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牀上,眼淚已經流乾了,身體已經麻木,連痛也感覺不到了。
“放我走……”
薄司夜在牀邊一愣,一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他咳嗽着。
突然血被吐了出來。
他嚥了回去,整個喉嚨間散發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不可能,我是死也不會放手的。”
蘇暖的眼神一點點的空洞了起來:“讓我走……”
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感覺到了窒息。
即便已經吃了止疼藥,發生的時候根本不會有感覺,可是那種感覺就像野草滋生在心底。
那麼那麼疼。
他那麼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佔有了自己。
她都無法回想當時的一幕幕。
薄司夜卻被迫着她看到這一切,看到自己被他一點點的佔有。
蘇暖手指緊緊地扣着,幾乎要嵌入到肉中了。
她擡頭,盯着牀上的欄杆,眼睛一點點的恢復了光芒。
不如就在這一刻選擇結束吧。
蘇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把心一橫,乾脆就要裝上去了。
咣噹。
劇烈的一響。
當薄司夜回過神來的時候,蘇暖已經滿頭是血了。
那麼觸目驚心。
“蘇暖!”
他忙過去,又擔心又是生氣:“你瘋了嗎?”
蘇暖咯咯地笑着,意識已經漸漸的迷糊了:“是啊,我是瘋了……”
如果瘋了就可以離開這裡的話,那她願意瘋。
見到她一點點的閉上眼睛,薄司夜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害怕。
彷彿掌中沙,轉瞬即逝。
“不,不要……”
薄司夜拼命地給她止血:“蘇暖,你醒過來啊,你醒來,我不准你死。”
見到她一點也沒有求生欲了,他心痛的麻木。
“蘇暖——”
——
再醒來,蘇暖已經止好了血,渾身都看不到的繩索束縛着,被軟禁在了這個純白的房間裡。
她眼神呆愣地看着,回想着剛纔的一切。
爲什麼?
明明都把自己當做一個替身了,爲什麼還要用自己的血來救活她呢?
她本來就不是很重要的,不是嗎?
“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裡,一步也不能離開。”
這是薄司夜臨走之前留下的話。
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心痛。
她緩緩地起身,到了洗手間,一擡頭就能見到滿身的吻痕。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似乎都在提醒着她,她到底經歷了怎樣一個混亂的夜晚。
在他身下,一次次痛苦的被佔有。
明明他那麼溫柔,可是昨天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麼兇猛,如同一隻毫無感情的獸。
蘇暖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經過了昨天的那一晚,他們之間還能算什麼?
叮。
房間外。
警報器響了。
高級黑站在薄司夜的身後,一臉爲難。
夫人又在裡面難過了,這要怎麼辦?
剛纔他們已經派人去勸說過了,甚至高大美已經搬出了各種各樣的說辭,只要是能哄人開心的話都說了。
不知道爲什麼,夫人還是鬱鬱寡歡的樣子。
而將軍呢,也沒有好多少。
從房間裡出來後就一直坐在這裡,拿着那張照片盯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姿勢。
高級黑偷偷瞄了一眼,那張照片是夫人的,只不過是穿了古裝的夫人。
警報聲再一次響起了。
將軍已經提前佈置好了,只要夫人一有什麼自殘的舉動,那些看不見的繩索就會行動,把夫人給保護起來。
只是……
他不懂,明明這對夫妻都已經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明明感情好的不要不要的,時不時的還在虐狗,怎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就出現了問題呢?
高級黑很費解。
他猶豫再三,上前輕聲問道:“將軍,到底是怎麼了?”
等了好久都沒有得到回覆,高級黑又邁出了一步,突然發現將軍居然在哭。
哭?
號稱鐵血軍人的將軍哭了?
高級黑心中滿是動容,更多的是震撼。
“是我錯了。”
“什麼?”
薄司夜盯着那張照片,伸手溫柔地撫摸着。
腦海中一遍遍地閃回着她哭泣的樣子,她哭着說恨他。
他瘋了,失去理智了,因爲無法接受她恨他,想要離開的真相,當時自己一個忍不住了就把她狠狠的佔有了。
”將軍,你們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現在……”高級黑撓撓頭皮,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高級黑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給驚到了:“這是什麼意思?”
薄司夜略帶苦澀地說:“如果說我們註定會相愛呢?”
什麼?
高級黑一臉懵逼。
“還記得我在M78星雲進入到水晶球裡嗎?”
他點點頭。
怎麼不記得啊,當時還是聖火審判的階段,那麼緊張,高級黑覺得這輩子都會記得這件事情了。
水晶球這個梗也是記得清清楚楚。
“可這有什麼關係?”
“在裡面,他告訴我了一些事情,關於我的前世。”薄司夜眼神一點點的悠遠了起來。
前世,今生。
所有的關係都在億萬年前就已經註定了。
今生是相愛還是別理,也許都在那一刻寫下了結局。
水晶球告訴自己:“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滄海桑田,什麼都變了,爲什麼就只有你活在過去?醒來吧,不要再執着了,如果能這樣下去不是很好嗎?”
他怎麼不明白?
可是人類的壽命那麼短,只有短短百年時間,他想要的是永遠啊。
他無法想象要是幾十年後,蘇暖離開自己的樣子。
他一定會瘋掉的。
這輩子既然已經遇到了,那麼他就會牢牢抓住。
“現在什麼時間了?”
高級黑一頓:“是地球時間嗎?馬上就要到12點了。”
“好。”
薄司夜眸色一沉:“婚禮繼續。”
繼續?
可是都這樣了,還怎麼繼續?
高級黑不敢直接說出來,很委婉的說:“可是將軍,現在夫人的狀態……”
“我有辦法。”
說着薄司夜緩緩地起身,前往房間了。
一見到他來,蘇暖滿滿的都是敵意。
她弓起了身子,警惕地看着他:“你來幹什麼?”
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讓薄司夜寒了寒心,他自嘲道:“就那麼討厭我嗎?”
蘇暖心口一抽,微微的泛疼。
“我來是想要告訴你,我們的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平靜地敘說着。
婚禮?
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婚禮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