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納蘭清澤才抱着蕭綿綿,回到了辦公室,坐在沙發上。
蕭綿綿掙扎了一下,從他懷裡滑下來,和他肩並肩。
納蘭清澤有些微微的訝異,還以爲她累了想要躺着:“綿綿,要不我抱你去臥室休息一下?我去用煤氣爐給你煮點面吃,好不好?”
他的辦公室附設有一間臥室,還有小廚房。
蕭綿綿搖搖頭,拉住他的手:“澤,我不餓。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納蘭清澤聽到她忽然嚴肅的口吻,愣了一下。
忽然,他也握緊了她的手:“綿綿,我也有一件要緊事和你說……”
他斟酌着,應該怎麼和她說蕭媽媽的事情。
他已經初步查到了,柳家那架飛機,目的地是帝都。
他剛纔佈置了納蘭家的死士,今晚就潛入柳家大宅,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出蕭媽媽和肖特助的太太。
而肖特助,已經飛往帝都親自參戰。
納蘭清澤也準備親自走一趟,畢竟,柳家有異能者,不可小覷。
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對綿綿開口,才能讓她不要太焦急。
他頓了頓,聲音性~感而低沉:“綿綿,你先說吧。什麼事?”
蕭綿綿忽然輕輕向沙發外側挪開了小小一段距離。
隔着這一段小小的距離,藉着微弱的月光,她定定地看着他那雙幽沉的眼。
那雙眼……會對她說實話嗎?
蕭綿綿深呼吸一口氣:“澤,你參過軍?”
納蘭清澤沒想到,蕭綿綿問了他一個,這麼八竿子打不着的問題。
他脣角微微翹起:“綿綿,我記得告訴過你的……是的,我參過軍。在邊防特~警部隊服役過兩年。你不是有一次問過我,腹部的槍傷嗎?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疤痕。”
蕭綿綿點點頭,接着問:“那麼澤,老實說,你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對不對?”
納蘭清澤一下子僵住了。
綿綿……
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他幽沉清冽的雙眸,更加深邃了,在黑夜裡,比最濃的夜色還要黑沉幾分。
“綿綿,爸爸當年的事故……我知道。”
他不僅知道,還親眼看到。
綿綿爸爸,就是倒在他懷裡的!
大家都說綿綿爸爸沒救了!一槍穿心而過,說了幾句話之後,呼吸很快停止。
可是他偏偏不信,不肯相信綿綿爸爸就這麼走了!
是他親手抱着綿綿爸爸,回到警局急救的!
可最終……還是沒有救回來……
人類的醫療水平,還沒有達到讓呼吸停止的人,重新活過來的程度——又不是巫術!
想到綿綿爸爸的屍體一點點冷卻,那種滋味,實在是太痛苦,今生不想經歷第二回……
納蘭清澤輕輕往蕭綿綿身邊靠了靠,想要擁抱她。
可是,她卻更快地,彈開了。
她向後挪了挪。
彷彿只有和他隔開一小段距離,才能保持清醒似的。
蕭綿綿開口問了第三個問題:“你不僅知道,還是那場槍戰的第一負責人,是不是?藍指揮官大人?”
說完,她眸光銳利地盯着納蘭清澤,卻掩飾不住,一抹絕望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