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很好奇歐陽銳到底娶了一個怎樣的女人。
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挫敗的承認,她不是莫安北的對手。
因爲,無論她用多少手段,對方都不可能被她左右,因爲,莫安北清亮的眸子裡盛着的除了平靜和善意,其他什麼都沒能裝下,
這樣一個單純而沒有任何心機的女生,是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打敗的。
這時,莫安北已經從樓梯上走到了兩人的面前,“你好,我是上官文靜。”她微笑着伸出手,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儘量淡然和平
靜。
莫安北趕緊伸出手與她握了握,嘴裡說道:“我叫莫安北。”隨即又不着痕跡的鬆開。
“怎麼不多睡會兒?”歐陽銳看着莫安北眼睛下的黑眼圈,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莫安北看看他,擠出一絲笑容,“昨晚睡得比較早,所以想早點起來去散散步,上官小姐難得回來一次,你就好好陪她吧。”她
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上官文靜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又移開視線。
“你去哪裡?”看着她繞過自己身邊向外走的身影,歐陽銳不由自主的問道。
無法承受來自那個叫莫安北的女生的完全漠視的態度,一絲一毫都無法承受。
莫安北迴過頭來,脣角的笑意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明亮而燦爛,“我出去散散步,你們慢慢聊。”說着,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
大門。
歐陽銳看着她走遠的背影,久久無法抽回視線。
身邊的上官文靜看着他臉上迷茫的表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車熟路的上了樓。
推開她曾經的房間,裡面的擺設一如從前,她靠在門上,扯起一抹清淺的笑容。
這幢房子,曾經只有她和歐陽銳兩個人。
他們每天親吻,激烈而瘋狂的zuo愛,然後再在寬大的圓形浴缸裡嬉戲。
她以爲,這就是他們以後的整個人生的縮影。
結果,意外,就這樣毫無預期的到來了。
她慢慢的走過去,躺在那張熟悉的大牀上,任眼淚從眼眶裡滑落。
銳,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你有了莫安北,而我,意外的遇見了一個如惡魔般的男人。
這兩個人像兩道無邊的溝壑橫在我們之間。
所以,再也回不去了。
從別墅裡一直往外走,是長長的林蔭路,路兩旁種滿了各類花草和樹木,早晨明亮的陽光灑在上面,暈開一層一層燦爛的光影,
莫安北低落的心情即使看見這生機盎然的畫面也依然無法明亮起來。
剛剛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歐陽銳溫柔的對那個美麗動人的女子微笑,兩人輕聲而親密的說着什麼,然後又發出短暫的笑聲。
這樣和諧美麗的畫面讓人無法直視。
她不得不承認,那畫面美到了極點。
歐陽銳和上官文靜站在一起的時候,竟然出奇的般配。
好像只有上官文靜這樣的女子才配站在那個如同天神般存在的男人身邊,接受着所有人的注視和祝福。
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啊。
可是,真正出現在眼前時,還是急促得令她難以招架。
那個地方似乎根本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所以,纔想要快速逃離。
逃離那個令她窒息的空間。
或許,她應該考慮要不要搬回家住幾天。
上官文靜回來了,歐陽銳,應該不會反對了吧。
歐陽銳,果然還是喜歡上官文靜呢。
之前說的那些愛她的話,都是騙人的吧,即使不是騙人的,似乎在此刻也變得蒼白無力。
想到這裡,她第N次無聲的嘆氣。
“好好的嘆什麼氣呢?”突然,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她回過頭,看見一臉溫暖笑意的男人。
“你……你不用陪上官小姐嗎?”歐陽銳突然出現的臉讓她的心臟有一瞬間的收緊,然後一種叫歡喜的情緒瞬間鑽進了身體裡。
歐陽銳走近她,臉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不是說出來散步嗎?怎麼走到這裡就不走了?”男人一臉促狹的看着她,說完還不忘
象徵性的回頭看了看距離他們所處的位置不足五十米的白色建築。
莫安北尷尬的低垂着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走吧,我陪你。”他笑着說道,大手無預期的握住她纖細的手指,用力得讓人無法掙開。
莫安北看着他俊美的側臉,無法回神。
爲什麼還要對她溫柔的笑?
爲什麼還要牽她的手?
明明,他心裡的那個人已經回來了啊。
爲什麼,還要再給她希望?
無數個爲什麼在在腦海裡不斷打轉,可是,卻沒有一個成功的從嘴裡溢出來。
她緊咬着下脣,將眼底涌上來的溼意努力的逼回去。
不能問。
好像一旦問了,她跟歐陽銳便真的會形同陌路。
彷彿他們之間正隔着一層紙,如果將紙捅破的話,那麼,什麼東西都會立刻消失。
歐陽銳的笑,歐陽銳的溫柔,還有他溫熱的體溫。
她輕輕的回握住他修長的手指,跟着他的腳步慢慢的走向前去。
晨曦在身後不斷的明亮,兩人的身影在地上被拉得老長,莫安北看着地上的影子,輕聲笑了。
如影隨形的滿足感讓她更加握緊男人的手,用着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力道。
身旁的男人側過頭,便看見她脣角那抹美麗明亮的笑意,隨即也跟着笑了起來。
安靜的早晨,林蔭路上,兩個緊緊牽住手的身影在眼前變得模糊不堪,上官文靜收回視線,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看來,這一次,她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