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白仁宇衝着四周的大漢揮了揮手,很快,一羣拿着棍棒的大漢一擁而上,將夜瑾灝團團圍住。
“夜瑾灝,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說着,白仁宇一把抽掉了矇住凝萱眼睛的黑布。
刺眼的燈光襲來,短暫的黑暗使得凝萱的雙眼一時之間難以適應,她下意識的伸手遮住眼簾。
“萱兒…”夜瑾灝擔憂的望着不遠處被綁住雙手坐在座椅上的凝萱。
聞言,凝萱快速的睜開眼眸直直的看向前方的男人,只見他毫無懼色的站在那裡,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散出一股強大的氣場。
“夜瑾灝,你個豬頭,明知道這是陷阱,你還單槍匹馬來闖。”凝萱的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急切不容人忽視。
就連旁邊的白仁宇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好一對伉儷深,真是讓人捨不得拆散呢!”說完,白仁宇一把抓過凝萱的長狠狠的往後扯去,“夜瑾灝,容我提醒你一句,你一旦反擊,她的小命就完了。”
凝萱的頭皮生生的疼,然而她卻還是死死咬緊牙關強忍住,她不屑的輕嗤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除了欺負手無寸鐵的女人,你還能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和夜瑾灝單挑。”
白仁宇攥住凝萱頭的手勁微微加重,疼得凝萱呲牙咧嘴,倒抽一口涼氣。
“激將法,這麼小兒科的計量,你覺得我會上當嗎?”白仁宇重重的丟開凝萱的腦袋,轉而擡眸朝緊緊圍住夜瑾灝的大漢使了個眼色。
“白仁宇,你他媽的,再動我的女人試試,信不信勞資廢了你。”夜瑾灝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如影隨形的大漢緊跟着上前攔住他。
“這些話留着你活着出去再說,”伴隨着白仁宇的話落,他的手下揮舞着棍棒兇猛的朝夜瑾灝的身上襲去。
“嘭”的一聲,夜瑾灝的身上重重的受了一棍,緊接着,他的腿部又連着捱了兩棒,他不堪重負的跪倒在地上。
噼裡啪啦的聲音響徹在凝萱的耳邊,她眼睜睜的看着棍棒毫不留的往夜瑾灝的身上招呼而去,一抹鑽心的疼從心底最深處升起,緩緩的流向四肢百骸。
“傻子,你爲什麼要來,傻子,你爲什麼要來……”凝萱望着承受着重創的夜瑾灝,小嘴裡不斷的重複着這幾句話。
死死抗住的夜瑾灝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眼不眨的看着凝萱,輕聲呢喃道:“萱兒,聽話,不要看,把眼睛閉上。”
“砰砰砰”接連三聲,夜瑾灝的臉部承受了一記重棒,與此同時,他的肩膀、小腿紛紛遭襲。
“夜瑾灝,你平時不是很不可一世,唯我獨尊嗎?這樣子被人圍毆,怎麼不還手?你還手啊!”白仁宇眼眸嗜血的看着面前的那場勁爆的戲碼,嘴上還不忘挖苦夜瑾灝。
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夜瑾灝的腦門、嘴角流淌而下,然而他卻不甚在意的隨手摸了一把,轉而強撐着身子直挺挺的站在白仁宇的面前。
“怎麼?就這點能耐,沒有更厲害的了嗎?”夜瑾灝的臉上清清淡淡的綻放開一抹邪佞的笑意。
許是夜瑾灝的笑意刺痛了白仁宇的眼眸,一瞬間,白仁宇全身的戾氣暴漲。
“給我往死裡打,”此話一出,無數棍棒同一時間襲上夜瑾灝的身上。
不多時,夜瑾灝便躺倒在地上,雙手護住頭顱,任由着暴風雨般的擊打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們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凝萱淚眼婆娑的望着不遠處渾身是血蜷縮着身體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夜瑾灝。
“住手,住手,你們給我住手,不要再打了。”凝萱拼了命的掙扎着束縛着手腕的繩索,奈何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
她除了眼睜睜的看着夜瑾灝受傷,一點辦法都沒有。
“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這樣子人多欺負人少,你還是不是男人。”凝萱強忍住眸中的淚意,轉頭惡狠狠的瞪向旁邊的罪魁禍首。
白仁宇淡淡的掃了凝萱一眼,似是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繼續看好戲的盯着前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夜瑾灝早已是遍體鱗傷,他不停的站起來,再被擊倒下去,又站起來,又倒下去,反反覆覆循環着。
淚流滿面的凝萱,雪白的貝齒緊緊的咬住脣瓣,一瞬間,她醍醐灌頂,衝出了之前的牛角尖。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霸道強勢,何曾受過今天的恥辱,凝萱的心中明明白白的知道,就算這裡的所有人都一起上,都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是,他卻甘願爲了她,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本不該他承受的傷害。
也是這一刻,凝萱心中的疑慮統統消失不見了,她只知道自己愛他,愛得整顆心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夜瑾灝渾身是血的從地上再一次的站了起來,不堪負荷的身體微微一晃,要不是夜瑾灝死撐着單手按住了地上,有了片刻的着力點,他一準又重重的跌回了原地。
他單膝跪地的望着白仁宇的方向,凌厲的目光迎上他。“怎麼?打完了?就這點不入流的能力,白仁宇,你要不要親自上?”夜瑾灝挑釁的輕笑出聲。
“夜瑾灝…”凝萱泣不成聲的呢喃道,淚痕交錯的小臉蛋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雖然此刻的夜瑾灝一身狼狽,然而在白仁宇的眼中依然強硬得不容人忽視。
他恨死了夜瑾灝這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死樣子,更恨的是到現在爲止,那個已經成爲了他的女人的謝雅琳還死心塌地的念着他。
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容不得別人來如此的踐踏,何況還是從小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的白家二少,他更是容不下這口惡氣。
二話不說,白仁宇直接拿過旁邊的一隻棍棒大步往夜瑾灝的方向走過來。
眼見白仁宇的這一重擊即將襲向早已體力透支、嚴重受創的夜瑾灝,凝萱不管不顧的衝過去,擋在夜瑾灝的身前,硬生生的承受了下來。
“砰!”棍棒不偏不倚的擊打在凝萱的後腦勺上,一縷鮮血緩緩的流淌下來。
凝萱重重的撲向面前的男人,夜瑾灝下意識的伸手接過她,順着凝萱撲上來的那股力道,夜瑾灝收勢不住的往後退了些許。
“萱兒,你怎麼樣了?”夜瑾灝急急的伸出大手摩挲上凝萱的後腦勺。
黏黏膩膩的觸感,夜瑾灝心下大驚,大掌攤開在自己的眼前一看,全是血,染了滿手的鮮血。
“夜瑾灝,我沒事…你有沒有事?身上疼不疼?”凝萱努力的保持着頭腦的清醒,嘴角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
然而這抹笑容在夜瑾灝的眼中比哭還要難看,他的心疼得都快要碎了,摟住凝萱的身子的大手止不住的顫抖。
“萱兒,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夜瑾灝打橫將凝萱抱起,咬緊牙關強忍住全身的劇痛慢慢的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白仁宇那羣人不懷好意的一起圍上來。
“夜瑾灝,你當這地方是你家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白仁宇雙手交叉立於身前,斜眉一挑,不悅的看向夜瑾灝。
“滾開。”此時的夜瑾灝再也沒有耐心與他糾纏下去。
奈何有些人就是如此的不上道,白仁宇冷笑了幾聲,揮舞着手中的棍棒徑直襲向夜瑾灝,夜瑾灝反應靈敏的抱住凝萱快速的閃身而過。
緊接着,四周拿着棍棒的漢紙不約而同的逼向夜瑾灝。
本就傷勢頗重的夜瑾灝,面對着四面八方衝上來的漢紙,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將懷中的凝萱保護好。
一番打鬥下來,夜瑾灝的身上又添上了一些新的傷痕。
就在夜瑾灝身手漸漸笨拙起來的時候,倉庫門口傳來一陣喧譁聲。
不多時,白淨塵帶着一羣身着制服的警察快速的從外面衝了起來,團團的將打鬥的衆人包圍了起來。
“統統將手中的武器丟到地上,”白淨塵面色難堪的盯着正在持棒逞兇的弟弟。
此話一出,瞬間反應過來的白仁宇率先丟下了自己手中的棍棒,心中不由得忐忑起來,他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會傳到大哥那裡,這下子可怎麼收場。
見狀,其他人在白仁宇之後,紛紛丟掉了手中的武器,很快,警察一擁而上掣肘住這羣非法鬥毆的大漢。
“大哥…”白仁宇從小到大就很怕自己的這位大哥,他咧噓着薄脣還要再說點什麼。
可惜,白淨塵並沒有給他機會,他冷厲的掃了白仁宇一眼,“你閉嘴。”
說完,他不再理睬白仁宇,大步往搖搖欲墜的夜瑾灝走去。
“夜瑾灝,你們有沒有事?”白淨塵擔憂的看着他懷中已經陷入昏迷的凝萱。
聞言,夜瑾灝懶得與你糾纏下去,徑直抱住凝萱繞開他大步往門口走去。
他必須趁着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將凝萱安全的送到醫院。
白淨塵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前去,與夜瑾灝並肩而行。
“我有車,我送你們。”說完,他不等夜瑾灝回答,率先走了出去。
夜瑾灝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神智一點一點的從腦海之中抽離出去,他不敢怠慢,忙不迭的緊隨着白淨塵其上。
一路上,凝萱似夢似醒,她的小手緊緊的攥住夜瑾灝的衣角。
“夜瑾灝…夜瑾灝…”她的小嘴裡時不時的唸叨着他,眉間的褶皺不曾舒展過。
夜瑾灝安撫性的拍了拍凝萱的小手,溫暖人心的話語響徹在凝萱的耳邊,“萱兒,我在。”
似是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陷入夢靨中不可自拔的凝萱總算有所消停,不多時,她便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直到夜瑾灝護送着凝萱進入了急診室,他心中的大石才堪堪落下了一半,早已體力不支的他再也扛不住了,直挺挺的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幸而這裡是醫院,頃刻,聽見病人尖叫聲奔跑出來的醫生迅速的將夜瑾灝擡了下去進行治療。
撥開層層迷霧,映入凝萱眼前的是如此痛徹心扉的一幕。
渾身是血的男人倒在一名弱不禁風的女人懷中,凝萱望着他們的背影,隱隱覺得有那麼點的熟悉,然而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起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凝萱緩緩的移動着腳步向他們靠近,莫名的,隨着距離的縮短,凝萱的一顆小心肝不由自主的揪作一團。
“南宮肆,你這個傻子,你爲什麼要這麼傻,傻到什麼都不告訴我,獨自一人默默的承受。”菱兒緊緊的摟住南宮肆,早已哭成了淚人。
南宮肆慢慢的伸出大手覆蓋在菱兒的小手上,他費力的蠕動着薄脣,“菱兒,你以後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我恐怕再也不能……”
話音未落,菱兒單手捂住南宮肆的嘴巴,兩行清淚順着臉龐緩緩滑落。
“肆,我不許你亂說,你一定會沒事的。”菱兒摟住南宮肆身體的手臂不由得微微收攏。
“菱兒,別哭。”南宮肆艱難的伸出手指緩緩的抹掉菱兒眼角的淚珠,眼中的心疼滿得都快要溢出來了。
突地,鮮紅的血液止不住的從南宮肆的嘴裡源源不斷的涌出來,嚇得菱兒趕緊伸手去擦,奈何她怎麼擦都擦不掉,反而越擦越多。
南宮肆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氣息在減弱,他艱難的伸出大手拽住菱兒的手腕,氣若懸絲的呢喃道:“菱兒,只願我們下輩子投胎爲人。”
說完,南宮肆擱置在菱兒懷中的腦袋往旁邊一歪,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啊……”菱兒悲嗆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樹林的上空,經久不衰。
直到這時,凝萱總算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當她看見面前的這兩人的面容之後,驚得她連連後退了幾大步才堪堪止住了腳步。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們。
下一秒,凝萱尖叫着從病牀上坐了起來,哪知不經意間扯動到她頭上的傷口,疼得她哇哇大叫。
凝萱突如其來的一出,嚇得旁邊的sugar忙不迭的奔上前來,一把握住凝萱的肩膀。
“萱妹紙,你總算醒過來了,你讓我快要擔心死了。”
凝萱慢慢的看向面前滿臉擔憂的sugar,輕聲問道:“sugar,這裡是哪裡啊?”
“醫院啊,萱妹紙,你是灝拼着最後一口氣送到醫院來的。”sugar擔憂的看着凝萱開口。
聞言,之前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浮上心頭。
“萱妹紙,到底生了什麼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痛?”
突然,好端端坐在病牀上的凝萱,猛地一下子翻身下牀,衝出了房間。
sugar忙不迭的追上去,擔憂的喚道:“萱妹紙。”
凝萱剛剛衝出房間,便看見了斜靠在不遠處牆壁上的冷寒羽。
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凝萱強忍住心中的不安,快步走到冷寒羽的面前。
“夜瑾灝呢?”凝萱一眼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冷寒羽。
可是冷寒羽只是凝重着一張臉,什麼話都沒有說。
凝萱忍不住打破這快要讓人窒息的氣氛,“他還活着吧!”
聞言,冷寒羽微微垂下頭,依然緊閉雙脣沒有開口。
靜靜的沉默了幾秒鐘,凝萱再一次開口問道:“他現在人在哪裡?”
話音剛落,冷寒羽總算有所反應了,他慢慢的伸出手指向旁邊的病房。
見狀,凝萱慢慢吞吞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往病房走去,好不容易站定在病房的門口,凝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顫抖着雙手推開了房門。
她邁着緩慢的腳步走進去,首先出現在視線之中的卻是覆蓋在夜瑾灝身上的那張白布。
------題外話------
可喜可賀,我們家萱妹紙總算開清楚自己的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