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別說這樣的話，奴婢怎麼能在後宮裡待着呢？要是奴婢進入後宮的話，後宮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阿影說道。
雲若染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答纔好，不過她說的話還真的是很有道理的，要是她進入了後宮，後宮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有人想要害她她都可以自己解決，還能讓對方死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想想就可怕。
“你這話莫名讓我想到了以前的一個朋友。”雲若染有些感慨。她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過那個人了，現在突然想起是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要是那個時候她真的和顧石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是不是就會有完全不同的故事了？
要怪就只能怪她的心裡沒有辦法放下，要是她能放下的話，現在不就已經暢意江湖了嗎？
“什麼朋友？難道說是顧石？小姐居然還當他是朋友嗎？”阿影覺得奇怪，顧石不是因爲她不肯救不肯說好話纔會被皇上殺的嗎？
怎麼現在她還有那麼一些後悔的意味？
“的確是朋友，這一點我不想否認。至於他做的那些事情，我當然也是深惡痛絕的。我根本就不需要他爲我做那些，我想我當初說得很清楚了。只能說他讓我覺得很失望。”雲若染說道。
“還以爲小姐你多少會因爲他的舉動而覺得感動呢，沒有想到小姐你心裡居然會是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因爲奴婢和小姐的心態不一樣吧，所以反倒是很欣賞他那樣的行爲，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因爲他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雲若染聽到這裡，只覺得自己的心裡一酸，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在顧石的心裡很重要，他甚至都想過要爲了自己放棄所有的仇恨，然後兩個人遠走高飛。
但是雲若染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他。這樣的事情是沒有辦法強求的。她可以將顧石當做自己的朋友，但是這不說明她不怕顧石的爲人。
“我其實很怕他。我也可以承認我很怕你。是真的害怕。我知道他手上有多少人的血，你我不清楚，所以就還好。但是顧石……他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還說是因爲我殺的，我沒有辦法接受。”
“這一點的確是。我雖然覺得他那麼做值得欣賞，但是也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在你的眼中就是濫殺無辜。而且你肯定還會覺得他殺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吧。所以他其實一點都不聰明。”
雲若染點頭，“沒錯。如果他殺的都是想要害死我的人，給我帶來很多傷害的人，我絕對會覺得很感激很感激。但是情況你也看到了，那麼多的人，都是無辜的人，最重要的那幾個，他連碰都沒有碰。”
“所以我纔會一直都覺得他根本就沒有那麼喜歡我。或許只是因爲他沒有辦法對君玉衡動手，所以纔會將自己怒氣都發泄在那些人身上。他想要帶走我，或許只是因爲他覺得我對君玉衡來說很重要吧。”
雲若染說到這裡還一愣。她剛纔好像還不是這樣的想法吧。怎麼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
她剛纔還在想，或許顧石是真的喜歡她，自己和顧石一起暢意江湖是個不錯的事情。
可是一轉眼，好像一切都有了新的解釋一樣。
“原來你是這麼看的。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對。他應該沒有那麼喜
歡你，不過就是想要藉助你發泄一下心裡的仇恨吧。覺得帶走你就會讓皇上發瘋，所以纔會想要帶你走。但是……至少他對你還是尊重的吧。”
“嗯。”雲若染點了點頭，這一點她沒有辦法否認，顧石的確還是尊重她的，自己要是在他身邊說不定還能讓他剋制自己那顆殺戮的心。
但是現在不管是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說什麼都沒有辦法回到過去了。
她早就已經沒有了重新選擇的權利，所以現在纔會在這裡。
“好了，不說這些了，一會兒奴婢去幫小姐你打聽一下那個人究竟是誰，今天皇上似乎下午的時候還要見秀女呢，不知道小姐你打算怎麼辦？”阿影問道。
其實雲若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麼辦。但昨天就已經想好了自己要假裝不想進入後宮（其實這個也不需要假裝，因爲她原本也是不想要進入後宮的。）所以今天在去見君玉衡的時候應該稍微波折一些。
君玉衡不是也說了，要是沒有她就不會見這些秀女嗎？所以她到了最後肯定還是要去的。就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繼續抓住他的心了。
昨天的效果其實還是不錯，至少沒有讓君玉衡覺得她和雲若染有什麼相似的地方。他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應該會想到雲若染，不過——
不會當做是同一個人吧？
這點還是讓雲若染覺得欣慰的。
上午的時候，冬兒和雲若霜都沒有出現，這讓雲若染還有些不自在，不知道究竟是不想來了呢，還是在醞釀什麼大招。
她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些怕怕的。
怕也只能是怕了，在不知道對放究竟想要玩兒什麼把戲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姐，奴婢剛纔出去打聽了，昨天爲你說話的人叫做蕭白芷，是戶部尚書家的庶女。所以纔沒有人去巴結的，這裡的人未免也太勢力了一些吧。不過都是新入宮的秀女，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會怎麼樣呢，就已經開始這麼做了。”阿影說得忿忿不平。
“其實這樣的情況又不少見，你就不要奇怪了吧，反正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她沒有人巴結的話，不是正好就能和我一起嗎？”雲若染說道。
“小姐真的想要找她？不是吧？她一個庶女，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才能或者是吸引皇上的地方，根本就不會得到皇上的寵愛。難道小姐自己不知道這點嗎？小姐你要不是有這張臉的話，不也什麼都不會有嗎？”阿影覺得奇怪，她就算是要找自己的合作伙伴，怎麼說都應該找一個稍微有勢力一些的吧。
找這麼一個人不是和自己之前的情況一樣了嗎？
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剛纔不是也說，說不準誰之後會得寵不是嗎？你怎麼就知道她一定沒有辦法得寵呢？我倒是覺得她很有可能會得寵呢。說不定還會是第一個得寵的人。”
“小姐你說這樣的話才奇怪吧？她究竟是有什麼樣的本事能第一個得寵啊？奴婢怎麼都不覺得，根本就看不出來她會得寵啊。還是說……小姐其實你知道皇上的口味是如何的？”
雲若染愣了一下，其實她剛纔不過就是隨口一說而
已。她覺得自己就算是去找那些人做自己的朋友，那些人也不會看得起她的吧？
“你說我要不要去試驗一下，我覺得我現在出去肯定不會有任何人想要和我說話，想要巴結我。但是等我們再次去見了皇上之後就不一樣了。”雲若染說道。
阿影撇嘴，“這是當然的了。現在她們還不知道小姐究竟是什麼人物，不知道小姐在皇上的心裡究竟有多重要，但是等見到皇上以後，皇上肯定是處處會幫着小姐你說話，恨不得能將小姐你捧在手心裡，這些勢利眼當然就會立刻就貼上來了。”
“我覺得我得先看看她是不是願意和我成爲朋友，昨天的事情我還沒有正式和她說謝謝呢，我覺得我這會兒就過去說個謝謝好了。正好可以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我要找到的人。”雲若染說着，就從自己的首飾盒子裡拿了一樣東西出來。
“小姐要送東西？”阿影看到她拿了東西出來，似乎還有些不捨得，畢竟都是公子給的東西，雲若染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隨便拿一樣東西有多貴重。
“你覺得我送了她就會要嗎？那樣的話她不就不值得結交了嗎？”雲若染笑道，“不過就是一個試驗工具而已，我不過就是想要找個藉口。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不想留在這裡的。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結交朋友不是？”
“也是啊。就算是小姐你給她了，她也不一定能要。那小姐還是先去問問吧，要是到時候皇上那邊想要見秀女了，小姐可就不好找到理由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了吧？”阿影說道。
“這倒是。你居然說了我的腳有傷嗎？這就算是一個理由了，我走路的時候小心一些就行了。反正昨晚君玉衡不是也聽到了嗎？這個當成是理由還不錯，都要謝謝你爲我想了這麼好的一個理由了。”
昨天阿影說的時候，雲若染還覺得奇怪，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說起這個，但是現在看來果然是有先見之明的。如果不是她那個時候和昨晚都這麼說的話，雲若染想要臨時給自己找到一個理由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我還真的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作用，不過小姐你能用到就好了。一會兒我去給小姐領吃的，小姐一個人在心裡一定要小心纔是。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奴婢可不好交代。”
“我還以爲你真的能隨時隨地都在我身邊呢，結果你還是需要去領飯的。不過沒有關係，有你去我纔會吃得放心。你也不要擔心我了，沒人給我的飯菜裡下毒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的。”
雲若染纔不覺得自己需要那麼多的擔心。她倒是希望自己到了後面可以讓清風完全放心。
只是她自己都不覺得自己能做到。
她走出了房間，在人羣裡看到了蕭白芷，然後就走了過去。
“蕭姑娘，對吧？”雲若染禮貌地和對方打了一個招呼。
“怎麼了？”蕭白芷似乎還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湊過來。
“昨天的事情，還想要謝謝你，那麼多人都沒有要幫我講話的意思，如果不是你的話，還不知道那兩個人要糾纏我多長的時間呢。”雲若染說道。
“沒有什麼好感謝的，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我之前的確沒有在這裡見到過她們。”蕭白芷輕柔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