如果兩人真的有緣無分,自己也情願當一輩子的單身。

醫院急救室的指示燈還亮着,魏國興在外面焦急的來回走着。

急救室的門開了,楊涵被推了出來,仍在昏迷當中。看着被推進病房的楊涵,魏國興心裡的一口氣落了下去,主刀醫師拍了拍魏國興的肩膀,說如果魚骨取得不及時,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楊涵差一點就因爲呼吸困難休克過去。

魏國興畢恭畢敬的給醫生敬了一個禮,眼睛裡是輕鬆不少的淚。看魏國興給自己敬禮,醫生驚了一下,拍了拍魏國興的肩膀,自嘲的說到:“男人做到你這個份上,足夠了!”,便去了洗手間。

看着病房裡的楊涵,魏國興只是在門外,卻沒有走進去,深怕自己打擾到楊涵的休息。

過了會兒,楊涵的妹妹趕了過來,魏國興看得出楊旭臉上的焦急。楊旭見到魏國興,急問道自己姐姐現在情況怎樣,魏國興指了指病房裡的楊涵,告訴楊旭已經沒事了,楊旭才長吁了一口氣,放鬆不少。

兩個人都沒有打擾楊涵的意思,直接出了醫院。魏國興看看手錶,也該是回學校的時候,既然楊旭來了,自己也沒必要留下。見魏國興要走,楊旭一下叫住魏國興,問到:“難道就不想陪陪姐姐嗎?”。

魏國興低頭,淡淡一笑,說了一句:“沒資格”便轉身要走。

“姐姐這次來是爲了你!”,楊旭突然衝着魏國興的背影吼了過去。

魏國興停住邁出的步子,慢慢收了回去。轉身看着楊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姐姐這次來,不是爲了實習,而是爲了你!”,楊旭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語氣卻緩和了不少。“姐姐等了你兩年,就是等你畢業之後再來找你”。

“我沒資格讓她等,你就在這兒好好照顧你姐姐,我學校還有事情,我先走了”,魏國興怕自己留在這裡,兩年來,和楊涵的一丁點都不來往的結果,會在瞬間就被擊碎。好不容易熬過了兩年,不和楊涵不聯繫,相信這樣兩個人都會淡去對彼此的依戀。

“你一定要走嗎?”楊旭看着魏國興的背影,堅決的問到。

“對不起,學校還有事情!”魏國興回答的很肯定,但是背對着楊旭的淚,楊旭怎能看到。

“藉口!懦夫!難道你還要和兩年前一樣,放棄你們在一起的機會嗎!”

“對不起,兩年前……我已經淡去那一段記憶”,魏國興沒有再給楊旭和自己說話的機會,直接跑了走,聽着楊旭在身後的嘶喊,魏國興堅定的頭也不回。

回到學校,魏國興看了看時間,該是去軍訓辦公室領安排表的時候。

軍訓辦公室裡,熱熱鬧鬧的,所有的人都忘卻了中午那一段,讓人膽戰心驚的事情。但當張帥看見魏國興站在門口,有些不相信的叫了一聲魏國興的名字,所有的人都轉過身來看着魏國興。

就如同對英雄的稱讚一般,所有人都給了魏國興肯定的掌聲。中午和自己一桌吃飯的士兵,跟着那個少尉,站在魏國興面前,排成一列,少尉一聲“敬禮!”,幾個士兵,給了魏國興最大的尊敬。

魏國興緊緊握住手心的魚骨,看着這一份榮譽,心裡卻依然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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