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是深夜刺耳般的鈴聲驚醒的。他整個人猛然地從牀上翻坐起,內心卻“彭彭”地一通亂跳,如夢中一般喘着粗氣,頭被扯裂般地劇疼着,身上的汗水溼透了他的襯衣。
“不會吧?”劉立海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卻感覺身體在不斷的抖動,用手掐了一把,痛得眼淚直冒,才知道這會兒自己是真的清醒着。
“我操。”劉立海罵了一句,“我怎麼又夢到那個女人呢?”
劉立海剛剛做了一個夢,而夢中的那個女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京江市宣傳部女部長冷鴻雁,這一段時間,他連連被這個萬惡的夢糾纏着。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他想女人了嗎?可總不能想冷鴻雁吧?誰不知道那女人是冷美人一個呢?自從京江市以前的市委書記退居二線之後,這女人就沒再笑過,冷美人就成了劉立海以及其他男記者們在背後對她的稱呼了。現在,怎麼又做這種折磨自己的夢呢?而且那麼真實,這讓劉立海極其的鬱悶,有種暴走撞牆的感覺。
這個詭異的夢,劉立海已經做了一年了,每當自己的心情好了幾天,忘了冷鴻雁的時候,這個可怕的夢就會再次在睡夢中出現,瘋狂的折磨着自己,本來極好的心情,在剎那間,變得支離破碎。
一想到那個冷美人,劉立海的心就不由得冷顫着,那冷美人已經不至一次當衆侮辱過他,說什麼長得帥的男人,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瓦瓶,還不是花瓶,
而且對劉立海寫的報道總會雞蛋裡挑出骨頭來,這讓他在報社幹得極爲不爽,好多次他都生出想把這個冷美人暴打一頓或者用強一次的感覺,這感覺什麼時候變成了夢,如此糾纏於他呢?
這一點,劉立海百思不得其解。
劉立海一邊這麼想着,一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竟然是冷鴻雁的電話號碼。一看到冷美人的電話,劉立海的眼前,就出現一張高貴得無比精緻嫵媚,又冷得如同一塊冰的美麗嬌容來。
這女人哪根神經犯了呢?半夜三更給一個被她嘲笑侮辱過的男人打電話呢?
劉立海疑惑歸疑惑,還是趕忙按下了接聽鍵。
“立海,立海,我,我打不開門”
電話裡傳來冷鴻雁斷斷續續的聲音,聲音裡竟然帶着一絲哭泣。
冷鴻雁柔弱無助的哭聲,嚇了劉立海一跳。冷鴻雁怎麼會打不開自己的門呢?而且聲音還帶着哭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被人欺負了?她也有被落難的時候?平時她坐在主席臺上時,如高高在上的女皇,指責着這文章沒內容,那報道內容失實什麼的,她那原本美麗的小手一揮,倒也真有幾分女皇的氣勢,總會令臺下的劉立海生出一種怪怪的情愫出來。現在,這個美麗而又高貴得不可親近的女皇怎麼會被人欺負,又怎麼會哭呢?
劉立海滿以爲如果有一天冷鴻雁被人欺負了,或者柔弱無助的時候,自己一
定會很高興,可當這一天真實出現時,他怎麼反而着急起來,語氣變得如夢中一般地溫柔,說了一句:“冷部長,你站在門口,別急,別慌,我馬上過去。”
劉立海以最快速度出了家門,可這深更半夜的,想打車卻前後不見車輛的影子,他便有些着急了,擔心冷美人真會出事,一衝動,他決定以在校時訓練的百米衝刺速度,跑步趕往冷鴻雁居住的常委樓。
劉立海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當他一身臭汗,氣喘吁吁地趕到冷鴻雁居住的常委樓時,在獨立的小二樓門前,他看到了喝醉酒的冷鴻雁。
冷鴻雁居然坐在地上,頭髮凌亂地搭在耳朵兩邊,整張臉埋在了自己的雙腿之間,而且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地抖動着,顯然哭得很傷心,那樣子可是這一年來,劉立海第一次見到的無助和憂傷。
男人都怕女人的眼淚,這一點,劉立海也不例外。他看着這麼無助高高在上的女領導時,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被冷鴻雁傷心柔弱的哭泣打動了。
冷美人竟然喝醉了?竟然沒人管她?平時風光無限,隨從遍身的她,怎麼會如此無助地坐在地上?這怎麼可能呢?如果不是劉立海親眼目睹這一幕,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肩膀抖動,沒有半點形象的女人就是主席上高貴優雅豐滿風姿嫵媚誘惑的女領導。
此時,劉立海的眼裡,只是一個似乎受了無比委屈和侮蔑的柔弱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