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也不是這麼說……”是非常兇好嗎…..簡直像有分裂人格一樣好嗎……
鬱少維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一瞬間,空氣又寂靜了下來……
好不容易捱到了鬱家,蘇黎兒趕緊下車,才發現大冷天的,陳叔居然在門口等他們回來。
“陳叔,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天氣很冷耶,你下次不要在外面等了。”蘇黎兒趕緊招呼陳叔進屋去。
陳叔卻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見到鬱少維着急地迎上去。
“少爺,聽說您今天見到了大小姐了?”
鬱少維看了陳叔一眼,點了點頭,緊接着走了進去。
大小姐?蘇黎兒不曾見過鬱家有出現哪個女生過啊。
“大小姐她,還好嗎?”陳叔顯然有些激動,一看到鬱少維給了肯定的回答,眼角似乎有些溼潤,連帶着身子微微有些抖動。
蘇黎兒擔心陳叔激動過頭也撅過去了,趕緊扶着他一起進了屋裡。
“少爺。”陳叔似乎很關心這個叫“大小姐”的人,又喚住了鬱少維的腳步。
“大小姐她……”他欲言又止。
“她暫時沒事。”鬱少維並不想多說,但又不能不回答陳叔,思籌了一下,便回答得模棱兩可。
“那就好,那就好。”陳叔好像沒聽清楚鬱少維的話,還以爲他說的是她很好的意思,身子便微微鬆了下去,嘴裡碎碎念着,臉上綻着放鬆的笑容,一個人顫顫巍巍地往房間裡走去。
蘇黎兒有些不放心陳叔,正欲跟上去,卻又被鬱少維叫住。
“別跟過去了,陳叔是陷入回憶了,一時半會出不來,隨他去吧。”鬱少維說完,便頭也不回地上了樓,留下蘇黎兒一個人站在原地,半天搞不清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鬱少維?”她悄悄打開門,探頭探腦地往房間裡望了一眼,發現鬱少維正脫了外套坐在椅子邊上,不知道翻着什麼看着。
“你在看什麼呢?”她有些好奇地湊了上去,才發現他手上拿着一本
相冊,此時正翻到一張照片,照片上看樣子似乎有兩男兩女,還有一個小孩。
仔細瞧了瞧,那小孩,居然跟鬱少維有幾分神似啊。
“這……不會是你的全家福吧?”蘇黎兒有些驚訝,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事實上,她對他的家族史根本一竅不通。當初鬱少維上她家去的時候,她爸問的那些問題,鬱少維回答的時候,她根本沒聽進去。
她突然想起來,鬱少維說他今天去見了一個親戚……這個親戚勾起他對家人的思念了嗎?
想到這裡,蘇黎兒不禁有些心疼他,手不自覺地搭上他的肩膀,然而卻聽見鬱少維冷冷來了一句,“你在幹嘛?”
呃…..蘇黎兒悻悻然地鬆開了手……“不好,不好意思。”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就說鬱少維怎麼改性呢!前邊他大概是腦子一時抽風吧。
他瞟了她一眼,“啪”地一下,把相冊給合上,隨手放在桌上,也不理她,徑直走向洗手間,不一會兒便聽見了水流的聲音。
“切,拽什麼拽。”蘇黎兒對着洗手間偷偷扮了個鬼臉,眼珠子突然一轉,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手悄悄伸到那本相冊,翻到剛剛那一張照片上。
照片上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年輕版的陳叔,另一個人五官跟鬱少維有些神似,之前蘇黎兒有見過他父母的照片,所以應該是年輕版的鬱爸爸了。另外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應該是鬱少維的母親,另一個……
蘇黎兒細細地看着,總覺得,有些面熟……
像誰呢……她腦袋裡仔細地翻着那些認識的人的臉孔,翻着翻着,突然定位在一個人身上。
她瞪大眼睛地又看了一眼照片,再三確認了之後,不由得偷偷捂住嘴巴。
我的天啊,這,是些什麼事啊。
這時,她聽到洗手間水流關掉的聲音,急忙把相冊蓋住,走到牀邊,收拾着心情。
“你,洗好啦?”她看見他出來,連忙找着話題化解她內心的驚訝。
“嗯。”鬱少維隨意應了一聲,便走到牀邊。
“我,
我也去洗澡。”蘇黎兒趕緊溜去洗手間。
鬱少維看了眼蘇黎兒消失的方向,眼神又望向那本相冊。有些許褶皺的痕跡,證明它剛剛被動過。
這本相冊已經在他書架上放置很久了,久到他以爲他這輩子都不會打開它了。裡面的人,除了他和陳叔,走的走,死的死,留下他一個人在這世間恐慌不安,踽踽獨行。
然而,今天他又再度遇到那個女人了,那個在他小的時候,經常抱他,陪他玩,可以回答他任何問題的女人。小時候,他總覺得她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就連他父親答不上來的問題,她都能幫他解決,並且教他要如何尋找答案。
可時隔多年見到她,她居然已白了半邊頭髮,臉色蒼白地躺在病牀上,看見他的時候虛弱地對他說道,“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二十年後的第一次相見,是他爸爸住院治療的時候吧。當時他們兩個人聊了好久,那也是他爸爸第一次跟他袒露心事,併爲以前對他那般苛刻道歉。後來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就連他父親的葬禮,他也不曾見她出現。
一個人要多狠才能如此痛快地斬掉所有的過去?鬱少維不知道。外界總傳聞他冷漠無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杜絕任何感情發生的可能性罷了。
情字當頭,總易失去理智。就像那個女人,爲了一段感情,竟拋棄了他們。
可今天那個女人說,她在他臉上看到了久違的活力。她說她其實都有在默默關注鬱家,但每次見到他出現在電視上,總覺得那張臉似乎是假的,沒有任何的波動,也看不出喜怒哀樂。
她打趣地說這樣可不行,冷漠久了就會忘記怎麼笑了,孤單久了也會忘記怎麼去愛人了。
“你現在啊,感覺正被人愛着呢。”她當時是這麼說的。鬱少維的腦海裡猛地浮起蘇黎兒的臉。
那也是第一次,他發現自己居然如此想念蘇黎兒這個女人。
“不要總埋怨你身邊的人都留下你,你要知道,上天帶走你身邊的人,就必然會再把某些人帶到你身邊。你只要等和接受,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