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鴻雁這麼一笑,小萬大約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多了,趕緊說:“你們到了吧?我下樓接你們。”說着,就掛了電話。
姚海東和劉立海一直盯着冷鴻雁打電話,冷鴻雁電話一掛,姚海東就說:“部長,怎麼樣?”
“我們做好挨訓的準備吧。”冷鴻雁說了一句。
“挨訓倒沒什麼,就怕大書記不訓我們呢。”姚海東說了一句,劉立海便緊張起來,雖然他也見過比郭寶鑫書記還在大的領導,可是那也是遠遠地見着,只是作隨行的記者一起,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除子紀老爺子,就是現在要見的郭寶鑫書記了,而且郭寶鑫書記是他的頂頭上司的上司,這一點與紀老爺子不同,劉立海此時還是特別地緊張,而且是在他負面消息一個接一個接的時候。
小萬很快下來了,領着冷鴻雁一行人往郭寶鑫書記辦公室裡走,這個時候,已經沒時間給劉立海調整心情,無論他怎麼想,有一條,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處世不驚,而不是膽小如鼠,他相信郭寶鑫書記是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個他。
電梯到了六樓,小萬讓冷鴻雁先下電梯,接着就是姚海東下了電梯,劉立海想跟着下的時候,小萬卻插在他前面下了,甚至都沒看他一眼,他便有些不爽,跟在小萬身後看着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後腦袋瓜子,怎麼看,怎麼都是彆扭。
走道好不容易走完了,小萬又回到了最前面,擡手敲了敲門後說:“書記,鴻雁部長和海東秘書長來了。”小萬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認識劉立海,在說的時候沒提劉立海,劉立海更爲不爽,不過他也不能表現在臉上,小萬可是省委書記的秘書啊,從某種意義來說,吳浩天書記都得看臉色的人,他這個小小的副縣長,當然不能走到他的前面去,是他自己忽略了細節,這麼一想,便有心想對小萬道個歉,可這個時候門開了,郭寶鑫書記竟然親自站在門口迎接着他們。
冷鴻雁一見郭寶鑫書記,便笑着說:“大書記親自下位迎接我們,首先是我受寵若驚啊。”
“進來坐下來後,再受寵若驚吧。”郭寶鑫書記也笑了起來。這個時候,劉立海便開始打量郭寶鑫書記,他大約有一米八左右,很典型的北方男人形象,而且龍眉大眼,雙目炯炯有神,一點也不像五十多歲的人,衣着也是也普通而且也很老式的中山裝,給人的感覺幹練而不失詳和,至少在劉立海眼裡,這樣的一位大領導,他瞬間就接受並且崇拜着。
冷鴻雁帶頭走進了郭寶鑫書記的辦公室,依次坐在了沙發上,小萬很有眼力,不等郭寶鑫書記開口說話,風一般地去了外屋,準備茶水去了。
冷鴻雁姚海東和劉立海一坐下,郭寶鑫書記便指着姚海東說:“這是海東吧。”姚海東趕緊站了起來,重新喊了一句:“大書記好。”
郭寶鑫書記便笑着點了一下,示意姚海東坐下,接着指着劉立海說:“這就是惹人注目的小傢伙劉立海吧
?”
郭寶鑫書記話一落,劉立海嚇得不輕,趕緊站了起來,不料人高腿長,碰到了茶嘰上,發出了一聲巨大,外屋的小萬趕緊衝了進來,看着已經臉色灰白的劉立海,不懷好意地瞪了他一眼。
郭寶鑫書記看到了小萬的動作,說了一句:“沒事了,你去忙吧。”小萬這才轉身離開,劉立海的臉由白變成了通紅,結巴地說了一句:“大書記,我,我,我看到大書記太緊張了。”
“哈哈。”郭寶鑫書記爽朗地大笑起來,“小傢伙,坐吧,沒事了。我們這些高個人總會在不小心中碰到這裡,撞到哪裡的。”郭寶鑫書記笑過後,補充了一句。他這麼一說,不僅是劉立海松了一口氣,連同冷鴻雁和姚海東都鬆了口氣,辦公室裡的氣氛便一下子放鬆起來了。
“謝謝大書記。”劉立海客氣了一下,便小心地坐了下來,生怕再碰到了茶嘰。
劉立海一坐下來後,小萬的茶水送進來了,在送茶水的過程中,姚海東拿出了上次讓紀老爺子寫的字,畢恭畢敬地遞給郭寶鑫書記說:“大書記,這是紀老爺子送給大書記您的。”
郭寶鑫書記接過紀老爺子的字,認真看了好一會兒說:“鴻雁同志,紀老的字就是剛勁有力,菱角四起啊,我特別喜歡他的字,你知道嗎?”
“大書記,不怕你見笑,我真的不懂書法,我只是覺得紀老爺子的字好看,其他的,我還真說不出道道來。”冷鴻雁也不怕出醜地說了一句。她的話一落,郭寶鑫書記又笑了起來,“看來,紀爺有眼光,選了一個只懂欣賞不懂挑剔的夫人。難怪一夜之間,紀夫人的魅力在江南四溢啊。”
郭寶鑫書記的話一落,冷鴻雁愣住了,姚海東和劉立海也緊張起來,看來昨天的事情,還是脫不掉被大書記所批評了。
冷鴻雁愣了一小會,很快接過郭寶鑫書記的話說:“大書記,對不起,是我太急躁,太沖動了。不過,我是女人嘛,從來都是頭髮長見識短的。”
冷鴻雁主動認錯着,姚海東也趕緊說:“大書記,我也有錯,考慮問題欠周到,我是知道京江的風俗,應該提醒小劉的,給大書記帶來了麻煩,對不起大書記。”
劉立海見冷鴻雁和姚海東都在道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現,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的表情被郭寶鑫書記看到了,便笑着說了一句:“小傢伙被你們爭先恐後的道歉弄糊塗了。”
郭寶鑫書記話一落,劉立海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說:“我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他們擔心我。所以,大書記,禍是我闖的,有什麼批評和處分,我一個人背好嗎?”
劉立海的話一落,冷鴻雁想說什麼,郭寶鑫書記說了一句:“小傢伙不錯,像我們北方人嘴裡的爺們。只是官場不是做個爺們那麼簡單的事情,有時候,就要拿你們南方人的方法應對,你們南方人不是常說,打不贏就逃啊,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呢。所
以,官場適合聲東擊西的打法,而不是把自己過多過早的暴露在對手眼裡。我來江南都一年了,我一直在觀察各方的大神們,看他們跳得多高,多興奮。所以,這一年對於江南的氣勢而言,都落到了李高成省長哪一邊,我很清楚這一點,我之所以穩着沒有任何的行動,是我覺得時機不成熟。現在,你們不是不逼着我提前出手,我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郭寶鑫書記說完這一段話後,掃了冷鴻雁一眼,冷鴻雁便知道自己確實做法欠妥,趕緊說:“大書記,我,我確實想法太過於急躁了一些。只是我不希望大書記這麼被動地捱打下去,因爲時間對於在官場中的你們而言,都是非常寶貴的。就拿吳浩天書記而言,他本來和李高成省長沒有那麼鐵的關係,可因爲一個孟安達,再搭上一個老鄉郭廳長,自然就容易成爲一個小團體,這樣的小團體殺傷力很大的。”
因爲提到了江南的政治局面,冷鴻雁不得不把自己的提心說了出來了。
“孟安達和吳浩天書記私交很好嗎?”郭寶鑫書記問了一句。
“非同一般。”冷鴻雁應了一句。
冷鴻雁應得特別地快,郭寶鑫沒說話,卻又把目光投向了姚海東,姚海東不解郭寶鑫書記的意思,大腦很快轉了轉,並且看了一眼劉立海後才說:“大書記,不瞞你說,小劉差點做了孟安達的女婿,可是,孟安達不滿意小劉出身於平民,大約想把女兒嫁給劉部長的公子,爲了拆散他們,吳浩天書記在其中取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所以,部長說他們關係非同一般,是從這件事情上看出來的。”
姚海東說完,劉立海的臉涮地一下又漲得通紅,他沒想到姚海東會在這裡提到了他和孫小木的事情,不僅僅有冷鴻雁在場,還有郭寶鑫書記在場,他實在是尷尬極了。
郭寶鑫書記看了一眼劉立海,這年輕人一臉的窘態,證明姚海東說的事情是確有其事,看來孟安達,吳浩天和李高成是一條船上的人,這一點沒錯,與他的判斷是一樣的。他其實一直在觀察這裡的人,他早就感覺這幾個關係特殊,但是沒想到會特殊到連私事也在一起處理的份上,看來,他的防範還是略了,而且想把戰略往後實施的想法也有欠妥。
於是,郭寶鑫書記望着姚海東問了一句:“李高成同志去京江的現場會情況如何?”
“大書記,我說句實話吧,這次李省長去京江的現場應該來說很成功,很多一把手情緒都是高漲的,認爲李省長關於城鄉一體化的提法是一條指明農村今後發展的大方向,而且對於農村的經濟指標也一個明確的定位問題,京江作爲整個江南的城鄉一體建設試點,已經得到了中央的高度重視,而且主要領導人也來京江視察了,這一點,李高成省長抓得很好,深得人心啊。如果我們的步子太弱了,或者我們目前沒有更好的興奮點注入起來,人心難收攏啊。”姚海東很有些着急地望着郭寶鑫書記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