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快到了。
納蘭清澤的25歲生日,也快到了。
蕭綿綿一直想用巫術幫納蘭清澤治療眼睛,可是隨着她懷孕的日子越久,臨盆的時間在即,她的巫力越來越受到限制。
就如同她來月事,也會影響巫力一般,或許這個現象,和她身體內雌激素水平有關。
當然了,除了這個原因之外,納蘭清澤更是絕對禁止她輕易動用巫術,生怕她動了胎氣,帶來危險。
反正看不見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早已習慣。
但其實,在蕭綿綿心底,最擔心的倒不是納蘭清澤看不看得見,而是納蘭清澤的生日。
縱然再想得開,縱然千百遍告訴自己,不在乎厄運的降臨,只要把握能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樂的……但,那一天真的臨近了,心中還是難免有無法割捨的痛。
越幸福,也就越割捨不下。
最後一次產檢的時候,醫生給出了確切的預產期,比原先預計的,要提前了幾天,好巧不巧,正和納蘭清澤的25歲生日,是同一天。
得知這個消息,兩人都久久沒有說話。
對望一眼,彼此的心思已經盡在不言中。
這是兩人早就有的默契。
——莫非,冥冥中真的有所註定,在那一天,新的生命將要呱呱墜地,而他的殘生,將要煙消雲散?
寶寶的生,他的死,一場玄妙的生命更迭交替。
雙掌交疊,這一晚,他們在青城的大街小巷,散步了很久,很久。
月光下,走過他們初見的地方、濃情的地方、戰鬥過的地方……一草一木都那麼讓人感觸、留戀。
納蘭清澤從來沒覺得這個世界這麼讓他割捨不下,而蕭綿綿也更加覺得她需要身邊這個男人,不願意和他分開一分一秒。
“澤,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獲得信仰之力的時候嗎?”路過青城海邊沙灘的時候,蕭綿綿忽然開口道。
納蘭清澤緊緊攬着她的腰,給她披上保暖的圍巾:“怎麼會不記得。那是你本着慈愛之心,解決了青城的瘟疫,得到青城百姓和黑森林獸類的衷心愛戴,心甘情願地崇拜你,對你奉獻信仰之力。後來在海上和黑巫女秘境等地,又得到了人魚一族、巫女一族對你的信仰……”
蕭綿綿被納蘭清澤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澤,我不是在回憶自己做的這些事啦。我只是忽然想到,既然我可以覺醒信仰之力。那麼你說,這大千世界中的主神,是不是也在接受着芸芸衆生的信仰之力?”
納蘭清澤默然片刻。
若是從前,他是不信鬼神的。
可如今,他不能說對鬼神有信仰,但經歷了這麼多,他不會再對自己沒有證實的東西,妄自斷言不存在。
哪怕不信,也不會無知地胡亂辯駁。
所以,他再開口時,帶着幾分誠懇:“如果主神存在,那麼我相信,他是可以接受信仰之力的,吸收信衆的誠摯信仰,再造福於芸芸衆生,這種可能是有的。”
蕭綿綿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