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無意中在富村茶樓碰到的，不過上次我見他們似乎並沒有完全談好，應該還會再見，不如你自己去聽聽？”
上官靈玥一臉誠懇，說着，眉頭還微微蹙起，可憐兮兮道，“靈玥知道二姐你的能力，說實話，我躲着你還來不及，怎敢說任何對二姐你不利的話？”
看着上官靈玥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上官雨寧心裡也有些拿不準了，看她這幅樣子，還真不像是有膽威脅自己的人。
“你可曾聽清楚他們約的何時再見？”
上官雨寧微微揚起下巴，冷聲問道。
“好像……好像就是明天中午呢，還是在富村茶樓。”
上官雨寧思忖片刻，冷言道，“本小姐便姑且相信你，倘若讓我發現你耍花招，看我怎麼修理你！”
上官雨寧罷言，狠狠睨了上官靈玥一眼，便甩袖大步離開。
上官靈玥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嘴角浮出一抹輕鬆的笑容，“有什麼比兩個心思最深的女人互相猜疑還要精彩的嗎？”
繼而她的餘光看見地上摔碎的茶杯，“可惜了我的五文錢！”
說話間，她手掌微動，那細碎的瓷片便隨着她手指所指，穩穩落到了角落的簸箕中。
————
“翠綠姐！”
翠綠正要進房，一個丫鬟經過她身邊，朝她恭敬彎腰。
“嗯。”翠綠頭都沒擡，冷冷應了一聲。
她已經習慣了這種高人一等的待遇，誰讓她是宰相府二小姐的心腹呢？大家都怕她。
那丫鬟正要走，卻聽她冷聲道，“對了，幫我打盆水來，我要沐浴。”
“是。”
丫鬟恭敬領命，對待她的話好像跟對待宰相府其他主人的話沒有什麼區別。
翠綠這才進屋，在椅子上稍稍坐了會兒，便起身打開自己的衣櫃找沐浴後要穿的衣服。
當她拿出衣服的同時一個熟悉的黑色小包裹從她的衣服中滑落，她心中陡然一驚，趕緊將小包裹撿起來，打開仔細看了看，果然是昨天自己用剩下的那些落葉草。
“奇怪，不是已經讓人放到香琪的衣櫃中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翠綠思忖片刻，心中便有了答案，“一定是香琪那賤蹄子又悄悄將這東西放了回來！”
就在此時，突然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誰？”
翠綠下意識將落葉草藏到身後，警惕地看門的方向，生怕是香琪暗中舉報了自己，有人已經來抓她個人贓並獲了！
“翠綠姐，是我呀，我來給你送沐浴用的水。”
丫鬟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這才讓翠綠稍稍放了心，“算了，你拿回去自己用吧，我很累了，先睡會兒。”
“謝謝翠綠姐。”門外的丫鬟甚爲高興，因爲她們這種次等丫鬟，是沒有資格領到這麼多熱水的，看來今天可以好好泡泡澡了！
翠綠見她走遠了，方打開門悄悄走了出去，找了個離自己房間很遠的地方挖了個坑，將這落葉草給埋了進去。
繼而又將地面掩蓋了一番，直到她自己看不出絲毫破綻，才往自己房間走去。
在她身後，雲雀兒顯出身形，一伸手那黑色小包裹已經在她的手中，她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人便消失了。
等到翠綠回到房間打開衣櫥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驚呆了，那黑色小包裹竟然還靜靜躺在她的衣櫃之中！
只是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渾身冰冷，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有鬼！”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但是她很快又冷靜下來，“不對，肯定是香琪那賤蹄子想要懲罰我，故意裝神弄鬼嚇我！”
思至此，翠綠又拿着落葉草快速向外跑去，她走到宰相府的荷花池邊上，將黑色包裹直接扔了進去，“看你還去撈？！”
翠綠眼看着黑色小包裹沉入水中，這才放心離開，這一次，她的步伐極快，不給香琪在她前面進入房間的機會。
雲雀兒又在她身後顯出身形，一擡手，那黑色小包裹又在她手上，她只是稍稍施展法力，包裹瞬間變得乾燥無比，絲毫看不出方纔掉入水中。
翠綠進入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衣櫃，這一次，她徹底懵了！
“不可能！不可能！”
她連連搖頭，迅速將黑色小包裹拿到手中，仔細查看了一番，確定是方纔自己扔掉的那個！
因爲，這塊黑布上有一個極小的小洞，是被她一不小心勾破的，真的是自己扔掉的落葉草！
方纔她明明是以極快的速度趕回來的，即便是上官雨寧那樣的鬥氣高手，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撈出這落葉草，還將其烘乾，然後再藏到她房間中！
這樣的事情，在翠綠的概念中，似乎真的只有鬼能夠做到！
她嚇得面色鐵青，幾乎是爬到牀上的，口中不斷重複着幾個字，“鬼……真的有鬼……“
隱身在暗處的雲雀兒看到她這般模樣，捂住肚子都快笑岔氣了，“哼！看你還助紂爲虐？！下次你若再欺負我家主人，我還弄你！”
————
“孃親，你睡了嗎？”
上官雨寧心中一直思忖着上官靈玥的話，仔細想來，好像上官靈玥真的沒必要欺騙自己，畢竟是不是真的，明日便可見分曉。
但是，因爲被這個問題纏繞着，上官雨寧根本無法入睡，便披上外套來到金鳳的房間。
“不……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情！”
沒有人回答，但從金鳳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陣驚恐的慘叫。
“孃親！”
上官雨寧一個緊張，直接將門給踹開了，卻發現金鳳躺在牀上汗如雨下，不停囈語。
“孃親你醒醒！”
上官雨寧知道她是在做惡夢，便將她給使勁晃醒。
“救命！”金鳳幾乎是驚叫着睜開眼，當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兒上官雨寧的時候，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輕輕靠在上官雨寧身上，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情。
“孃親，你是做惡夢了嗎？”上官雨寧柔聲問道，她突然想起上官靈玥白天的時候問起關於大夫人洛仙兒的事情，那時候孃親看上去就有些緊張，“孃親，莫不是你夢到洛仙兒了吧？”
因爲對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金鳳便沒有隱瞞，微微點頭。
“孃親，洛仙兒到底是怎麼死的？”
上官雨寧也很好奇，看她孃親夢到洛仙兒會那麼害怕，會不會洛仙兒的死其實並非是爲別的男人跳崖殉情那麼簡單？
“該不會跟孃親有關吧？”上官雨寧頗爲緊張地問道，畢竟這是關係到她們娘倆生死的事情，上官雨寧自然極力壓低了聲音。
“嗯。”
金鳳微微點頭，眼中露出一股狠毒的光芒，咬牙道，“如果她不死，那麼我在這宰相府便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是她擋了我的道兒，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上官雨寧看到自己孃親那副模樣，心中都不免有些害怕，不過，她孃親這種想法倒是正合上官雨寧的意，當初是上官雨馨擋了她的道兒，所以她便不得不死！
她在心裡默默對金鳳說道，“雨馨的死，她自己怪不得我，孃親你也休怪我，如果孃親你是我，你也一定會這麼做的對不對？”
想到這裡，上官雨寧心底裡最後一絲愧疚也消失殆盡。
“那……孃親不如您給我講講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吧。”上官雨寧一臉好奇，有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孃親的手段就是比自己高明，自己正好也學習學習！
既然自己的女兒問起，金鳳自然會實話實說。
只是想起當年的事情，金鳳眼中分明有一抹自卑的神色。
“當年，洛仙兒可謂出雲國第一美人，你爹也是費了好一番周折才抱得美人歸，從此便對洛仙兒盛寵不衰。
即便是他後來迫於重重原因娶了我和你三娘，但是你爹從不看我們一眼，更別說是上我們的牀了。
後來，洛仙兒生下了上官雨晴，上官亮便更視她爲珍寶，毫不誇張地說，就算是洛仙兒稍稍皺皺眉頭，整個宰相府所有人的心都會跟着懸起來。”
“天哪，做女人如此，此生何求？”
上官雨寧滿是羨慕。
同爲女人，誰人不希望自己被心愛的男人這般寵愛着？而且，這個男人還是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人人都說洛仙兒單純，善良，溫婉賢淑，對，這些說得都對，因爲女人這一生追求的東西她輕鬆就可擁有，她又何必再費盡心機去算計呢？”
金鳳苦笑了一下，有些事情，她也不願去做，但是她不得不去做！
“孃親，那後來你和三娘怎麼會相繼有了孩子？”
上官雨寧好奇地問道，不是說上官亮根本都不會上她們牀嗎？
“爲了懷上你，我在你爹的酒水了下了藥，他是在迷迷糊糊之中將孃親當做了洛仙兒纔會要了孃親的！
對於一個女人，有什麼比被男人當做別的女人，還不得不賣力承歡來的恥辱呢？那樣的恥辱我都心甘情願忍受了，只因爲有太多無奈！”
爲了顧及上官雨寧的感受，金鳳並沒有說自己當時一心想要生下個男孩兒，因爲只有自己生下男孩，在可能母憑子貴，稍稍得到上官亮的青睞。
當初上官雨寧出生，是個女兒身的時候，金鳳曾今一度對她極爲怨念。
但是，長夜漫漫，陪伴自己的只有這唯一的女兒，生爲人母，最後她的心也就軟了，也就接受了她。
好在上官雨寧還算爭氣，長得貌美，聰慧，鬥氣覺醒也快，算是給金鳳長了不少臉。
曾今自己對上官雨寧陰暗的想法，她早就決定爛在肚子裡，誰也不會說！
“那三娘呢？”
在上官雨寧的記憶中，三娘杜蘭兒幾乎是一直都在尼姑庵度過，好像她有太多的煩惱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