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變,兩個人一起。
生澀的摸索,情感的糾纏,在極致的愉悅中重獲新生。
恍惚中,只剩下絲縷的理智裡感悟,原來愛情就是這個樣子。
但若是和你的話,地老天荒彷彿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
慕容姚睡得不算太熟,迷迷糊糊中被熱醒,擰着眉心睜開乾澀的眼睛,看不清周圍有些什麼。
不知身在何處。
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放空的大腦被某處飄來的樂聲逐漸填滿,思緒才漸漸清晰……有一隻手橫在自己的腰上。
她徹底醒過來了,雖然困得不行,身後緊貼着她的大型動物存在感委實強烈,迫使她條件反射的打起精神。
開始緩慢的做思想活動——
現在是幾點?
天亮了嗎?
我睡了幾個小時?
有沒有錯過日出?
還看什麼日出,全身發軟,又困又餓……
學長應該……還在睡吧?
冷不防腦袋裡飄出昨天晚上的限制級畫面,慕容姚周身不自覺發出細微的顫動,身後的大型動物立刻有了反映。
“鬧什麼?”蘇烙誠就着橫在她腰上的手向內收攏,輕而易舉把她整個人捲到自己懷裡,低沉睏倦的聲音,透着飽食後的饜足,“再睡會兒。”
慕容姚更熱了,一邊試圖從他臂彎裡面掙脫,一邊跟他講道理,“學長,我好熱,你鬆手……”
車裡的暖氣加上身邊的天然發熱體,身上還有厚厚的鴨絨被……快把她活活悶死。
這麼一鬧,蘇烙誠瞌睡醒了大半,一言不合把好不容易挪出一點點距離的人重新拽回來,像熊孩子抱玩具那樣抱着,調侃,“通常親熱過後女方不是都希望這樣?”
慕容姚‘越獄’失敗,只好轉過身來非常無奈的望住他,“怎樣?”
蘇烙誠垂眸掃了一眼自己很霸道的抱姿,“男方一定要抱住女方聊表心意——作爲親熱後的延續。”
“比起這樣的心意,我更希望學長能去把CD機關掉,現在就去。”至少三個月內,她不想再聽小野麗莎。
蘇烙誠笑得顫肩,沒拖沓就有了動作,起身的時候順手開了檯燈。
臥室裡有了光亮,對視旋即發生——
沒有任何徵兆。
蘇烙誠站在牀邊,很隨意的穿了一條淺灰色的休閒褲,精瘦的上半身勻稱沒有一絲贅肉,流暢均勻的背溝從肩胛骨的中心向下延伸,在腰眼處形成優美的弧度,養眼非常。
慕容姚趴在牀上,猶如一隻初到人間的妖精,散亂的長髮在背上光滑的蔓延開,支離破碎中露出光潔白皙的皮膚,媚眼如絲,天真又純美。
而兩人在對視中,同步的看到的是對方睡眠不足的眼,亂糟糟的頭髮,以及在體力運動後明顯的狼狽。
美感是沒有的,但也談不上有多嫌棄……
對視持續了大約十秒。
慕容姚:“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倒杯水。”
蘇烙誠什麼也沒說,點了個頭,摳着腰側乾燥得發癢的皮膚,散漫的走出去——關CD機,把暖氣關小一些,倒水。
回來的時候,還抱了一堆要多沒營養有多沒營養的零食。
慕容姚正卷着被子靠坐在牀頭……玩手機。
聽到腳步聲,她頭也不擡,說:“現在才5點,我們出去看日出吧。”
原來他們根本沒怎麼睡……
既然時間剛剛好,錯過日出就太可惜了。
“不用出去。”蘇烙誠說完回到牀上,將溫水遞給她,零食放到兩人之間的空餘處,再意味深長的看了慕容姚一眼。
慕容姚被他這一眼吊起胃口,水都沒喝安穩。
隨後,高能來了——
只見蘇大公子非常自若的從他那邊的牀頭櫃裡取出遙控器,對準天花板按鍵,‘滴’的一聲,從他們頭頂那端,白色的天花板向另一端緩緩收起,車的頂棚完全打開,獨有一層玻璃罩將冷空氣隔絕在外。
不得不說,慕容姚是震驚的,但這點程度還不至於讓她驚訝得‘哇’出聲。
“很棒棒,但看不了日出。”她指出弊端。
“彆着急。”蘇烙誠又按了一個鍵,還是‘滴’的一聲,身下的大牀自轉半周,使得兩人面對臥室內側的牆壁。
最後,內壁不出所料的向剛纔頂篷那樣打開,冰湖全景近在眼前,將視線延伸向遠處,綿延的冰山後,一抹霞光正欲刺破黑暗。
慕容姚眨巴着眼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烙誠像幼兒園大班生,帶着爸媽給買的新玩具在心儀的女生面前炫耀了一把,然後拿起薯片,拉開袋子有滋有味的嚼起來。
“不想說點兒什麼嗎?”他問,得意地。
慕容姚哭笑不得,同時又因爲能夠十分舒適的看日出,心底有着‘真好不用出去吹冷風’的慶幸,憋了半響,認命的嘆口氣,發自內心說:“有錢真好!”
這之後,看日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話。
蘇烙誠安排說:“看完日出再睡會兒,湖對面的地下有一家很出名的餐廳,午餐可以在那兒吃。”
慕容姚聽着覺得不錯,點點頭回應,“來都來了,體驗一下也不錯。”
雖然通常那樣的餐廳消費都不低就是了。
蘇烙誠再道:“下午的選擇比較多,坐索道纜車遊覽北面開發好的雪山,繼續體驗冰窟垂釣的樂趣,或者留在車裡,聽聽小野麗莎什麼的……”
慕容姚咬着酸奶吸管,斜眼看他,“否決最後一項提議。”
“確定否決嗎?”蘇烙誠遺憾搖頭,一語雙關,“我以爲你會很喜歡。”
“學長……”
“你想說什麼?”
“你是雙子座吧?”
縱觀十二星座,也就只有雙子座那麼意識流不走尋常路了。
“我是巨蟹座。”蘇烙誠說:“暖男屆的代表。”
慕容姚默了默,“其實我想說的是,就算我們發生了關係並不代表你可以那麼……”
“放飛自我?”
“是無恥吧……”
“無恥嗎?我以爲你很喜歡。”
“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不知道。”蘇烙誠認真想了想,接着看向臂彎裡他一點兒也羞澀的女朋友,“可能我說了之後你又會說的無恥了,害怕。”
慕容姚終於提出終極問題,“所以這種老夫老妻的坦誠感是從何而來?”
蘇烙誠把頭擺正,看着山脈後方冉冉升起的橙紅色糖心蛋,“我也不知道。”
但,他認命了。
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