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閆香婉的敘述,裴罪此時心情混亂啊。果然先入爲主的觀念是可怕的,不過現在也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應該迅速逃離這個地方纔是最要緊的。
現在門外站滿了日本軍人,老白又被帶走了,現在還指不定在哪裡受罪呢!怎麼辦,怎麼辦?
“大佐,大佐?”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試探聲,大概是覺得屋子的情況不對,又不敢擅自進來。
裴罪眼神一厲,粗着聲音吼了一聲:“八嘎!”
他自己真的要被這一聲八嘎震的內傷了,但是這句話明顯有些作用,外面的守衛立刻安靜了不少。這時裴罪不得不看向閆香婉,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叫兩聲吧?”
“啊?”閆香婉臉色一紅,隨後眉頭皺起:“怎麼……怎麼叫?”
“就喊幾聲救命……捏着脖子隨便叫兩聲就好了,恩……就像剛纔那廝想要非禮你的時候,那種就行……”裴罪此時也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爲了不讓外面的人起疑,也只能這麼辦了。
閆香婉看起來像是書香世家,本來廉恥觀是很嚴重的。奈何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捏着嗓子,哽咽的哭喊了兩嗓子,裴罪聽到外面傳來兩聲竊笑,這才示意閆香婉可以暫時休息一下。
現在出去肯定會被抓住,外面的日本人太多了。一旦入局就脫不開身,如果真是如沒牙仔所說,這個鬼樓是活的,那麼它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交給你一個任務。”裴罪臉色一凝,隨後看向閆香婉,低聲說道。“你需要做的就是呆在這裡,每隔兩分鐘稍微叫上兩聲,然後搖牀……這個明白吧,就是儘量讓外面的人相信你和這個大佐在一起。”
“我會施用秘法,切記絕對不能被人打擾道。我必須要出去探查一下外面的情況,才能救你出去,能不能完成任務?”裴罪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氣凜然一些,眼神盯着閆香婉的眼睛。
閆香婉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你,要怎麼出去?”
“離魂!”裴罪臉色凝重,緩緩吐出兩個字。除了這個辦法,他已經無計可施了。
好在閆香婉是個很知書達理的女人,沒有再多問什麼,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裴罪這才走到牆角,原地打坐,開始離魂。在這個地方離魂,後果是什麼裴罪並不清楚,但是至少比束手待斃要好得多。
閆香婉果然很是聰明,時不時搖晃着木板傳,傳出幾聲哭泣。她臉皮子薄,要她媚着嗓子叫牀是不可能的,能夠在這裡哭幾聲就不錯了。她的嗓子天然有些沙啞,伴隨着哭腔很是性感撩人,但願能夠隱瞞外面的守衛。
裴罪的時間並不多,至少一個小時內不趕回來,那些守衛肯定發覺事情有些蹊蹺。到時候閆香婉不但有麻煩,連他自己也活不成了。
跟閆香婉最後囑咐一番之後,裴罪這才離魂而去,沒牙仔死活要跟着裴罪,此時也不嫌棄那牙玉太擠了。
剛剛穿牆而過,走出那扇門,就能看見門外站着四個日本兵。他們應該是負責保護元帥的人,還好剛纔沒有驚動他們。
“去聞聞,老白在哪兒?”裴罪側過臉看向肩膀上的沒牙仔,低聲問道。
沒牙仔摳着指甲,很是無辜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難受道:“阿爹,這裡味道太重了,沒牙仔什麼都聞不到。”
“兩條水煮魚……”裴罪面無表情。
“阿爹,我突然能夠聞到了誒!”沒牙仔欣喜的指向一樓,開心道:“他們的味道在樓下,伴隨着一些潮溼的味道,應該是地下牢獄之類的。”
裴罪嘴角一抽,有種上當的感覺。這熊孩子該不會是故意忽悠他,就等着水煮魚出現,纔開口答應的吧!
現在還指望着沒牙仔的鼻子,裴罪決定秋後算賬。順着沒牙仔所指的方向朝着樓下走去,一路上撞到了很多日本軍人的身體上,裴罪並沒有多大感覺。
所以這裡也許算不上是真實的,裴罪如果是走在大街上與人相撞,不但那個人會覺得陰風入體,連裴罪都會覺得噁心難受。所以一般跟你沒有多大仇怨的鬼魂是不願意和人穿身而過的,他們會選擇繞路行走。
但是這種時候,裴罪的感覺幾乎爲零,這下動搖了裴罪的平行空間理論。很快他們已經來到了一樓,這裡有很多日本傷員,看樣子他們住房還是比較緊張的。
角落裡有兩個架子車,上面摞滿了赤裸的女屍,慘不忍睹。饒是見識過各種陰魂厲鬼的裴罪,也不禁有些後背發涼,扭過頭順着一個小門朝着地下室走了進去。
越是往下走,裡面的空氣就越是渾濁潮溼,隨後便是一聲聲的慘叫聲,以及各種誇張的叫囂。這裡似乎就是地下的人間煉獄,上面各種沾滿血跡的鐵鉤子。裴罪最先看見的是電老虎,這個在電視中經常看見,裴罪自然一眼就能認出。
隨後各種炮烙鞭子老虎凳釘子板,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慄。在往裡面就是一個個牢房,外面有一起聊天喝酒的日本士兵,還有站崗着的軍人,放眼看去足足有二三十個日本人。
再往裡面就是一個個牢房,關閉的很嚴實,裡面上有六七十歲的老人,下有兩三歲的小蘿蔔頭。他們吃着發黑的饅頭,還有餿了的飯菜,眼神麻木的看着這個世界。
看到這樣的場面,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大概都會端着槍直接把這羣日本人全部消滅掉!裴罪是個男人,眼睛此時泛出血紅,鬼眼正在緩緩綻開,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這是一種鬼眼脫離控制的徵兆,然而就在裴罪幾乎要暴走的時候,沒牙仔很是時候的拉着裴罪的耳朵,尖叫道:“阿爹,那裡有好多貓!”
裴罪被沒牙仔這一聲阿爹嚇了一跳,剛纔差點就被控制了,結局大概會和元帥一樣徹底陷入這個世界裡,成爲裡面的角色活着吧!裴罪此時後背已經被冷汗沁溼了,還好沒牙仔恰到好處的把他拉了回來。
“黑貓?”裴罪有些驚訝,順着沒牙仔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哪是什麼黑貓啊,分明就是一個個被剝了皮的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