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
葉修一把奪過林成的手機:“回了麼回了麼?”
“沒呢,你別搶!”
葉修雙眸一暗,操了一聲:“看吧,我就說他是個白眼狼,你他媽還揍我,我問你,我對他不好嗎?”
林成想了想,誠懇的道:“鑑於你本來就這逼樣,說實話,對雲帆確實還算不錯了。我記得以前你一個什麼表姨的帶着兒子過來玩,你當天就把人給趕走了。”
葉修更有理了:“是吧,我就說我對他明明好,把他當家人,但是他呢,明知道我現在沒人要沒人管,卻說走就走,什麼玩意兒!”
林成踢了他一腳:“你抱怨歸抱怨,不許罵你叔,你叔也,也許有苦衷!”這廝說話的時候目光躲閃,做賊心虛的猜測表叔的離開是不是跟他也有關,可惜葉修沒看見。
“我覺得吧,修爺還是不夠慘。”孫健嘴裡叼着一根棒棒糖,摸着下巴,人模狗樣的冒充軍師:“表叔最心軟了,咱們先不管他是不是有苦衷,我覺得,只要讓他看到修爺慘絕人寰的倒黴樣,他保證乖乖回來給你當老媽子。”
葉修覺得孫健這話太粗俗了:“媽的,你說的什麼屁話,我是缺保姆嗎?小爺是……”
“我知道,你是寂寞空虛恨!”孫健齜着牙樂。
寂寞空虛恨跟人表叔有什麼關係?
林成朝天翻個白眼:“閉上你丫的臭嘴,就知道吃,都快成豬了。”
“靠,有我這麼玉樹臨風的豬麼?”
葉修撕心裂肺的抓耳撈腮:“你們趕緊給我想辦法,反正小爺話撂這了,雲帆不回來,我就不上學。”
孫健無語:“你撂這有鳥用,你該撂你表叔那兒。”
“這話你們兩就一不小心給我泄露出去。”
林成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兒盯着葉修:“你還真打算不要臉了?”
葉修背對着兩人:“葉世康是不會回來了,雲帆必須回來。”
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表叔的回覆,所有人都知道,表叔這是真打算不管葉修這小王八蛋了。
如果葉修知道他自己對錶叔幹了什麼混賬事,嘿嘿……
孫健血淋淋地落井下石:“你丫真沒人要了!”
葉修撲上去就揍丫的,兩人從牀上滾到地上,乾的激|情四射。
半個小時後,孫健把葉家所有櫥櫃翻了個遍,最後可憐巴巴地拿着一袋薯片,用半隻熊貓眼瞪葉修:“零食都沒了,我吃什麼?”
葉修直接飛給他一隻拖鞋。
林成把最後一盒菜拿出來,去廚房炒熟,又下了一鍋掛麪,三個人分了,扮着老乾媽,吃得滿頭大汗滿嘴紅油,最後把碗往洗碗槽一丟,完事兒。
小賤人看着那槽碗,嘴又賤了:“我估計你表叔還沒回來,你家的廚房就長毛了。”
葉修把腳下的一隻靠墊踢飛,一屁股歪在地毯上,掏出手機給葉媽發了條信息:【聽說法國那邊的男人又浪漫多情,又帥又威猛,美女,你不打算藉此機會看看去?】
葉媽很快就回了:【必須滴!】
母子兩默契的誰也不提葉世康,只是時不時發個信息,告訴對方自己的存在。
“我媽至少還得玩一週纔回來,不論如何,在這之前我得把雲帆弄回來。”
林成其實比葉修還着急,表叔在葉家他還能看着,現在表叔去了學校住,他連看一眼的藉口都沒有。“怎麼弄?要不來個苦肉計?”
孫健突然啊了一聲:“你不是說你喝醉惹事,你表叔把你從局子里弄出來的嗎?要不,再來一次?”
說到醉酒,葉修就想到表叔嘴上和脖子的曖昧的痕跡,操,心裡更加不痛快了。“不行,我得先弄明白他爲什麼執意要住學校,我懷疑,雲帆可能有對象了。”
“不是吧?男的女的?”林成完全忘了孫健還“人事不知”,就這麼嚷了出來,轉頭,果然見那二貨一副傻樣。
“什,什麼男的女的?”
葉修懶得解釋:“林成嘴裡噴糞呢,你們兩趕緊滾吧,明天一早出發。”
林成和孫健一頭霧水:“幹什麼去?”
“跟|蹤!”
要不說葉修這小子愛憎分明呢,他知道葉爸晚上還會打電話,睡覺之前給葉媽說了晚安,乾脆關機。
做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葉世康已經不在他願意接納的範圍了。
反之,表叔不管怎麼說是被他氣走的,所以他得找回來。
第二天,三人起得比雞早,披星戴月的在c大的校門口潛伏下來,等到六點半,總算是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讓三人大跌眼鏡的是,表叔穿着西裝,打着領帶,手裡提着一隻電腦包。
隔的遠,葉修看不見表叔的表情,只覺那個人身上有什麼東西已經變了。這個發現讓他很不爽,爲毛不爽,葉修不懂,反正就是不爽。
那種心情就類似於兩人本來一起玩兒,表叔不吱一聲就穿着雪白的襯衣揹着書包上學了,他還穿着開襠褲站在原地攥着鳥兒玩。
都不帶商量的把自己撇下,除了憋屈,還有委屈。
孫健把眼睛揉了又揉:“操了,那是……表叔?”
表叔進了一家早餐店,十多分鐘後,葉修擰着眉頭看他帶着一身精英氣質上了公交車。
林成鬆了一口氣:“我看雲帆應該沒有談戀愛,他整天早出晚歸的……”
“你知道個錘子!”葉修黑着臉跨上摩托車:“跟上,去他公司!”
孫健賤得興致勃勃:“擦,咱們是不是應該買個望遠鏡啥的?”
葉修抄近路,比表叔先到公司,三人就在公司下面的一家早餐店蹲守,葉修正啃麪包,林成碰了他一下,擡了擡下巴:“快看!”
“來了?”葉修趕緊順着林成的下巴看過去,不是表叔,也是個西裝男,正是祁然。
祁然把車交給保安,自己卻沒有進大門,而是掏出手機打電話,一直看着左邊的路口,那邊是表叔過來的方向。
葉修有種直覺,姓祁的是在等表叔。
果然,表叔剛出現,祁然就迎着他走了幾步,兩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神情很熱絡,最後祁然一手扶着表叔的肩膀進了公司大門。
孫健失望的撇撇嘴:“切,一男的,你們放心,表叔是個有計劃的人,我看他現在根本就沒心思搞對象。”
這一次是葉修和林成齊噴:“你知道個錘子!”
孫健抹一把臉:“操,兩逼噴老子一臉牛奶,吃錯藥了吧你們?”
林成把頭扭向一邊,沒說話。
葉修氣呼呼的啃完麪包:“回家!”
。。。
雲帆第一次加班,祁然讓張姐抱給他兩摞資料,全是r空調和瑞禾的公司介紹以及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
r空調的財務報表倒沒什麼,當雲帆看到瑞禾第二季度的財務報表時,心中的震驚簡直不足以形容,那份報表不是擺在明面上那種給董事會看的普通的報表,詳細的羅列了瑞禾上個季度的經營情況,那一刻,他的心情不止是窺見了一個天大的機密產生的驚訝,而是背脊發涼,他有點明白祁然爲什麼會找上他了。
聰明算什麼?踏實肯幹算什麼?,而是,他離那個圈子夠遠,背景夠乾淨。
祁然要的不僅僅是助手,而是他的忠心和絕對的服從!
雲帆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擡眼,對上的是祁然深邃的、含笑的眸子。
如果說雲帆是狐狸,那麼祁然則是真正成了精的狐狸。
兩人一拍即合狼狽爲奸相濡以沫,呃,不對,是同舟共濟齊心協力。
雲帆把瑞禾的財務報表放到r空調的財務報表裡面,朝祁然點了一下頭:“祁總,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好好看,不懂的可以來問我。”祁然的眼底滑過一抹讚賞,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根本就不用多說一個字。
雲帆的辦公桌就挨着祁然的,中間隔着玻璃,祁然只要一擡頭,就能看見雲帆專注的側臉。
回到學校已經快十點了,雲帆手裡提着西裝推開寢室門,愣住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正跟他的室友鬥地主,被貼了滿臉紙條的玩意兒,是……葉修嗎?
聽見動靜,王軍和小四眼同時回頭,兩人臉上的紙條不比葉修少,小四眼跟雲帆打招呼:“回來啦,怎麼這麼晚,你侄子都等老半天了。”
葉修雙手扒開臉上的紙條,朝雲帆嗞了一下牙:“回來啦!”然後又轉頭吼開了:“哎哎軍哥別慌別慌,我這還有牌呢,看我壓不死你。”
王軍哀嚎一聲:“靠,你個小兔崽子,尊老愛幼懂不懂,有這麼玩兒你叔的嗎?”
葉修“嘿嘿”冷笑:“別急,小的這就好好兒孝敬二位,看好,□□,要嗎?要嗎?要不起是吧?炸不炸?我報雙了哦,炸不炸?”
小四眼一拍大腿:“炸毛炸,趕緊的,雙鬼是不是?”
葉修把牌扣在桌子上,抓起兩根紙條在舌頭上各舔了一口就朝王軍和小四眼腦門上貼去:“來來,哥哥們,小弟這廂有禮了。”
這都什麼輩兒,亂七八糟。
王軍兩把抹掉臉上的紙條,把葉修朝雲帆一推:“找你叔玩去,別他媽來煩老子了。”
雲帆看着滿臉紙條、連眼睛都看不見的葉修,心裡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暖暖的,很窩心,但也……堵心!
被人需要是一種幸福,雲帆知道,葉修這小王八蛋是真的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