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麗莎輕聲嘆了口氣。
有些事，真的就是命中註定。傅慕旋如此，段柔如此，包括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有個人，她也該去見了。
不過現在，還是先搞定眼前的事吧。
“想必寧總裁是太過忙碌了吧，簽約也姍姍來遲。”星野麗莎的脣角的確是笑意，聲音卻寒冷得讓會議室裡除了段柔和寧佑天之外的人微微一顫。
星野麗莎也是想替段柔出氣。在她的調查裡，寧佑天也沒有做過什麼好事。她對他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到底不是好伺候的主，寧佑天看也不看她，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的確很忙。”
“竟然這麼忙，我們也不好浪費太多時間，簽約吧。”星野麗莎依舊含着笑意。
會議室裡的一衆人紛紛愣住。
明明需要雙方在交談的氛圍下完成的簽約，竟然就這樣草草結束。
所以他們只是來當背景的？
“兩位，難道不該正式地介紹一下自己嗎？”看也不看地關上籤約合同，寧佑天看向星野麗莎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段柔。
說來也是好笑，簽約都已經結束，大家竟然都沒有正式地介紹自己。當然，對於彼此的身份，他們都心知肚明。
心裡淡淡一笑，星野麗莎站起身來，饒有興致地看着寧佑天和他身邊的那個女人，“芙莎公司總裁，星野麗莎。你好。”
她伸出手，卻是更靠近那女人的一邊。寧佑天好像沒有看到，站起身來淺聲道：“寧安公司，寧佑天。”
他的目光仍舊停在段柔身上。
星野麗莎明顯感覺感覺到了從他身邊的那個女人身上傳出來的難堪和嫉妒。她無所謂的笑笑，這倒是提醒了她，要是她沒有記錯，那個女人與她將要去見的那個人，似乎也有一段故事吧。
“這位是？”星野麗莎明知故問。
突然被點名的女人愣了愣。
“去催催她。”寧佑天瞟了一眼身邊的女人，輕輕拍了她的背。
星野麗莎看出來了，他好像是故意給她們難堪。
但是誰在意呢？
星野麗莎笑笑，她倒是更期待，寧佑天讓她去催的那個人，是何方神聖。
難道又是一個驚喜？
女人離開後，寧佑天沒有坐下來，就那樣俯視着坐如針扎的段柔。他比較期待，她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那道目光灼熱，讓她想忽視都難。她以爲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然而面對他，她總是立刻丟盔棄甲，選擇投降。
星野麗莎手掌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過來。
她知道她怎麼也躲不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緩緩地站起身，段柔笑得大方而疏離。她伸出手，語氣輕飄飄地落入寧佑天的耳裡。
“你好，段氏集團副總裁，段柔。”
寧佑天微笑着握上她的手。67.356
“你就是今天將要對外公佈的段氏集團副總裁？”之前的中年男子一臉驚愕地站起來。
段柔卻不答他的話。
看着那男人的反應，星野麗莎笑笑，悠悠地問寧佑天，“這位先生難道認識我們的副總裁？”
她再一次證明了段柔的身份。
其實也正常，段柔本來就是段氏集團的千金，坐上段氏副總裁的位置沒什麼好意外的。其他人紛紛看向反應過度的那個男人，眼神裡透露着分明的不屑。
寧佑天看了那男人一眼，示意他恢復淡定。男人尷尬地坐下，怯怯地看着段柔。就在他坐下之後，之前出去的女人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寧佑天看着進來的兩人，示意那人將手上端的茶遞上去。段柔的目光停在那人身上，她的聲音有點顫抖，“安年。”
靳安年淡淡地朝她一笑。
“星野總裁不是想知道她是誰？”寧佑天故意介紹道，“她是我的秘書，安離歌。”
安離歌早已恢復了優雅的樣子，對着星野麗莎微微一笑，“星野總裁好。”隨後她轉向仍處在見到故人的意外中的段柔，道，“好久不見，段柔。”
星野麗莎沒有說話，低下頭繼續玩弄着手裡的筆。
明顯被無視的安離歌面色一青，識趣地坐下了。
“說起來，她跟段總裁，還是曾經的好姐妹。”寧佑天故意大聲道。
段柔愣了愣，聽着他那番帶着嘲意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隨後她淡淡莞爾，若無其事地坐下了身。回頭看一眼靳安年，他朝她安慰的一笑，退出了會議室。
雖然簽約之後發生的事很不愉快，但畢竟還是順利簽約了。散會的時候，寧安公司的董事們也面色稍緩。
星野麗莎也走了出去，刻意給三人留了個“敘舊”的機會。
會議室裡，三個人默默地站着，看着彼此，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
寧佑天看着面前這個人，眼神裡滿是探究。腦海裡突然浮現了當初那個巧笑嫣然地站在他身邊的女生，她曾笑着挽住他的手。
當時多美好。
安離歌促狹地看着他們倆，全然不似之前的優雅。
這兩個人，真是相配。
段柔突然很想放聲大笑，又生生抑制住了幾乎快說出口的嘲諷。
之前看着他們坐在一起，她沒有反應；再之前，對上他鎖住她的眼神，她不爲所動；再往前，走進這棟大樓的時候，她沒有慌亂。而現在，在空蕩蕩的會議室裡，三個人面面相覷，她有些不能呼吸。
不想再看兩個人虛僞的面孔，段柔轉身準備離開會議室。
但是她不想提，不代表別人會放過她。想起寧佑天看她的眼神，安離歌心中的慌張開始擴散，吸了一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的儀態，她緩緩開口，“段柔，這麼久不見，你倒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本事？
段柔卻只是笑笑，知道她是在刻意諷刺自己。
在自己家的公司當副總裁，需要什麼本事嗎？換做是其他人，也會認爲她不過是靠着自己老爸才能當上這個副總裁的吧。
現在解釋並沒有什麼用。
段柔拉開門看見，停在門邊等她的星野麗莎，和她旁邊站着的靳安年，心裡一暖。
會議室裡的兩個人卻滿是驚愕。腦海裡全是段柔離開前那淡淡的一瞥和留下的話。
她說，“安離歌，想不到你用了那麼久的時間，也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