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肯說,也不是不可說,只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事情的重點並不在這裡!”洛子夜瞪大眼看着他,心裡覺得非常累,自己活得就像夫管嚴,這樣的人生到底還有什麼尊嚴?可這事兒吧,又的確是她有問題在先,讓她想硬氣也是硬氣不起來。
他聽了這話,嘴角微微扯了扯,卻沒令人感到笑意,有的只是令人屏息的怒意。
伸出手,鉗住她的下頜,那張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驟然逼近,讓洛子夜剋制不住地嚥了一下口水,他魔魅冷醇的聲,帶着幾分森然冷意,緩緩地道:“重點不在這裡,那洛子夜,你覺得重點在哪裡?”
重點,在她跟龍傲翟拉拉扯扯,衣衫不整地躺在牀上嗎?
這般一想,他眸中的怒焰,驟然更重了幾分,看洛子夜的眼神,令她覺得他幾乎就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洛子夜伸出手抓住他扣着自己下顎的手腕,哆嗦着道:“鳳無儔,要不然你先告訴爺,爺和龍傲翟發生什麼事情了沒有?”
她覺得這個纔是事情的重點!
他聽了這一問,那面色驟然又沉了幾分,陰測測地問:“那麼,你是希望發生了,還是希望沒發生?”
洛子夜驚悚搖頭:“當然希望沒發生!那你這麼說的話,應該就是沒什麼事兒了?”
也是,要是有什麼事兒,這會兒一定得鬧出人命來!她說出這句話之後,看他並沒有反駁,便也等於是默認了她這句話,於是她立即壯了膽,很快地道:“既然沒發生什麼事兒,你還擱這兒堵着爺幹啥?看你那樣子,爺還以爲怎麼地了呢,快放手,讓開!”
她這樣一幅隨意的態度,更是令他怒氣高揚。他魔瞳沉斂,盯着她那雙桃花眼,一字一頓地問:“不錯,這一次的確是沒發生什麼。可倘若,孤知道消息太晚呢?倘若,發生了呢?洛子夜,你防備孤的時候,倒似乎防狼,防備其他人,就這樣隨意鬆懈?”
他幾乎每一句都帶着火氣,似乎一隻暴怒的獅子。
洛子夜盯着他那雙魔瞳,對視了幾秒鐘之後,她方纔纔出來的那點理直氣壯的模樣,又立即消失了,支吾着道:“可,爺也就只一次而已啊,爺以後會小心的,這一次左右也沒發生什麼事,就當是個教訓可好?”
說到這裡,洛子夜也算是意識到了,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喝酒千萬要有度,千萬不能在外頭爛醉如泥,如果一定要喝,起碼身邊要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在你喝醉的時候,把你送回家並保證你的安全。一個人在外頭喝得酩酊大醉是作死,與人同行,全都喝醉也是大忌。鳳無儔說的沒錯,要是他發現得晚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兒呢!
看她面上除了懼意之外,終於多了幾分愧色和知道她自己做錯事的表情,他冷沉的面色終於好轉了幾分。而洛子夜,看他面色好轉,知道估計能和平解決,眼珠一轉,盯了一眼泡着自己的這一桶冷水,驟然打了個噴嚏!
他眸光一凝,很快地伸手,將她從冷水裡頭拎了出來,頭也不回地吩咐閻烈:“送熱水進來!”
“是!”門外的閻烈很快的點頭,心裡也明白這件事情大概是過去了。
然而睿智如攝政王殿下,此刻也並未注意到埋在他懷中的洛子夜,奸詐的小表情。並且是要拿王府上下這麼多條人命,來打賭!這……
他一個字出來,似覺得喉頭艱澀,說不出話來。
而嬴燼這時候倒是笑了,輕飄飄地道:“怎麼?是不敢賭?還是賭不起?”這話裡頭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似乎並不在乎自己這話之後,蕭疏狂會拿出什麼答案來。
而蕭疏狂蹙眉道:“拿我的命去賭我妹妹的良心,這可以,畢竟是我選擇相信她。可是這件事情跟煜成王府上下,那麼多條人命,根本沒有絲毫關係,你……”
“你來的時候,你妹妹已經被送走了吧?而且是派了神機營的人護送,有你的命令,蕭疏影又是你的親妹妹,他們一定會拼死相護。我若是要殺她,就必然要動護送她的那些人!小夜兒知道了,當然會很不高興,畢竟你們神機營的這些人,在她眼中,都是如同兄弟家人般的存在。你既然都做出了這樣的舉動,我自然也不會再派人去追殺她,殺了神機營的人,令小夜兒不高興!”他似乎並不在乎蕭疏狂想說什麼,就這麼自顧地打斷了對方。
蕭疏狂一愣,仰起頭看向他。
而很快地,便聽得嬴燼拖長了尾音,輕聲道:“所以……這個賭約,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回去傳信告訴你妹妹,這一次因爲有你這個哥哥的庇護,算她命大,可下一次,她若再敢妄動小夜兒分毫,我要整個煜成王府,爲她的愚蠢陪葬!當然,那時候我不會動你,會讓你蕭疏狂好好的活着,看着親人被屠殺,看着因爲你自己愚蠢的信任她,而付出的代價!”
蕭疏狂一怔,險些沒站穩。看嬴燼的眼神,帶了幾分震驚。
而此刻,嬴燼又笑了笑,很快地道:“相信最後,你不希望看到這樣一幕,而我也並不希望。否則,那不僅僅是證明你愚蠢,也是在證明我愚蠢,畢竟今日,我選擇了相信你!”
蕭疏狂被噎了一下,盯了對方半晌,從對方的容色,也能看出來今日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這個賭上自己滿門的豪賭,就算是自己不想賭,這時候也不得不賭。
只是,他盯着嬴燼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審視:“嬴燼,煜成王府怎麼說,也是墨氏王朝古都的名門,你……”一個相思門出來的小倌,哪來的本事跟煜成王府作對?
話沒說完,便被嬴燼打斷,那聲線幽幽:“誰敢動我小夜兒,我必讓他付出代價。區區煜成王府,算得了什麼?哪怕是我們那位至高無上的墨天子,他今日敢動小夜兒,明日我也會讓他看到兵臨古都,血洗皇城,你信不信?”
他說着這話,面上含笑,看不出絲毫凌厲的感覺,就那邊幽幽地盯着他,卻莫名令蕭疏狂呼吸一滯,嘴上沒說,心中卻莫名有了答案,他信!信這個人能有這樣的本事,能做到兵臨古都,血洗皇城。也信自己面前這個人,真的能做出這樣瘋狂的事!
而數月之後,當嬴燼真的印證了這句話的時候,他也知道了,自己今日的“信”,是正確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嬴燼的帳篷裡頭離開的,只知道自己是渾渾噩噩地走的。
待他離開之後,嬴燼斂了眸光,問了一句:“小夜兒眼下在哪兒?”
“公子,在鳳無儔的營帳裡!”青城很快地答了一句。
他似乎微微怔了一下,望向窗外的明月,隨即感嘆了一句:“我在這裡爲她累死累活,她卻在跟鳳無儔逍遙快活。我眼下忍着,沒有去打那對狗男女,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修養,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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