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紅龍女王連世界樹都能弄出來,那麼解決一個小小的詛咒,肯定不在話下。
“杜克有救了!”沒有人說出來,但在場每一個人都是這麼想的。
甚至泰瑞納斯還笑眯眯地暗示萊恩,這一次如果他的人把紅龍女王救了回來,萊恩和杜克可是要欠洛丹倫一個賣身級別的人情。
這很明顯是趁火打劫了。
以救人爲籌碼,要挾恢復之後的杜克投靠洛丹倫,這樣的做法無疑有點兒卑鄙。如果萊恩是一個梟雄,那麼他必定是自己拿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拿到。
萊恩是個仁慈的君王。
在泰瑞納斯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想到的不是杜克的作用,而是杜克曾經爲暴風王國,爲烏瑞恩王家所做的一切。
萊恩幾乎是咬着牙說道:“只要你的人救出阿萊克斯塔薩,並讓她救杜克一命,而且杜克願意向你獻出忠誠,那麼我不反對他轉侍。不過,杜克是真正的人才,我希望杜克在洛丹倫裡至少也獲得實地大公爵的地位。還有,無論如何,卡拉贊是我親封給杜克的領地,我絕不會收回。”
泰瑞納斯簡直心花怒放,本來僅僅是救個紅龍女王,沒想過竟然還有機會買一送一。
想想吧,紅龍軍團爲了他們的女王,居然不惜委身於骯髒粗鄙的獸人,成爲獸人的坐騎。洛丹倫救了紅龍女王,豈不是至少還可以組建一支龍騎兵團?
再加上杜克和杜克所擁有的卡拉贊大圖書館裡的魔法書,可以想象,不消十年,洛丹倫就會成爲整個東部王國大陸最強大,最具有壓倒性威懾力的國家。
或許無須戰爭,就可以借聯盟之名,在實質上吞併各國,完成索拉丁大帝,不,甚至是比索拉丁大帝還偉大的大業。因爲聯盟可是包括了兩個矮人王國和一個高等精靈王國啊!
在泰瑞納斯國王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之際,杜克卻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做出各種安排。他幾乎把自己身邊所有人都召集過來了。
首先他讓萊恩正式簽發國王令,宣佈血帆海盜的法瑞維爾公爵正式成爲暴風王國的公爵,並秘密讓各國國王簽署赦令,確認血帆海盜之前對聯盟犯下的罪行已經功過相抵。
作爲代價,所有屬於暴風王國的艦隊,將直接聽命於戴林國王,直到跟獸人的戰爭正式結束爲止。哪怕全部被當成炮灰,都無怨無悔。
實際上誰都知道,戴林絕對不會做得那麼絕。
然後,杜克爲了以防萬一,讓巴羅夫公爵把南海鎮的地契轉讓給伊露希亞,並把伊露希亞註冊爲暴風王國女伯爵。這就是爲巴羅夫家族留一條後路了。
伊露希亞兩個弟弟依然不知所蹤,但這很可能成爲巴羅夫家最大的弱點。現在聯盟還需要奧特蘭克。奧特蘭克的軍人也奮勇作戰,洗刷自己國家的污名,可是戰後呢?
伊露希亞看了杜克好多次,雙眸都是紅通通的。最終千言萬語卻化成一個深深的鞠躬,誰都不知道,這位看似柔弱的巴羅夫家族大小姐在心中做出怎樣一個決定。
最後,杜克把西部荒野的安排,以及娜迦和魚人的聯繫方式都交給萊恩和安度因。
“風行者嚮往的是自由。如果我不在,她們不會效力暴風王國的。到時候怎樣,就隨她們去吧。”杜克是這樣對萊恩說的。
“不,杜克,你不會死的。泰瑞納斯國王向我保證,他的特務中隊一定會把阿萊克斯塔薩救出來。”
杜克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問:“你跟泰瑞納斯那老頭做出什麼交易了?你該不會認爲他若是能救我的命,你就同意放我去洛丹倫吧?”
萊恩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杜克一個逼問,他就承認了。
“抱歉,我認爲這對你最好。”
“陛下。”
“叫我萊恩。”萊恩國王堅持。
“好吧,萊恩,我也私下透個底給你好了。哪怕是死,我都不會投靠洛丹倫。不爲什麼,就因爲我討厭泰瑞納斯。我對效力於阿爾薩斯也毫無興趣。”杜克聳聳肩:“就這麼簡單。”
“……”萊恩無語。
“……”安度因無語。
杜克一拍手:“好吧,再退一萬步,這世上若是有誰能救阿萊克斯塔薩,那也不會是泰瑞納斯。因爲這是巨龍的領域,也是神秘的領域。”
安度因突然想到了什麼:“那爲什麼安東尼達斯……”
安度因再次對萊恩搖了搖頭——安東尼達斯需要爲整個達拉然負責。他不可能爲一個外國的公爵去拼命。
這時,杜克一副坦然的樣子。反而旁邊的溫雷莎受不了了。
“杜克,既然洛丹倫的人不可靠,那還是想辦法把大姐和二姐找回來,然後我們自己一次過突擊進去。我們去找庫德蘭,他一定會答應的。”
溫雷莎說的,恰好也是杜克此際的窘況。
之前答應了派出風行者幫洛丹倫剿滅格羅姆的戰歌氏族餘孽,結果就是最可靠的奧蕾莉亞和希爾瓦娜斯,還有莉拉絲都被借調了。
因爲必須在叢林裡進行高速運動戰的關係,奧蕾莉亞她們並沒有帶上礙手礙腳的法師,結果就是關鍵時候要奧蕾莉亞幫忙反而找不到人。
前兩天她們剛進入提瑞斯法林地,之前約好一週一次定期聯絡,若是等她們回來,估計只能給杜克收屍了。
現在好了,當世六大遊俠,就只剩一個溫雷莎在杜克身邊。
杜克總覺得有股來自命運女神的惡意。
杜克並不是第一次回憶關於紅龍女王的獲救過程,以往在瞭解這段史詩般蕩氣迴腸的故事時候,自己總覺得心馳神往,總是不免在想,若是自己參與到這段浩蕩的歷史裡面時,自己會怎麼做呢。
自己能否像這個分支故事的主角們,利用各種近乎偉大的力量,締造出這樣一個奇蹟呢?
可是,當自己真的不得不參入這段‘劇情’裡面時,卻有着淡淡的彷徨。
忽然苦笑。
“原來,我還是沒放下生死(節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