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好事啊?怎麼沒和我們說啊?”老伯和老婆婆不甘寂寞地插了進來。
“就是準備今天一起說的嘛!”小斌更開心了。
“你幫他做賬啊?是洗腳城的酒水賬嗎?”我接着剛纔的話題問了下去。
“有的是,有的不是……”小斌說着突然又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有所顧忌了。
“哇!你跟着他做,還幫他做賬做文件,那吳總管每天去什麼地方,做些什麼事,你不是都很清楚?估計以後他肯定會重用你的。”我裝出一臉傻傻的羨慕出來。
當然,我這樣說,一方面是繼續試探,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我對小斌更加有興趣了,本來對付吳剛一直苦於無法下手,然後小斌一家人出現了,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故意在幫我。
或者是,天要滅吳剛這個雜碎。
“本來有些文件我是接觸不到的,不過小倩姐有時候偷懶,別人不在的時候,很多文件她都讓我幫着做……”小斌說着又停了下來:“呵呵,你認識吳總管嗎?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啊……”
“是啊,我們這些賣酒水的,當然會對他有興趣,酒水賣進鶯歌利潤多高啊!可惜不是那麼容易賣進去……曾經有人向我介紹過他,不過我還沒有去找他,聽人說他不太好打交道,你剛好認識他。所以我想先找你打聽一下……”我繼續隨口瞎扯着。
“那是那是!不過酒水進場的事情不是找他,是要找劉經理,不過吳總管如果同意了,劉經理那兒肯定沒問題……”小斌相信了我地話,很熱心地向我介紹了一下。
“是這樣啊?那你說我是去找劉經理呢,還是去找吳總管?”既然做戲,一定要做象一些才行。被小斌看出來什麼就不好了。
“我覺得啊……”小斌很神秘地一笑:“其實你可以去找小倩姐,小倩姐在吳總管那裡很能說上話的。這樣吧,我明天回去了,偷偷幫你在小倩姐那裡問問,如果能把小倩姐請出來吃個飯,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不過得小倩姐首先答應才行。”
“那太謝謝你了!”我裝作很激動地給小斌和我自己的杯子裡倒滿了酒,然後一口把自己杯子裡的酒給幹了。
“一家人嘛,幫助是相互的。”老伯看來一直在聽我和小斌的談話。忍不住又插了一句進來。
“是啊,以後就是兄弟了,別這麼客氣……”小斌似乎也很開心的樣子,然後轉向了他妹妹小燕子:“燕子,你又多了個哥哥,開不開心啊?”
“當然開心啦!”小燕子一直沒插上嘴,此刻見我也轉頭看向她,連忙把手中地茶杯向我遞了遞。
雖然她表情有些緊張。但還是羞怯地向我開了口:“以茶代酒,敬這位哥哥一杯……”
“呵呵,謝謝小燕子,和你們在一起真開心!”我和小燕子碰了碰杯,又喝乾了杯中的酒。
“小斌,聽人說。吳總管還給做生意地人提供貸款?”就着花生米和冷碟喝了一會兒酒之後,我壓低了聲音,很感興趣地看着小斌。
“是啊,電腦中也有這方面的賬。”小斌看來確實拿我當一家人了,和我說話完全沒有了顧忌:“這些事小倩不讓我隨便和人提起的,不過你都知道就無所謂了……”
“做生意,這方面的信息肯定要靈通一些才行,不然有時候資金週轉不過來是很麻煩的……”我笑了笑,爲自己的問話圓了圓場。
服務員送上來了第一個菜,小燕子開始主動幫我和小斌杯子裡倒酒了。小斌說他酒量不是很行。不過他下午不用去上班,可以陪我喝幾杯。
我再次把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又主動和小斌問上了:“吳總管平時幾點鐘到鶯歌啊?一般什麼時候離開?”
“這個說不準,有時候他會一直呆在這裡,幾天幾夜不離開,有時候他也會突然消失幾天,外出去辦些什麼事之類的……”
小斌不勝酒力,幾杯酒一下肚,他地情緒明顯高漲,話也多了起來,不過這正合我意,隨後我又向他問起了一些關於吳總管和小倩這兩人其他方面的一些事情,他都沒怎麼向我隱瞞。
最後我暫時想不到還有什麼要找小斌問的了,不過我知道能和他混熟,認個兄弟之類的,以後在對付吳剛這件事上,我很可能會收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我還聽人說,鶯歌洗腳城裡的按摩師,不是招聘進來的,而是賣身在裡面的?”我找了另外一個話題,假裝很好奇地向小斌打聽着,這話題不是爲吳剛,而是爲小花。
“這個你也知道?”小斌瞪了我一眼:“其實很多按摩師,是家裡欠了吳總管地錢,最後沒辦法……只好在這裡工作還債的……”
“哦……和我聽說的差不多,還真有意思……”我笑了笑,假裝出一看客的心態。
這個小斌纔在裡面工作了一個半月,顯然沒什麼經驗,嘴巴這麼鬆,很容易吃大虧的。
不過這對我來說倒是件好事,讓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瞭解到很多我想了解的事情。
小斌聽到我剛纔地話之後搖了搖頭,大概是對我說‘很有意思’不敢苟同。
“一般她們工作多少年才能還清向吳總管借的債啊?”我接着問了下去,是想側面瞭解一下小花爲什麼不肯讓我幫她贖身的真正原因。
“有一次,小倩閒得無聊,偷偷和我聊起過,她說那些按摩師做一輩子也還不了她們欠的錢,因爲她們做得時間越長,欠的錢就越多,利滾利,再加上她們的培訓費,處罰金什麼的,做不了幾年,欠的錢就變成了天文數字,也就沒有人想真正還錢了,一是還不起,二來,有那麼多錢還給吳總管,還不如老老實實在裡面呆着……”
“天文數字?幾十萬嗎?還能翻多高啊?”我假裝不相信地看着小斌。
“小倩姐說,去年還是前年,有個按摩師,和一位客人戀上了,也可能那客人就是那按摩師以前的男友……反正那客人想幫她贖身,和吳總管的人談過之後,一次性給鶯歌支付了二十萬地贖身費,但是鶯歌收了錢之後,又拿出了一些單子,二十萬贖身費馬上漲到了五十萬,那客人沒辦法,只得又補交了三十萬,結果你猜怎麼着?”
“怎麼了?”我皺起了眉頭。
“贖身費馬上擡到了一百萬,如果那客人不交,前面地五十萬不退給他,但是交了,人能不能贖得出去還不一定……”小斌說完感慨地搖了搖頭。
“這樣啊?鶯歌就不怕人家報案或者告他啊?”
“嘿嘿,那客人最後被逼無奈,真的去報案啦!結果鶯歌沒事兒,倒是那客人被公安局抓了起來,說他涉嫌嫖娼,拘留了幾天,結果怎麼就死在看守所了……”
聽到這裡,我正吃的東西這會兒差點兒卡在了喉嚨裡。
“那個按摩師呢?現在還在鶯歌嗎?”我接着問了一句。
“她……小倩姐說,那按摩師後來不知怎麼的就生病了,然後被吳總管他們送去醫院,之後就一病不起,沒過半個月就病死了。”
小斌說到這裡笑了笑:“小倩姐還說,鶯歌培養一名按摩師不容易,是不會輕易讓她們贖身的,這件事出了之後,再沒有一個按摩師敢勾引客人幫着贖身了,因爲那樣弄不好就會落個人財兩空,害人又害己……”
“正經家的女孩子,千萬別去做什麼按摩師,你好好做你的保安,也別摻和議論那些事。”老伯插了句嘴進來,可能他意識到了這個話題比較敏感。
“不會啦!我只是和張謙兄弟很投緣,和他隨便聊聊,跟別人是肯定不會說的……”小斌連忙向他爸爸解釋了一下。
小斌明顯酒量不行,我還沒什麼感覺呢,他已經喝得連眼睛都紅了。
“那個來幫按摩師贖身的客人,估計沒什麼背景,所以纔會被欺負這麼慘……”我沒管那老伯的提醒,繼續着剛纔的話題,心裡慢慢對小花爲什麼不讓我幫她贖身有點明白了。
“呵呵,他就算有背景,也比鶯歌差遠了,你知道嗎?鶯歌是金城集團的,金城集團啊!這W市,聽說還沒有我們廖老闆和吳總管搞不定的事情……”小斌似乎對能跟在這麼有背景的人公司做事,本能地有一種自豪感。
“嗯,金城集團,聽說了……”我再次舉起杯子和小斌幹了一杯,心裡卻莫名地有些鬱悶起來。
小花不肯讓我替她贖身,並不是因爲想繼續呆在裡面,只是不想害了我而已……
如果是這樣,我更不能不管她了。
可是,我在W市有什麼背景?如果想贖小花出來,會不會也落得小斌口中那客人的下場?
真不敢說。
除非……除非我徹底扳倒金城集團……
談何容易?
接着喝酒。
扯別的話題吧,老伯剛纔已經有那麼點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