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動的,只聽到周圍突然響起了恐怖的“嗡嗡”聲,我朝身後看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後也多了一堆蜜蜂。
黑壓壓的蜂潮像海水一般朝着涼亭涌來,我臉色大變,白子墨笑得面色猙獰:“歐陽曉曉,本公子受到的恥辱,要你百倍償還!”
金子飛速地脫下外衫罩住我的頭,同時將我按在地上,她手中的寶劍揮舞得極快,蜜蜂撞上寶劍,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如同鋼鐵相碰,鏗鏘有力。
我蹲在地上,雙手時不時地灑出藥粉,一部分蜜蜂被我的藥粉碰到,立即掉在了地上。
藥粉雖然毒辣,但是蜜蜂實在太多,而且飛得太快,這些藥粉對它們來說如同杯水車薪,沒有太大的效果,而金子雖然用劍法撐起了一個屏障,將我和她籠罩在裡面,但估計也堅持不了太久。
怎麼辦?
就在我想辦法的時候,地面突然傳來了奇怪的聲音,我低頭看去,無數的螞蟻正從四面八方爬來,它們爭先恐後地朝我和金子涌來,毒藥圍成的保護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下去。
我心裡大駭,我知道白子墨的陣法厲害,但沒想到會這麼厲害,竟然可以隨意催動蟲蟻的力量。
我一股腦地將毒粉全都拿了出來,一手往地上撒着,一手朝空中拋着。
漫天的毒粉讓蜜蜂和螞蟻的攻勢緩和了不少,金子喘過一口氣,伸手拉住我的衣袖道:“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屬下先帶您離開!”
我點頭,這個時候也不是矯情的時候,我立即抱住了金子的腰肢,金子催動內力,正要帶着我突破重圍。
突然,白子墨的身影躍進了十里亭:“來了就別想走!”
白子墨的手受傷,不能催動玉笛,但是以玉笛作爲武器還是綽綽有餘的,他的笛子揮舞得十分好看,如同一條綠色的河流,綿延在金子的周圍。
金子一邊要驅趕蜜蜂,一邊要護住我,另一邊又要和白子墨纏鬥,一時間有些施展不開,漸漸落了下乘。
我躲在金子揮舞出來的保護罩中,時不時地朝着白子墨撒藥粉,白子墨因爲要躲避我的藥粉,無法將金子壓倒性地擊倒,他不由着急地喊道:“範雲謙,還不來幫忙?”
鍾傑扯住了範雲謙的袖子,朝白子墨道:“白少城主,瑞天凌很重視歐陽曉曉,不會看着歐陽曉曉陷入困境中的,凌皇府的人很快就會發現她不見了,咱們還是儘快撤退吧!”
白子墨已經和金子戰紅了眼,哪
裡聽得進鍾傑的話:“你們要是怕,就滾,本公子今日一定要給歐陽曉曉一個教訓!不把她打得滿地找牙,本公子這口惡氣出不了!”
範雲謙皺起了眉,他甩開鍾傑的手,抽出身邊的寶劍,加入了戰鬥中:“白兄,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範雲謙的算盤打得很響,白子墨可是白城的少主,他的價值遠遠在鍾傑之上,所以他立即選擇幫助白子墨,而不是聽鍾傑的意見離開。
鍾傑冷哼一聲,我看到他的脣畔蠕動,但是沒有發出聲音,不過我還是從他的脣形中辨別出,他說了兩個字:“蠢貨!”
鍾傑不再管他們,自己一瘸一拐,十分虛弱地爬上了遠處的馬車,吩咐車伕趕車離開。
白子墨和範雲謙看到了馬車離開,他們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憤怒:“沈雲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撇下我們!”
範雲謙點頭:“等她發揮完最後的價值,再教訓她也不遲!”
白子墨很是認同,兩人都聚精會神地將注意力放在了和金子的纏鬥中,戰鬥加入一個勁敵,金子的壓力倍增。
“撕拉”一聲,金子的袖子被白子墨的勁氣劃開,露出她纖細有力,潔白無瑕的半隻胳膊。
金子大驚,立即將胳膊放在了身後,白子墨手中的玉笛一滯,他看向金子的臉頰,微微張開了嘴。
“該死,你這個登徒浪子!”金子大怒,手中的寶劍突然掀起一陣巨大的氣勢,如猛虎下山般朝着白子墨和範雲謙揮去。
同時,她惱怒地衝着城門口的方向喊道:“二十九,你要是再躲在暗處看戲,我就回去告訴雨兒你看着姑娘受傷不出手,我看雨兒會不會理你!”
話音剛落,一隻燃火的箭從城門口的方向射向了十里亭,蜜蜂們一看到帶火的箭,立即害怕地往旁邊挪了挪。
二十九的身影從遠處趕來,他用十分無辜的眼神看着我道:“姑娘,屬下是來傳主子的口諭的,主子喊你回家吃飯!”
我嘴角狠狠一抽,立即怒聲道:“二十九,你真是好樣的!”
二十九委屈道:“姑娘,屬下也是剛剛纔趕到,適才屬下們正在裝火油,所以纔沒有現身!”
金子壓根兒不管二十九的說辭,她憤怒地轉身朝二十九瞪去:“還不快把姑娘帶走!”
二十九縮了縮脖子,立即吩咐人保護我。
範雲謙帶來的人根本抵不過凌皇府受過訓練的黑影,一眨眼的工夫,那些人就被黑影擊倒在地,範雲
謙見形勢不對,連忙抽身:“白少城主,小弟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急事,先走了!”
範雲謙見風使舵的本事很高,加上黑影一時間還沒衝破白子墨的陣法,所以憑着蟲蟻的掩護,他成功地溜走了。
而白子墨就沒那麼幸運了,沒了範雲謙的幫助,蜜蜂又被二十九帶火的劍雨驅散着,他很快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該死的,範雲謙,你真不是東西,本公子要跟你絕交!”白子墨憤怒地吼了一聲。
可是他的聲音還沒落,金子密集的劍氣已經呈半包圍的態勢朝他涌來,金子的兩隻眼睛充斥着紅血絲,劍法凌厲得如疾風暴雨,狠狠地刮在白子墨的身上。
白子墨完全是被金子壓着打:“喂,你這個女人,適可而止!本公子不過是劃開了你的一隻袖子,你有必要窮追猛打嗎?再說,你不是也隔斷了本公子的腰帶,讓本公子當面出醜了嗎?我們應該算兩不相欠,應當休戰!”
金子毫不客氣地朝他啐了一口:“剛纔你怎麼不這麼說,現在落了下乘就唧唧歪歪,堂堂的白城少主也不過如此,沒有男子氣概不說,還是個娘娘腔!”
金子本來就是個補刀小能手,現在白子墨惹怒了她,她自然不會嘴下留情。
白子墨聽到金子罵他娘娘腔,估計是觸犯到了他的逆鱗,他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特別難看:“男人婆,你說什麼?”
金子平常一直都在研習武功,很少在意穿衣打扮上花功夫,所以府裡也有不少黑影會開她玩笑,罵她男人婆,但自從其中一個黑影被金子狠狠教訓一頓後,再也沒人敢罵金子男人婆了。
現在白子墨當面罵金子男人婆,金子立即炸毛了:“你個娘娘腔,天天穿得那麼透,冬翎的清倌都比你好!”
白子墨一聽金子把自己比喻成小受,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男人婆,你天天盯着清倌,是不是沒人追,嫁不出去?”
金子反脣相譏,大罵白子墨不是男人,沒有小鳥,白子墨也不甘示弱,罵金子沒胸又沒腦,兩人不但動手,還動嘴,大罵特罵,底下一羣黑影全都看傻了眼。
我也是頭一次看到金子徹底炸毛,只見金子一邊照着白子墨的要穴猛戳,一邊嘴上罵得飛快,大有一副要將白子墨生吞活剝的架勢。
二十九一臉吃驚地走到我身邊道:“原來金子這麼恐怖,看來這個白子墨要完蛋了!”
我側過頭看向二十九,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是啊,某人也要倒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