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滿於現狀,將佟心雅按到離她背後一步的牆上,她的後背貼着牆,前面是藍天麟欺身而下的胸膛,剛纔他才穿上的襯衫不知什麼時候鈕釦都被扯開了。
“藍天麟,飛機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你要是再不去就晚點了。”佟心雅順利的說出了一個藉口,而剛好一陣陣鈴聲響起,“藍天麟,你的手機響了,手機。”
鈴聲不斷的響着,一遍又一遍,這是首鋼琴曲,悠揚在房間裡,雖然聽着挺浪漫的。
藍天麟凌厲的眉蹙起,似乎想到了什麼,接通了電話。
“喂,怎麼了?”他說的聲音很溫柔,一點也不像平時對待她和對待其他人的口氣。
她想電話那頭肯定是那個叫於雪的女人吧,記得上次他接通電話的時候也是這種口氣,這樣溫柔的他只有在對那個女人的時候。
佟心雅不想聽他們說什麼,或許也是她自己在逃避什麼,只是一味的對自己說,她並不關心藍天麟跟哪個女人的事情,他們只是過客。
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胸口有點悶悶的,心情很不爽。
她故意去浴室洗臉,將水開到最大,不去聽外面的對話聲,終於聽不到了,眼淚順在水裡流出,輕輕顫抖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
剛纔那個男人還和自己一起,現在就能和別的女人聊天,聽說那是他最愛的女人,所以不是她能夠吃醋的,不對,她不是吃醋,只是覺得這個男人過分。
她這樣安慰着自己,將臉蛋擦乾後出來,一副傲然的表情,看也不看藍天麟想要出去他的房間。
“洗好了?”她剛要打開門出去,就被藍天麟又抱回懷裡。
佟心雅低頭,擰緊了眉心,冷冷開口道:“放開我。”
她的冷漠口氣,他感覺到她心情很不好,將她轉過身,面對着他,深眸探究的看着她,不知道這女人突然這樣子是怎麼了?
“這次出差可能要四五天。”他對她說,像是要出門的丈夫告訴妻子他要去幾天,讓她不用擔心,等他回來。
佟心雅頭也不擡,眼眸看向別處。
“一路順風。”爲了能走出這個房間,她只有這幾個字對他說,其實她自己在後面加了幾個字,半路失蹤,希望他永遠也不要回來啊!
藍天麟剛想說什麼,那邊的手機又響起來,他有些不耐煩的神情,但還是過去接,佟心雅趁這個空檔,打開門就走了。
藍天麟看着半開的門,黑眸深邃,似乎這個女人生氣了,是爲了剛纔他接的電話嗎?難道這個女人愛上他了?邪惡的笑扯起在嘴角。
他就如來自地獄的撒旦,完美的五官讓人不敢隨意窺探,當他笑的邪魅的時候,心裡的算計就更深,被他看上的人會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幾天裡,佟心雅都過的十分安逸,除了跟藍天麟臨走的那晚,她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難受的睡不着覺外,後來的幾個晚上都睡的特別好,也放心的去溫泉池泡澡。
還好那天晚上他只做了一次,再加上事前都是輕緩的,身體還能承受的住,寶寶沒有什麼事情,這些天她都很注意調養,也天天泡泡溫泉,聽說有益身心。
這樣閒適的日子過得很快,算算日子,藍天麟會在這幾天回來,希望能晚些回來啊,她每天這樣祈求一遍,當然,最好不回來,但是不可能的事情。
坐在走廊陽臺上的佟心雅眺望着遠處堪藍的,這樣想着,每天都想着藍天麟能晚點回來,不過看到面前藍色的海想到的便是那個男人,他的名字裡也有一個藍字,藍色是乾淨的顏色,他卻是深沉的黑色。
“太太,下來吃飯了。”一個傭人來喚她。
佟心雅起身,出了這個走廊,一陣風颳來,一陣風鈴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她房間的,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
某些人總是自己欺騙着自己,心裡明明是在想着那個人,卻總是找各種藉口否認,才能順緩心裡的固執。
譬如她,也譬如他,都是固執的人!
—————
下午,鹿寒來了,帶了一些對身體有益的藥給她。
經他一輪番檢查下來,最後寶寶還是挺好的,她也高興的笑彎了眉眼。
“這是給你帶來的。”鹿寒將幾本關於嬰兒的書給她。
“謝謝。”看來他也是軟心腸的人,她說了一次本來是被拒絕的,不過還是帶來了,這男人,還真是的。
鹿寒站在窗戶前,一身休閒的服侍讓一米八多的身線顯得很好看,他跟藍天麟一樣,都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但他比藍天麟瘦了些,也沒有那種霸氣,但嚴肅起來還是讓人害怕的。
“他,明天就會回來。”鹿寒收拾着東西,提示了她這麼一句,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藍天麟。
剛纔還笑彎的眉眼頓時黯淡下來,嘟着小嘴嘆了一聲氣。
“爲什麼一定要生下寶寶?”鹿寒突然問道,他似乎有什麼事情,鳳眸裡是一片灰暗,剛纔還一直瞧着她的肚子發呆,不知道想的什麼。
“或許你不明白被拋棄的心情,我不會拋棄我的孩子,他是我的親人,是我的堅持,是我生命中的一切,如果他沒了,或許我也就失去生存的勇氣。”淡淡的,她說了這麼多真心話,對今天這個迷茫深沉的鹿寒有些憐憫。
被拋棄的心情?他怎麼不明白,他是別人口中別拋棄的私生子,那種心情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鹿寒低頭苦笑,再擡頭時已經一片清冷,不過佟心雅爲什麼會明白,他倒是有些奇怪。
“我走了。”孤寂的背影從別墅中一路走出去,他沒有讓司機送他,而是選擇一個人漫步。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佟心雅想到了一件事,有次她在廚房裡聽說傭人們討論上次藍天麟生日的那晚,有個女孩爲鹿寒跳入了前面的海里,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那個女孩他才這麼煩惱。
海邊的風很大,他一個人在空曠的海邊走着,一個人在這裡顯得那麼渺小,就像那天晚上,她跳入海里的時候,也是那麼渺小,他怎麼找也找不到,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害怕了,害怕失去她,害怕再也見不到她,害怕再也聽不到她念唸叨叨的聲音。
剛纔佟芯悠那女人說的話,一遍遍迴盪在他的耳邊,“或許你不明白被拋棄的心情,我不會拋棄我的孩子,他是我的親人,是我的堅持,是我生命中的一切,如果他沒了,或許我也就失去生存的勇氣。”
如果沒有了他,或許我也就失去生存的勇氣,這句話深深的刺痛在他的心口。
那個瘋丫頭現在的心情該是這樣的嗎?
失去了孩子,他失去了一個孩子,邪魅的鳳眸裡一片黯然,似乎還有一層水霧,海風吹來,一顆晶瑩吹落在風中。
他現在的痛應該一點也不算什麼,那個瘋丫頭躺在醫院已經幾天不說話了,失去生存的勇氣,她現在就是那樣的吧!
他卻束手無策,這是他犯下的罪,讓一個好好的女孩變成如今那幅模樣,不是不愛她,只是不能愛。
“不能愛你啊!傻瓜!”痛苦的嘶吼消失在海平線上,男人的步伐邁的沉重。
第二天晚上,她吃過晚飯後,藍天麟還沒有回來。
她並不是在等他,而是鹿寒告訴她那個男人今天回來,結果還沒回來,所以感覺鹿寒的消息不準確而已。
一直入了夜,月亮高高的掛起,圓圓的,她就躺在走廊上,聽着大海澎湃的聲音,欣賞月亮,數着閃爍的星星。
不知不覺中,她就躺着睡着了,海風吹來冷了,縮了縮身子,旁邊有個溫暖的發源體,她就往那裡靠近些。
藍天麟看着懷中的女人,低低的笑了一下,俊顏在昏黃的燈光下動人心魄。
這女人,怎麼這麼缺心眼,明明身體不好,還躺在這裡給睡着了,不知道他不在的這幾天,是不是也有這樣子不小心的給睡着了。
輕輕的將她放到塌上,蓋上被子,他自己進了浴室洗澡,幾天來忙碌的趕行程,都沒有好好休息一晚,只爲了快點回來,不知道這次出差他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心情,只想早點結束工作,回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