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四姨娘朝水兒使了個眼色,水兒連忙應下快跑着出了院子,榮媽媽見狀也跑出了院子,歐陽安則將大夫人抱到了牀上,一張國字臉滿是怒容:“歐陽曉曉,你做的好事!”
金子想要和歐陽安理論,我拉住了她搖了搖頭:“大夫人沒事,她是裝的!”
金子牙齦咬得咯嘣咯嘣地響,顯然是憤怒地不行:“三小姐,您就任由她冤枉嗎?屬下看到她這樣可惡,恨不得將她剁了!”
我將雨兒拉起來,又偷偷地收走金子身上的銀針,淡淡道:“放心吧,劉大夫是我們的人,原本我不想這麼對大夫人,但既然她將事情做絕了,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金子看到我肅穆的臉色,不由往後縮了縮脖子,我大步走到大夫人的牀邊,裝作十分關切地握住了她的手:“大夫人,您千萬要保重身體,二姐還在佛堂爲您和孩子祈福呢!”
大夫人渾身一個激靈,她睜開眼睛看到我深幽的眸色,連忙奮力甩開我的手,狀似害怕地往歐陽安懷裡躲:“老爺救我,她要殺了妾身,妾身害怕!老爺……”
歐陽安雖然病着,可力氣還是有的,他將大夫人護在懷裡,大聲呵斥我:“做出這等事情還有臉面說話!還不快滾到祖宗牌位面前懺悔!”
我靜靜站在一旁,絲毫沒有理會歐陽安的怒火。
歐陽安轉頭看向大夫人,語氣溫柔地說道:“你不要動怒,這個畜生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孩子要緊,你不要氣壞了身子。”
大夫人在歐陽安的懷裡嚶嚶地哭着,時不時地用餘光瞥我一眼,歐陽安見我還站在屋裡不走,隨手拿過一個花瓶朝我砸來:“逆子!還不快滾!留在這兒添堵嗎?”
我閃身躲過了花瓶,裝作委屈地說道:“爹,我真的沒有謀害大夫人,您要相信我!況且大夫人現在因爲這件事動了胎氣,我怎麼好在這個節骨眼走呢,豈不是太沒責任心了?”
歐陽安眯着眼睛看着我:“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歐陽家沒有你這個畜生!管家,把族譜拿來,我要把這個狠心毒辣的東西剔除出去!”
我吃了一驚,我沒想到歐陽安竟然要把我從族譜中除名。
四姨娘也愣住了,只有大夫人在歐陽安的懷裡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笑容一閃而過,而後她抱着歐陽安懇求道:“老爺,妾身只是受了驚嚇,無礙的……”
這時,大夫人的貼身丫鬟跪在了地上哭
了起來:“夫人,您就不要再爲三小姐求情了,三小姐不顧您身懷六甲,屢次頂撞您,還設計謀害您,又剋死了三夫人,難保她不會克您啊……”
丫鬟的話一出口,歐陽安的臉色更加難看:“還不快把族譜拿來!”
管家看了我一眼,上前將族譜遞到歐陽安手裡,四姨娘連忙握住歐陽安的手,急切道:“老爺,三思啊!三夫人剛去,您就將三小姐趕出將軍府,不知道的人以爲咱們將軍府虐待三小姐,這對老爺在朝中的名聲不好啊……”
大夫人冷冷眯了眯眼睛道:“是啊老爺,況且三小姐明日要進宮接受封號啊。”
本來歐陽安已經被四姨娘說動了七分,可大夫人的話一出口,歐陽安立即推開了四姨娘的手,若是我謀害大夫人未遂這事傳出去,皇帝知道定會覺得我狠辣。
皇帝一向以仁愛治國,絕不會姑息這樣的事,所以他不但會處置了我,還會處置歐陽安,說他教女不善。
“把筆拿來!”歐陽安朝管家說道,他臉上的神色已經變成了決絕,“歐陽曉曉,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老爺,不可啊!”四姨娘不顧身孕要跪在地上,我一把拉住了她,四姨娘滿臉焦急地看着我。
管家拿過了硃砂筆,歐陽安正要往上面劃,水兒請的劉大夫到了,四姨娘狠狠鬆了口氣,立即將劉大夫請了進來:“老爺,大夫人的孩兒要緊!”
歐陽安本來要落筆的手放下了硃砂筆,轉而合上了族譜,大夫人的一雙眼睛都快淬出毒來了,就差一步她就可以成功將我趕出府去了!
劉大夫看到房裡的情形不對盤,一聲不響地跪在了地上給大夫人的手腕綁上紅繩,診起了脈,大夫人陰沉着臉,歐陽安在一旁握着她另一隻手。
過了一會兒劉大夫放下紅繩,朝歐陽安行禮道:“老爺,大夫人只是情緒波動太大才會引起不適,日後只要放寬心,好好料理,八個月後定能爲老爺產下麟兒。”
歐陽安聽了劉大夫的話臉色緩和了不少,而後又突然變得鐵青:“你剛剛說什麼?八個月後?”
劉大夫擡眸有些茫然地說道:“是啊,一般來說女子懷胎十月後便會臨盆,大夫人雖然受了驚嚇,但胎位穩當,不出意外是不會早產的。”
歐陽安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而我則微微勾起了嘴角,綻放出一抹嗜血的微笑:“這麼說大夫人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既然胎兒正常,那曉曉便
先恭喜爹了!”
歐陽安和大夫人是一個月前行房的,就算一次中的,也不可能有兩個月的身孕,所以歐陽安立即意識到——他喜當爹了!
躺在牀上的大夫人更是嚇得臉色慘白:“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懷孕才一個月,怎麼可能有兩個月的身孕?”
劉大夫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興許是我診錯了脈,容我再診一次。”
說着劉大夫又掏出了紅繩,這次他綁了四根紅繩在大夫人的手腕上,大夫人更是大氣不敢出,歐陽安的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劉大夫,劉大夫滿臉都是汗。
我看到他手指微抖,連紅繩都拿捏不住了,又怎麼能發現我做的手腳呢?
劉大夫正在診脈,門口榮媽媽帶着另一個大夫進來了,大夫人看到他神色緩和了不少,看來這個大夫應該是大夫人信得過的人。
劉大夫看到他如釋重負:“王大夫你來得正好,我今天有點頭暈,連脈門都摸不清了,要勞煩你幫忙了。”
這位王大夫穿得比劉大夫好很多,劉大夫對他也十分恭敬,想來王大夫應該是府裡極其有權威的大夫了。
王大夫點了點頭,重新綁了紅繩給大夫人看診,而後皺起了眉,又加了三條紅繩後,他的額頭開始冒汗:“大夫人,紅繩診脈容易出錯,我可否隔着帕子給您診脈?”
大夫人當然應允,不過她還是先看向歐陽安,詢問歐陽安的意見。
歐陽安點了點頭,王大夫深深吸了口氣,將一塊白色的帕子放在了大夫人的手腕上,而後臉色大變,他不可思議地看着大夫人。
歐陽安一直盯着王大夫,見他這種表情,更是氣得一把將王大夫的衣領拽了起來:“說!診出來的是幾個月的身孕!”
王大夫雖然是大夫人的人,可他更怕歐陽安,歐陽安將他拎小雞一樣地拎着,他早就嚇得肝膽俱裂,哪裡還敢隱瞞:“兩,兩個月……”
歐陽安彷彿受到了天大的打擊,他一把將王大夫扔到了地上,大步踏到大夫人旁邊,狠狠地抽了大夫人一個耳光:“你這個賤人!竟然受不住寂寞,揹着我偷人!”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大夫人的嘴巴都被打歪了,歐陽安還要再動手,可不知爲何他的身子突然朝後栽了下去。
管家連忙扶住他爲他順氣,同時吩咐一旁的王大夫給歐陽安診脈,王大夫立即上前搭上了歐陽安的脈搏,頓時臉色大變:“怎,怎麼會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