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夜看了一眼門口,看見門口站着幾個人,個個手中都拿着鐵鏈,守着大門。
她下意識地看向墨子淵:“不能進去?”
“不可能闖進去!”他面色頹然,卻死咬着牙,盯着那扇緊閉的門。洛子夜卻管不得那許多,直接便打算闖,墨子淵飛快地伸手拉住她,怒吼了一聲:“不能進去!”
他這樣疾言厲色,洛子夜倒是怒了,扭頭便是一吼:“爲什麼?不進去難道由着他被打死嗎?”
她盯着墨子淵的臉,而墨子淵那張俊秀的臉上,滿是怒火。看着洛子夜道:“你看見門口七個人沒有,他們手中都握着鐵鏈,七個人就能組成一個陣法,進了陣法之後,你未必能出來。更重要的是,按照祖訓,陛下是要受三百杖,可若是門口有人施救,他必死!”
洛子夜呆住了。
所以按照墨子淵的意思,就是如果不硬闖,三百杖之下他還可能活,可要是硬闖……他一定會被打死,老太太若是真的要打死他,鐵棍對着頭部,不需要三百下,怕是幾下就……
她覺得腦子特別亂。
半晌之後終於想到一個突破口,道:“他不能反抗嗎?以他的身手,老太太或許不是他的對手!”
“他反抗,你以爲你和閩越還能活着離開千浪嶼?你知不知道這島上有多危險?有多少機關陣法?你剛剛纔從蕭牆的毒下醒來,你眼下使得上多少力氣打鬥?”墨子淵似乎不想繼續跟洛子夜廢話,卻是又吼了一聲,“好了,你趕緊走吧!半個時辰之內,你要是還在島上,長公主動了怒,以你眼下的身體狀況,怕也是……你不要辜負了陛下的犧牲!”
墨子淵這話一落,洛子夜閉了眼。
沉聲問:“所以,眼下的情況,是我們硬闖,他必死。而我們不闖,他若是受得住三百杖,也許還能活,是嗎?”
“是!”墨子淵點頭,又看了一眼洛子夜。
他真是不明白,陛下到底是被什麼迷了心竅,洛子夜的死活到底跟陛下有什麼關係。她是鳳無儔的女人,心裡惦記着的也是鳳無儔,陛下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他正打算趕洛子夜走。
洛子夜睜開眼:“那我不能走!”
“你說什麼?”墨子淵懷疑自己聽錯。
她偏頭看了他一眼:“不確定他平安無事,我不會走!”人家爲了救她,差點把命搭上,對方生死未明,她卻馬上離開,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墨子淵盯了她一會兒,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雖然淡淡的,容色卻很堅定,最終他扭回頭沒有再看。他眼下更操心主子的安全,至於洛子夜,隨她的便吧。
“告訴我,軒蒼的先皇是怎麼死的?”她想知道,軒蒼墨塵今日會不會有事。
墨子淵愣了一下,似並不想說。但半晌之後,他終於闔上雙眸:“這是軒蒼皇室的秘密,本不該告訴你。可都到這時候了,若陛下有個好歹,你也會知道。先皇……先皇當年就是被杖斃在這屋內!”
洛子夜霍然擡首……
而屋內。
軒蒼墨塵此刻,正趴在受杖邢的長凳上,背上血肉模糊,地上也全是血。兩邊行刑的人,手中的鐵棍狠狠地落到他背上,那是往死裡在打!他一張溫雅的臉上,全是汗珠,脣跡是血,杖刑之下,鼻子裡頭都嗆出血來,看起來極爲狼狽!
“九十八……”
“九十九……”
老太太在邊上站着,眼睛上頭雖然纏着布條,但也能聽得出他嗆咳到口鼻裡都是血的聲音,然而她怒氣未消,厲聲吼道:“給我打!往死裡打!”
“是!”她這一聲落下了,行刑的人更不敢懈怠,下手的動作更重!
下完這一道指令後,她冷笑了一聲:“軒蒼墨塵,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他趴在長凳上,胳膊伏在上頭,幾乎快失去了意識,卻還是咬緊了牙關:“請皇姐放她走!”
“我已經讓她在半個時辰之內離開了!”老太太語氣更加冷厲。
他卻搖搖頭,語中還有了幾分笑意:“她不會走的,我安全之前,她不會走。我瞭解她……半個……咳咳……半個時辰之後,她若還在,也請皇姐放她離開!”
“砰!”
老太太憤怒之下,劈手奪過了下人手中的鐵棍,狠狠一棍子,打在他的背脊上。
“咔嚓!”一聲,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但他也沒喊疼,卻驟然吐出去一口血。
老太太卻尤未消氣,又是幾棍子下去,怒吼道:“你是不是忘了,從小我教過你什麼?太傅教過你什麼?身爲皇帝,要以軒蒼百姓爲重,以蒼生黎民爲重。爲了一個洛子夜,你就不要命了?你就把祖訓忘到九霄雲外了?你就把你自己身上帝王的責任都丟得乾乾淨淨了?這時候你竟還惦記着他,你這是要氣死我!”
她這般吼着,軒蒼墨塵也未曾說話,默默承受着。
咬着牙,閉着眼,卻還是有血,一口一口地嘔出來。那臉上,地上,全是血,早已看不見絲毫溫雅公子的風度。
半晌之後。
她聽見他微弱的聲音:“皇姐,我愛上她了。我的愛,註定不能用家國來衡量,可……這能用我的命來衡量。”
他這話一出,老太太手一顫,手中的鐵棍險些滑出去。
卻舉了半天,沒再落下去。一旁的下人們,看着他背後的錦袍已經破破爛爛,血全部都浸了出來,地上也都是血水,幾乎到蔓到那門口去,忍不住開口道:“長公主,想必陛下已經知道錯了!這個刑室,兩百多年來,已經摺了我軒蒼兩位皇帝,今日斷不能有第三位了!”
尤其,他覺得陛下怕是撐不了幾棍子了。
老太太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纏着布條的眼睛,卻有淚水沿着臉頰滑了下來。將手裡的鐵棍,丟給旁邊行刑的下人,她似乎累了,嘆了一口氣:“繼續打,三百下,一下都不能少,這是祖上的規矩!”
說完這話,她轉過頭,背對着這邊站着。
下人們對視了一眼,心裡也是明白了,接着再打,下手便輕了許多,不再是幾乎一下下去,都能要人命的打法。可縱然是輕了許多,那鐵棍落在身上,也不是兒戲。
然而軒蒼墨塵,也已經明白了:“多謝皇姐!”
不再往死裡打,已經是皇姐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祖訓不可違。
……
洛子夜和墨子淵在外頭,等了快半個時辰,屋子裡頭棍棒的聲音,終於是停下來了。
他們兩人心中都是一急,這時候門也開了。
老太太從裡頭走了出來,而從她身側看過去,洛子夜看見了一地的血,這令她心頭一跳。驟然回眸看向老太太,老太太這時候,臉上已經沒有淚了,神色如冰,開口道:“我軒蒼瑙執掌千浪嶼十年,第一次見着如此不守規矩的東西!按照祖訓,三百杖已經打完!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
“是!”門口守門的七個人,同時點頭。
她說完這話,墨子淵便很快地往屋內衝去,洛子夜也打算衝進去。
卻驟然被老太太伸手攔住,洛子夜擡頭看她,道:“我知道你讓我半個時辰之內離開,否則你就想殺我,現在半個時辰已經過了,我身上的毒剛剛解,這時候怕也打不過你們,你先讓我進去看看我的救命恩人怎麼樣了,隨後,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她這話一出,老太太倒是笑了,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沒有絲毫溫度。也沒回洛子夜這話,只是冷聲道:“他說的倒不錯,你不會走!我問你,跟你一起來的那個人呢?”
“他帶着東西先離開了!”洛子夜盯着她。
老太太沒再多話,也不再攔她,負手離開了。
洛子夜這時候也顧不得她,飛快地奔入屋內,縱然在外頭的時候,已經看見了滿地的血水,但這時候看見眼前的場景,洛子夜還是嚇了一跳!他背上全是血,幾乎已經分不出哪是衣服,哪是血肉。
地上全是血水。
而此刻,他人正趴在長凳上,臉上亦全是血,人已經沒了意識。
墨子淵這時候便是慌亂不已,匆忙握住軒蒼墨塵的脈搏診斷,但整個人卻是不停的發抖,不停的抖,根本沒辦法診斷。洛子夜很快地上去,手掌落在對方的肩頭,一貫不正經的聲音,這時候聽起來很凝重:“冷靜些,現在只有你能救他!”
她這話一出,墨子淵怔了怔,擡頭看了洛子夜一眼,才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診脈,卻發現脈息很微弱,若不仔細探,根本就沒有。
他瞠目欲裂,立即站起來,飛快開口道:“你們!快,擡着陛下到我屋內!”就只剩下一口氣了,希望陛下能撐過這一關!
……
千浪嶼,海邊。
大家都在等着上頭的人下來,這一兩日,他們在下頭釣魚,和果果鬥嘴,可詭異的是,在海上的時候,大家每天也是幹這個,一直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偏偏這才一天一夜,他們就覺得度日如年。
Wшw. TтkΛ n. CΟ
澹臺毓糖掃了一眼蕭疏狂:“你說,要不然我們上去看看?”
這都上去一天了,也不知道他們出什麼事沒有。
蕭疏狂皺着眉頭,在邊上站着,嘴裡叼着一根野草,這時候聽澹臺毓糖這麼一說,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是忍不住了,站直了身子,“呸!”的一聲,將嘴裡的草吐了出來。
開口道:“老子等不及了,管不了走那麼多了,上去看看吧!”
“走!”雲筱鬧立即湊了上來。
他們正說着,果果卻忽然飛走了,對着山道,尖着嗓子道:“下來了閩越,閩越下來了!”
它正說着,閩越就已經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內,他什麼話都沒說,直接便將手裡的妖蓮,丟給雲筱鬧拿着,然後轉過身,拿紙筆寫密信。
……
雪山之上。
一隻雪白的貂兒,飛快地在半空中穿行。而此刻,攝政王殿下手中,正握着寒冰鏈,極快地揮出去。可那貂速度奇快,幾乎超過了正常人的速度。並飛速地往一處雪峰而去!
鳳無儔緊追不放。
木汐堯在後頭跟着,可在看見那冰貂,跑得是雪峰的方向,她飛快地道:“師兄,那邊不能過去!那邊的雪堆得極高,卻並不穩,你追過去很危險,只要不小心撞到了雪峰上,那邊是會雪崩的!”
他聽了,魔魅的聲線,冷沉傳來:“今日抓不住這東西,日後怕是不好遇了!”
他話音一落,便躍了過去。
然而他的身體和武功,因爲寒毒的緣故,在雪山上到底發揮有限。這幾日下來,內傷早已被牽動,眉宇中也有一股黑氣。可他絲毫未曾懈怠,速度甚至更快!
“咻!”的一聲。
他手中的寒冰鏈,飛了出去。對着那冰貂,可那冰貂也極爲機靈,往後一躲,那尾巴在雪峰上一掃,雪花便對着鳳無儔的方向,飛了過來。
他揚手,內息拂動,雪花便在半空中激散而去。
可,就在這時候,那冰貂驟然張開獠牙,對着木汐堯攻擊過去!木汐堯一怔,正要出手,可這時候,鳳無儔手中的鏈子,已經甩了過來!
“嗤!”的一聲,這一次,終於是將那冰貂套住了!
然而,它並不是個老實的東西,被捆住了之後,依舊拼命的掙扎,猛烈的撞擊。縱然一頭,扎入雪峰之中,這下……
原本就不牢固的雪峰,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木汐堯瞠目欲裂:“師兄,快跑!要塌了!”
可這時候,鳳無儔正在雪峰之下,就是要跑,也來不及了!他霍然擡手,手中的鏈子,飛快地旋了幾圈,便將那冰貂徹底捆住,落入他手中,同時驟然一陣氣血上涌,就在這稍稍不能提氣的當口。
那冰貂張開獠牙,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師兄!”木汐堯驚呆了,冰貂的牙齒是有劇毒的!
鳳無儔這時候也管不得這許多,雪峰已經對着他的方位崩塌過來。他二話不說,將捆好的冰貂,對着木汐堯擲了過去,擡起手,內息揚起,一掌送木汐堯和冰貂後退數十丈!
“將東西交給她!”
木汐堯瞪大眼,身體急速後退,便看着那雪峰傾倒,將那人埋了進去!
“師兄——!”
“轟隆隆!”
“轟!”
那雪峰足有一座山峰那麼高,傾倒之下,便是一陣地動山搖。木汐堯退了數十丈之後,“轟”的一聲,砸落在地上,那冰貂已經被捆好,這時候也是跑不掉了。
但是她看着眼下不斷傾倒的雪,最終那雪似乎埋了一切。
她忽然慌亂起來,連滾帶爬地跑過去,那邊全部都是雪,堆得很高,足足堆起來十米之高,她已經不知道鳳無儔會被埋在哪裡。
他有內傷,有寒毒,又被冰貂咬傷。
他也許……
不!他不會死在這裡。
她縱然一直在安慰自己,憑藉着記憶裡,他似乎站立過的位置,拼命地刨雪,希望能將他挖出來。雪峰崩塌,那麼多,那麼高的雪……
她不斷地刨,手在雪上磨出了血水,眼淚也不斷地往外掉:“師兄!你不會有事的,師兄!”
“不會有事的!”
多日以來,一直壓抑着的感情,這時候終於爆發。
師兄……不會有事的。
而這時候,閻烈也終於帶着人,追了上來。看着地上已經摔暈過去綁得很好的冰貂,又看了一眼木汐堯的方向,驟然就明白了眼下的情況,他終於也慌了。很快地跑過去:“王……”
他們一行人開始在雪地裡搜尋,從黃昏一直挖到晚上,也並沒看見人。
木汐堯跪在雪地上,那手上全是血,眼神空洞,瘋了一般在地上刨雪:“我看見他在這裡,他那時候就在這裡!他……”
“汐堯小姐您冷靜一點!雪也許將王衝到其他的地方去了,您一直盯着這個位置挖,也無濟於事!”閻烈吼了一聲,將她拉了起來。
木汐堯卻很快地揮開他:“你說的對,他也許被衝到了別處,我再看看別處!”
說完這話,她又去別處刨雪。
閻烈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低下頭。而就在這時候,他看見自己面前的雪,忽然動了動。他一驚,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探,便見着一隻手,從雪中探了出來。
他之驟然一喜:“在這裡!王在這裡!”
旁邊的人趕緊一起,將人從裡頭拉了出來。而鳳無儔這時候,身上都攏了一層寒霜,因爲冰貂的毒,脣早已變成黑色,眉毛上頭都是冰霜。木汐堯這時候更是瘋了一般衝過來,抱着他就哭了起來:“師兄!師兄!”
“咳……”鳳無儔咳了一聲,將她推開。
閻烈立即拿出藥丸,喂他服下:“王,縱然不知道冰貂是什麼毒,但這藥可以緩解許多毒藥的毒性!”
鳳無儔頷首,並沒說話,在原地靠了一會兒。
木汐堯這時候喜極而泣,道:“師兄,以後別這樣了!冰貂的效用,不過是增進武功罷了,何須你這樣拿命來冒險,這對洛子夜的生死,也沒影響,何必……”
“不!”他沉聲打斷她,闔上眼眸,似乎順了一口氣。纔開口道,“你不明白,在她眼中,有尊嚴的活着,比活着兩個字更重要!若她能早日運用她體內的內力,也將少有人能欺她,那於她而言就是獲得尊嚴。何況,這是亂世,她若不早些強大,豈會不影響生死?”
他這話一出,木汐堯哽了一下,也平靜下來了。
她擦了一把淚,也不再說這個了,只是道:“師兄,我以爲,我以爲……”
以爲他死了。
她沒說完,他卻明白她想說什麼,嘴角淡揚,那是蔑然的弧度,冷沉道:“孤沒那麼容易死,區區一座雪山,區區冰貂,就能要了孤的命?”
他此言一出,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從來便是如此傲慢霸凜,冰貂和雪峰,他看不進眼中,也是正常的。
話音落下之後。
他便坐起身,運功,打算將體內冰貂造成的毒素,都排出去。這時候所有人都不敢打擾他,閻烈默默地起身,走到遠處,見那暈過去的冰貂拎了起來,裝入袋中。
快天亮的時候。
“噗——”的一聲,鳳無儔驟然吐出一口黑血。
他魔魅的瞳孔睜開,掃了一眼自己被咬傷的手,輕輕一按。再出來的血,已經是紅色。想必自己體內的寒毒,對冰貂的毒,也有一定的剋制作用,所以才能如此順利地將毒排出來。
他收了手,打算起身。
而這時候,又是一隻海東青飛了過來。他便未動,等着閻烈拿到消息之後,過來稟報。閻烈將消息取下來,一掃,驟然頓住。很快地將那密信,往自己袖中一收。
可擡眼之間,見鳳無儔正盯着他。他皺了皺眉,道:“王,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消息,您還是回去再看吧!”
王身上寒毒未消,又在雪中埋了半天,好不容易冰貂的毒才排出去,他實在是擔心王看見這消息之後,會出事!
“給孤!”從閻烈的臉色,他就知道這消息怕是有古怪。
他伸出手。
閻烈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不敢違抗他的意思,將密信遞了過去。並閉上眼,開口道:“閩越說,太子已經無事,此刻還在島嶼之上,他們正打算營救。以及,太子在千浪嶼,打算拿命換嬴燼的藥。並且他想讓您知道,他對嬴燼只是朋友之誼,並非男女之情。而他以爲自己要死,閩越問他是否愛過您,他說從沒愛過,就連喜歡也不曾,對您不過是感激罷了。閩越也問他是否一直是在利用您,他答不上來……軒蒼墨塵也攪合了進來……”
他說完,鳳無儔也看完了。
看完之後,他忽然沉默了。卻驟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幾聲。便又是一口黑血,咳了出來!
閻烈嚇了一跳:“王!”
“師兄!”
他微微擡手,示意他們不必動。便站了起來,將密信收入袖中,一句話都沒說,率先往山下走。
閻烈有些擔心地看着他的背影,正想開口。
卻忽見他腳步頓住,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告訴閩越,孤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洛子夜若問起,就說……這件事,他不會告訴孤!”
“王……”閻烈一愣,所以王這是打算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切如舊是嗎?
“不必說了!沒愛過也好,不喜歡也罷,利用就利用,孤不在乎!”他說完這話,大步離開。
那背影在寒風中,卻極爲蕭索。
閻烈嘆了一口氣,看着那背影,那是真的不在乎嗎?怕是已經快窒息了。
------題外話------
大家新年快樂!大年初一第一天,哥沒出去浪,還多寫了一點兒表示祝賀,你們很開心有木有?藍後,軒蒼寶寶說:沒有月票,朕要死了……
臭臭說:沒有月票,孤要窒息了……
山哥說:沒有月票,你們一定是不愛我了,朕這麼愛你們,你們卻這麼無情,那朕就請假幾天,和你們一樣過年去了,好想打麻將,好想出門浪,好想去玩……
ωwш▪ тт kǎn▪ c ○ 你們看着辦吧,哼╭(╯^╰)╮寶寶不開心了,寶寶有小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