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腦是空白的,可此時的夏晚露卻已經泣不成聲。她收緊了手臂,用盡所有地力量將他緊緊地攬在懷中,使他蒼白的臉龐緊貼着她的胸口。
莫凌天突然笑了,那淺淺地笑容如緩緩綻放的雪蓮般美麗。“夏晚露,你的懷裡永遠都是這麼溫暖,”然後,他猛然攬住她的身體,在她胸前狠狠地咬了下去。血很快流淌下來,混合着他的血將胸前地紗裙染成了紅色。沒有感覺,這種疼痛在她已經痛到幾乎窒息的心臟中再也不起作用。
然後,他哭了,像個孩子般無助地哭了。“夏晚露,我捨不得你,我真的捨不得你,”
“你在說什麼?!你難道忘記了嗎?你說過要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夏晚露將他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她努力微笑淚水卻持續不斷地滴落,“而且,你忘記了寶寶嗎?你就要做父親了,爲什麼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恩,”他幸福地笑了,“我的孩子,爲我生下我的孩子,”
“莫凌天,撐下去。等我們出去了,我會讓你跟現在一樣抱我,多少次都沒關係,”
“,恩,”他依然在笑,黑眸中的淚水止不住地下滑,長睫卻在緩緩下垂,“夏晚露,我好開心,”
“莫凌天,我們還要去迪斯尼坐海盜船,還要去北海道看雪。這次你要教我彈鋼琴,不過,我們要換一首歌,”
“,恩,”血已經流淌了一地,他的聲音漸漸微弱,
“偷偷告訴你,我做的東西你連一半都沒有嚐到,”她吸了幾口氣,纔不至於哽咽地發不出聲音,“以後,只要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會每天做給你吃,”
“,恩,”他染血的指無力地下滑,在紗裙上留下幾道清晰的血痕。“我愛你,夏晚露,我好愛你,”
她撫摸着他柔順的髮絲,在他耳邊輕聲低語,“莫凌天,我也愛你,”
“……”他輕輕牽起脣角,長睫完全覆蓋了黑如夜空的美眸,最後一絲光芒隨着一滴晶瑩地墜落而悄然消逝,
夏晚露發抖的指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龐,大滴的晶瑩唯恐驚擾了他的美夢般無聲地下滑,混着着鮮血墜落在那蒼白如雪的臉龐上,宛如一朵朵綻放的粉色櫻花,
“莫凌天?爲什麼不說,我很幸福?,”
莫凌天,
爲什麼不笑着說,
我好幸福,
你沒聽到嗎?我說,我愛你,
,,
肖蒙猛然睜開雙眼,剛剛是不是睡着了,做夢了嗎?沒有任何印象,只是心中一陣突來地悸痛將他驚醒,後背沁出了一層冷汗,
“少爺?怎麼了?”同坐在後座上的徐暗擔心地問道。
他們剛剛結束一個應酬,車子正在返回肖宅的路上。肖蒙斜眉深深凝結,略一沉吟,才問道:“徐暗,警方開始行動了嗎?”
徐暗擡起手腕看看時間,回道:“通知他們很久了,應該差不多開始了。”
肖蒙閉上黑眸,靠在後座上不再說話。可那糾結的斜眉仍無法舒展。
“少爺,放心,這次的行動定會除掉那個隱患。”
肖蒙沉默片刻,突然睜開雙眼,低沉的聲音中隱含着淡淡的不安。
“徐暗,幫我撥通司天奇的電話,我要親耳聽到夏晚露的聲音。”
槍戰終於停止,警方登船逮捕了剩餘的數十名黑幫成員,而躲在二樓的女傭因在莫氏工作也將被帶去警署做訊問。
負責搜查的警察想辦法打開二層船艙盡頭的門時,發現了甲板上的夏晚露以及安靜地躺在她懷裡的莫凌天。警察的出現並沒能引起目光呆滯的夏晚露注意,反倒是掙脫警察衝到甲板上的老人那淒厲至極地喊叫聲才讓夏晚露猛然回神。
隨即有警察趕上來將情緒失控的老人帶了下去。也是這個時候,夏晚露發現了正向她走來的兩名警察。她驚慌失措地抱緊懷裡的莫凌天,並厲聲阻止他們的靠近,“你們不要過來!!”
兩名警察動作明顯一滯,停下了腳步。
其中一名警察不解地看向另一名稍胖些的同伴,“她怎麼了?是不是受了刺激?”
“或許吧,”那胖警察微微凝神細看,才說:“你看她抱着的那個人,好像是莫氏的少爺。我有見過他的照片,看樣子已經死了。”
“胡說!莫凌天沒有死!!”夏晚露恐慌地搖頭反駁。
兩名警察似乎被她的樣子嚇到,兩人對視一眼,那胖警察便壓低了聲音。“大概是他的女朋友,小心點。”
他看上去經驗比較豐富,邊說邊掏出了手槍,並用眼神示意另一名警察提高警惕。
見同伴也掏出了手槍,那胖警察便小心地向夏晚露挪近,並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很是無害,“小姐,請將他交給我們。”
“你們不要碰他!”夏晚露緊張地收緊了手臂,將莫凌天攬得更緊。淚水在大睜的黑眸中打轉,那樣子如同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動物般敏感而無助。
胖警察稍作思索,便放緩了聲音,誘勸道:“小姐,他傷得很重。再不送去醫院只怕會有生命危險。”
夏晚露聞言怔了片刻,才遲疑地鬆開了手。胖警察見狀一使眼色,另外那名警察便忙上去捉住了夏晚露的手腕。他裝作安慰她實際上是限制她的活動。胖警察微鬆了口氣,便擡手招來不遠處的一名警察幫忙搬走莫凌天。
當莫凌天那染滿鮮血的手從夏晚露手中滑出並無力地垂到地面上時,她後悔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了那名警察的鉗制,失控地衝向任人擺佈的莫凌天。那名警察立即跨步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