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總,這是我讓人新擬好的合作合同,之前向經理已經看過了,他說等您過來再行決定,您可以再仔細的看一遍,希望我們的合作能達成。”
趙子維從特助的手裡接過一份合同,右手偷龍轉鳳,夾了一張照片放在紙頁中,緩緩的,從桌面上推到御辰的面前。
他的動作,並沒有瞞過御辰和洛璇的雙眼,看來,一生的事情十之有八|九是和趙子維有關。
向揚卻是眼底生疑,心想:這趙子維難道真握有御氏什麼把柄不成?
“阿辰,是一生……”
照片上,御一生的眼睛綁上黑帶,小手小腳同樣被綁縛住,她乖怯的坐在一張破爛的沙發上,僵硬的坐姿,一張可愛的小臉慘白,臉頰上還殘留着兩行淚痕,洛璇看的第一眼,她的心便疼的揪了起來。
御辰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墨眸漸次染上冷冽陰鷙的寒芒,看向趙子維的眼神,一股嗜殺的氣壓籠罩在他的身上。
“趙總似乎,成竹在胸。”他的聲音冷如三九寒冰,冰冷刺骨。
趙子維的內心深處,騰起莫名卻強烈的恐懼,手腳很是不自然的換了動作,人在面對危險的本能下,會下意識的調換成防禦的姿勢。
“御氏是b城第一大企業,這次讓諾曼兩成利潤,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情,御總看在我這麼有“誠心”的份上,可否勉爲其難的答應簽約?”趙子維的氣勢弱了許多,或許該說,他面對御辰的時候,從來就不佔優勢。
御辰尖銳的諷刺道:“御氏讓了這次,恐怕下一次趙總又會舊調重談,趙總的胃口倒是不小,想利用一個領養的孩子吃定御氏,想法未免太天真!”
手中的合同狠狠扔到趙子維的身上,紙張紛飛,御一生的照片也飄到桌上,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剎那間,降至冰點。
趙子維的臉色驟變,雙手按在桌邊沿,憤恨起身。
“御總這是什麼意思?我的人恰巧遇到了被綁架的御家小姐,冒着生命的危險偷拍到這張照片,我是想小小的利用一下,不過御總不是應該很明白 麼,在商言商,拿利益換取信息,付出點代價是很正常的事。”
狡猾如狐的趙子維,原來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詞,三言兩語,想將自己的嫌疑推卸的一乾二淨。
可這番話,聽在御辰的耳裡,卻是他的不打自招。
“趙總下次撒謊,請不要暴露你的智商!”他先是一劍封喉的暗諷了一句,隨即冷笑道:“御家小姐被綁架的事情,除了御家的人和警察知道之外,外界的人無從得知,趙總這些年定居在國外,我不相信,趙總的手能有這麼長,在國外也能把眼線安插到b城的警察局!”
“怎麼不會,御總難道沒有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麼?”趙子維氣虛的狡辯道。
御辰推椅起身,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他已經不需要再套用趙子維的話了。
“會或不會,趙總還是跟黃隊長去解釋吧。”
隨着他的話落,身穿警服的黃隊長和他的幾個警員魚貫而入,黃隊長走到趙子維的面前,出示了他的證件,然後從腰後掏出一雙手銬,陳述道:“趙先生,現在我們合理懷疑你跟一起幼童綁架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協助調查。”
趙子維往後躲了幾步,面孔猙獰的吼道:“這是誣陷,你們沒有證據,沒有權利抓我!”
“黃隊長,剛纔在這會議室所發生的一切,都被針孔攝像機拍了下來,剛纔趙總親口承認了,他派人劫持了御家小姐。”
向揚適時的站出來,手指向牆角閃着暗光的微型攝像機,他家總裁老早想到了這一層,事先讓他裝好了微型監控器,趙子維想要證據,這簡單,他們的證據隨時準備着。
趙子維再也無法維持表面上的淡定,他怒指向揚,完全失去了紳士風度,破口大罵:“你在誣陷我,我要找律師告你誹謗,御氏外交部經理向揚,你給老子等着!”
他罵完,欲想推開黃隊長,氣呼呼地逃走。
豈料,黃隊長一記擒拿手俐落的將趙子維擒拿在地,‘咔嚓’的一聲脆響,鐐銬套進他的雙手手腕。
“shit!你憑什麼銬我,我要投訴,你媽的濫用職權,誣衊好人……”
黃隊長從中打斷趙子維的髒言穢語,一臉戾氣陰沉的大聲喝道:“辱罵人民公僕,信不信我讓你蹲監獄!”
聞言,趙子維泄了氣,有句俗話是,民不與官鬥。
趙子維看向一邊神情呆愣的特助,頤指氣使的命令道:“馬上打電話叫律師,讓他想辦法解決了這事。”
“好,好……”特助還想保住飯碗,連連點頭。
最後,黃隊長帶走了趙子維,警員們也取下了牆角的微型針孔攝像機,拿回警察局,呈當證物。
可容納百人的會議室,恢復了安靜。
“阿辰,你讓黃隊長把趙子維抓走了,一生該怎麼辦?”
洛璇急了神,趙子維一旦進了警察局,被定了罪,他會不會玉石俱焚,害死一生泄恨?!
她越想越覺得可怕,如果一生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她這輩子都會活在自責愧疚中,永遠別想解脫了。
“你別急,事情還遠不到絕鏡,一生會沒事的,我答應你,一定會盡快找到一生被藏在哪裡,你不要擔心。”御辰耐心安撫她的情緒,神情不見絲毫不耐煩,她的心裡有負擔,他又怎捨得責怪。
洛璇抓住肩上的大掌,柳葉眉緊緊蹙成‘川’字,忐忑道:“阿辰,我怕出現意外……”
“不要瞎想,船到橋頭自然直……”
御辰的話未說完,他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頓時,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手機上,她更是看的一眼未眨。
電話接通後,他開口問道:“姚伯,有什麼事麼?”
“少爺,一生小姐救出來了,現在在市一醫院,您和少夫人趕快過來吧,一生小姐沒有受傷,您告訴少夫人,讓她別擔心了啊。”姚伯十分激動,緊張懸在喉嚨口的心臟,終於隨着御一生的平安獲救而安然落回胸腔。
洛璇抓着御辰的手臂,興奮的叫道:“阿辰,一生沒事了麼,把手機給我,讓我跟姚伯說。”
御辰看了她一眼,手機緊緊握在手中,劍眉緊蹙,他總感覺哪兒怪異。
這樣的結果來的太突然,他反而覺得不是那麼的真實,總之,他覺得事情不似表面這麼簡單。
之前派的人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有找到線索,怎麼他們才離開這短短的一會兒,一生就被人救出來了,怎麼會這麼輕易?
洛璇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臉色不對,小臉上的笑意頓時僵凝,輕聲問道:“阿辰,怎麼了?”
御辰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他很認真的詢問姚伯。
“姚伯,一生被藏在哪裡?是誰把她救了出來?是爺爺的朋友麼?”
姚伯回道:“是莫柔小姐,是她救了一生小姐,一生小姐拿了她的手機打電話到御宅,通知我們過去救的她們,莫柔小姐受傷了,醫生說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需要住院一段時間,老爺現在還留在醫院裡,正安排醫生替一生小姐檢查身體,要不,少爺你和少夫人直接回御宅,我們估計等會就回去了。”
竟然是最讓人想不到的莫柔!
御辰的臉色微變,旁邊的洛璇顯然也聽清了姚伯的話,神色莫名。
電話掛斷後,她摸不清頭緒的問道:“阿辰,怎麼會是莫柔救了一生?她,她和趙子維不是結婚了麼?上一次在陸家,我就覺得莫柔的舉動就很奇怪,這次她居然救了一生,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我怎麼感覺,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看不透一個人的感覺,很可怕。
她以前,起碼能從莫柔的一舉一動中判斷出她的善惡,可是現在的這個莫柔,讓她充滿了疑惑感,完全猜不透她想幹什麼。
“或許,綁架一生,其實莫柔也有參與,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和趙子維的意見不合,而她的目的……”御辰比她看的透,看的遠些,後面隱藏的答案,他也只是猜測,是否正確,可能要看莫柔接下來的舉動了。
“不對,按道理說,她和趙子維結婚了,他們兩個是一條船上的人,她怎麼可能背叛趙子維?我看那個趙子維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莫柔難道真的不怕趙子維對她翻臉不認人麼?”洛璇反駁道,她不認爲,女人的狠心絕情能勝得過男人的無情。
趙子維要是知道莫柔在背後對他耍了陰招,看他剛纔在這裡耍狠的那副臉色,只怕莫柔會吃不了兜着走。
御辰有些詫異她的看法,倒沒想到,她也能看到這一層。
他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的身邊,看來有些事情,不得不提醒她。
“洛璇,莫柔會這麼做,唯一的解釋是她和趙子維的關係已經破裂了,很有可能,趙子維還虐|待過她,引起了她心裡的仇恨,所以她纔會暗地裡背叛趙子維。”他頓了頓,接着說道:“我去了一趟德國,查到趙子維每個月都有看心理醫生的記錄,這足以說明,趙子維的心理狀況,異於正常人。”
洛璇心驚:“不會吧?”
“嗯。”御辰肯定的點頭,“剛纔姚伯在電話裡說,莫柔的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上次在陸家,她腿上的那個傷口只是皮肉傷,結了痂之後就沒事了,怎麼會嚴重到需要住院?這隻有一個可能性,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她曾經被人虐|打過,受傷很重,而這個人,你覺得除了趙子維最有可能之外,還能有誰?”
洛璇認同他的假設,確實除了趙子維,別人不可能傷到了莫柔,而莫柔選擇了忍氣吞聲,這又是爲什麼呢?
她想不通,於是借用他的腦袋,擡眸問道:“那,那莫柔怎麼不選擇和趙子維離婚?”
她知道莫柔嫁給趙子維肯定不是因爲愛情,莫柔“愛”了御辰二十年,她的感情已經變成了一種扭曲的執念,不可能輕易更改,那既然莫柔不愛趙子維,那她又爲何要忍受趙子維的虐|打呢?她想不通,完全想不到理由來解釋這一切。
御辰半眯墨眸,淡聲道:“這個答案,可能只有莫柔和趙子維知道了。”
洛璇還有最後一個疑問……
“阿辰,你覺得莫柔爲什麼會救一生?”
按理說,莫柔和御一生素未相識,莫柔沒道理會爲了一個小女孩而惹怒趙子維,那麼排除了在一生身上找原因的可能。
不爲一生,難道是爲……
洛璇靈光一閃,美眸驚詫萬分的瞪大,對上御辰輕挑眉尾的神情,他這態度,擺明是知道了她的猜想,附和她的意思。
“莫柔會救一生,是因爲爺爺的關係?”疑問的口吻,卻帶了七八分的肯定。
御辰點頭,他在陸家的時候,就看出了一些,這一次的事情,讓他更加的肯定。
莫柔……又想打御家的主意了!
“爺爺應該不會,再讓莫柔留在御家吧?”洛璇不安的猜測道,幽黑的眼瞳,清晰的露出排斥的情緒。
她和莫柔的關係早就隨着莫柔那一次的心狠手辣而徹底的宣告僵凝,這要是再讓她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是整天給她的心裡添堵麼?而且,莫柔重新回到御家,存在着什麼目的尚是未知之謎,這就好像是把一顆定時炸彈安排在身邊一樣,時時刻刻都得提心吊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剛是一想這樣的日子,就覺得她肯定會被折磨死的!
有千日做賊的,可沒人能夠千日防賊!
御辰沉吟了半響,說道:“如果爺爺真這麼做,那我們搬出御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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