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個夜晚,我坐在家旁邊的石墩上在想一件事:長大後我的樣貌思想都會改變,是不是意味着我將不是我,現在的我不復存在。

正思考着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亂,她說道:小翔怎麼在那傻坐着,我擡起頭原來是大娘啊!

從小父母離異跟着奶奶生活,大爺大娘供給着我們,聽到這裡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但我從來不覺得可憐,人生於世就得接受世間給我們的一切,即使讓我們悲傷也得接受,這是命!

當然這世間不乏改變命運之人,但更多的應該是順應天命的庸人,我也是其中一人!

和奶奶生活在農村也是非常拮据,奶奶沒有經濟來源還要照顧我,我想這種生活誰都不願過,不過直到9歲的一天我的人生開始改變。

那一天我在田地裡玩耍,遠遠走來一個女人,我感到很親近又很疏遠,走到面前才發現是母親(我也不知道怎麼知道她是母親的,因爲她在我9歲之前的記憶裡是空白的)。

她抓起我的手帶我走,幼小的我只能順從,她沒有告知奶奶和大爺家就直接帶我走了,來到小鎮她給我買了飲料零食,要知道窮酸的我是幾乎吃不到這種零食的。

然後我們坐大巴車坐了很久來到了一個叫虹橋的地方,對於我這種鄉下來的土豹子,這裡是我見到最繁華地方了。

寬大的馬路密密麻麻的汽車映入我的眼簾,隨後母親帶我來到她租住的小房子,房間不大格外的擁擠,不過對於我來說不可能嫌棄這種地方,畢竟我這種窮酸的孩子怎能奢求太多。

這時候走進來一個男人,身材臃腫說着夾雜方言的普通話,看着他們親密的樣子顯然是母親的男朋友,他恐怕是我目前見到最無賴的人了,往後的生活經常故意在我面前和母親親密,估計也是逗我玩,但我還是很氣憤,誰能喜歡自己的母親和陌生人在一起呢!

即使看不順眼但也還是將就在一起過了一段時間,記得當時那段時間只有一段回憶在多年後還能記起,有一次母親和他吵架然後扭打在一起,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弱小的我拿起一把水果刀對準他喊到:放開我母親,弱小的我哪是他的對手一下就被他制服了,我想這輩子可能是我最有勇氣的一次了吧!

和母親生活了半年後以我和她男朋友不和爲藉口給我送到了她妹妹家,也就是我的小姨!

對於小姨我的印象就是漂亮和善,來這的第一天小姨拉着我的手說:小翔要乖哦,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默不作聲,在陌生環境我會很害怕,表現的怯弱,如同烏龜一樣,在受到威脅時把頭縮入龜殼一般保護自己,陌生環境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種威脅,可笑至極吧!

小姨家有一個主臥次臥,她和姨夫住主臥,我住次臥!對了,小姨還有一個孩子,比我大所以我得叫他表哥,表哥被小姨安排到附近爺爺家住,而我卻和小姨住在一起,想必換成誰心裡都不舒服吧!

住了一段時間,某天晚上小姨打電話來說:現在把電熱毯插上,我照做了,第二天正常上學放學,去表哥爺爺家吃飯的時候被他們問罪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電熱毯着火了差點把房間燒掉,我非常自責,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造成的,但終將是我的錯!

哪怕罵罵我也好,可誰也沒罵只是憤怒之情言於表面,我想人真犯賤啊別人不罵心裡還不舒服,不過事實也是如此,外人之間的表達哪有親人之間那麼直接!

後來的一次我和表哥吵架事件被小姨送到外公家,我才發現親疏有別,即使對你好可能也是礙於某種外界原因,不過此時大腦出現另一種聲音:別人對你好肯定是真心對你好,不能以小人之心猜測他們!是啊,我就是這種不懂感恩的壞孩子。

半年後,母親從小姨手中把我接了回去,此後又回到了那個親不親疏不疏的地方,不管你承不承認,重要的是相處的感情而不是那種出生就帶來的親情。

有天聽母親說要把她男朋友的孩子帶來,他叫羅均,我高興的問道:什麼時候,我很期待呀!孩子就是這麼天真,不在乎利益關係,即使他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在我眼裡也就是一個玩伴。

羅均的到來讓我明白父母教育的重要性,他跟我比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他懂事勤勞聽話而我只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壞孩子而已,以至於鄰居家的小姐姐也對我說:小翔看,你弟弟(她以爲羅均是我弟弟)在刷碗多懂事啊!我說:是啊,我也不會辯解什麼,任何事別人看重的都是結果,至於你爲什麼這樣沒人在乎,畢竟誰家沒點破事,誰有心情關心你!

一天夜裡母親着急把我們叫起,原來羅均母親和別人打架了,好像要被報復所以連夜搬家,我突然有種身在亂世的感覺,動盪不安,這也爲我未來長大後的精神病心裡留下伏筆!

搬家後安穩了下來,對了,這裡介紹下母親和他男朋友的工作,之前不提是因爲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們是靠什麼爲生,後來看他們天天去棋牌室,才發現以賭爲生,不過像我們這種底層人物也沒什麼丟人的。

在母親身邊待了半年,又要被踢皮球似的踢給我的父親,就像你養一隻狗,開始很喜歡,當你發現每天準時給它餵食遛狗打掃它的糞便之類,想必你也會對它不再有好感,不過很喜歡另說,對,很喜歡才另說,可笑吧!

被母親帶到汽車站買了一些零食,還表現出爲你好似的神態,我後來的虛僞恐怕也是從她身上學到的皮毛!坐上車離開時,我祈禱下一站會幸福!可事實往往不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