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現在去你徒弟那?”
秦風開着車,側頭看了苗六指一眼,說道:“我先去個長輩家裡送節禮,等幹完正事再去於鴻鵠那裡,老苗你着什麼急啊?”
秦風早就說要去齊功家裡拜年,只是這段時間他實在是太忙了,幾乎就沒在京城呆幾天,所以一直拖到了大年二十八,還差兩天就年三十了,秦風再不去就不像話了。
“我……我當然着急了,我說秦風,你別折騰老頭子我啊……”
聽着秦風漫不經心的話,苗六指差點在車裡跳起來了,難不成開啓馬心貽的密室就不算正事了?這要放給那些考古人員知道,恐怕他們連這年都不過了。
“老苗,你很能禁得住折騰的。”
秦風聞言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我給你看過面相了,你一生經歷坎坷,唯有晚年能得享安樂,最少還有二十年可活,不用怕折騰……”
“得了吧您,我寧願少活幾年,也不願意受您折騰。”
苗六指苦起了臉,那間密室的事情對他而言,簡直就像是貓爪在抓着自己的心肝肺一般,原本以爲秦風來了就能解開謎團,沒成想秦風居然如此不上心。
“你這麼說我可當不起,合着我帶着你遛彎,還折您壽了啊。”
秦風一路上笑着和苗六指貧着嘴,沒過二十分鐘,他就將車子停在齊功家巷子外面。
停好車後,秦風說道:“老苗,我不管空調了。你在車裡等一會,最多一個小時我就出來……”
“好吧,秦爺,您倒是快點啊……”
苗六指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聲。按照他的想法,估計秦風這麼一折騰,今兒又甭想進入到那密室之中了。
拎着那瓶藥酒,秦風敲響了老師所住那四合院的院門。過了大約兩分多鐘,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打開了門。
“齊叔,我來看望老師了。”秦風知道,老人無後,從八十年代初期就由自己的侄子照顧着,也正是面前這人。
“小秦,老叔前幾天還唸叨你呢,快點,快請進。”
齊叔跟了齊功半輩子。爲人很是淳樸。並不因爲秦風只拎着一瓶酒而顯露出什麼不快。很熱情的將秦風讓進了院子。
“齊叔,我在西單那邊辦了兩張卡,您拿着。回頭需要什麼,就去商場買……”
秦風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購物卡。他知道齊功叔侄是不會接受現金的,所以前幾天在沒有回京的時候,就讓謝軒去辦了兩張五千塊錢的購物卡。
“使不得,這可使不得,老叔這裡可什麼都不缺啊。”齊叔連連擺手,將秦風的兩張卡往外推去。
“齊叔,我和老師的關係您也知道,這卡他會收的,您就別客氣了。”
秦風硬是將卡塞到了齊叔的口袋裡,他知道老師的字畫雖然很值錢,但卻是從來沒有用自己的字畫牟利過,日子過的相對還是比較清貧的。
“那好吧,回頭老叔要是罵我,你可要幫我說話啊。”
齊叔遲疑着收下了那兩張卡,他倒是知道秦風和齊功的淵源,是來自上一輩清廷皇室中人,不過具體是誰,他就不甚瞭解了。
“老師,我來看您了……”
掀開厚厚的門簾,秦風進入到正廂房之中,恭恭敬敬的給坐在沙發上正看着新聞的齊功鞠了一躬,說道:“老師,秦風這裡給您拜個早年了……”
秦風爲人,有時或許會心狠手辣不折手段,但對於對他真心好的人,秦風也能對其掏心窩的。
齊功正是如此,以八十多的高齡,居然肯爲秦風舍下臉面,寫出那麼多張借款白條,僅憑這一點,秦風這輩子怕是都難以爲報了。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齊功站起身來,說道:“正好新聞放完了,你還沒吃飯吧,咱們一起吃點吧。”
“好,老師,我給您帶了點藥酒,每天喝一小盅,對您身體有好處的。”
秦風將柺杖遞到了齊功手上,走到餐桌旁尋起了酒杯,可搭眼一看桌子上的菜,心中不由爲之一酸,秦風沒有想到,一代國學大師,晚餐居然如此簡單。
在那張八仙桌上,只有兩菜一湯,菜全是素菜,一個燉豆腐還有一個涼拌西紅柿,至於湯,也是最簡單的蛋花湯。
秦風找了個酒杯,倒了半杯酒在裡面,語氣婉轉的說道:“老師,您這身體,光吃素也是不行的,適當的要吃點肉。”
“夠了,營養足夠了,做多了也是浪費。”
老人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說道:“你以爲老師吃不起菜嗎?晚上要吃少,不吃最好,這是老師的養生之道……”
“老師,您嚐嚐這酒。”聽到老人的話後,秦風也無話可說,當下勸起了酒。
齊功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說道:“嗯,是瀘州老窖泡的藥酒,不過這藥味把酒味給沖淡了。”
“老師說的沒錯,確實是瀘州老窖。”秦風點了點頭,說道:“這酒對動脈硬化有好處,老師您每天喝一小杯就行了。”
“嗯,吃飯吧。”
齊功端起了飯碗,他是老輩人,講究的是食不語,秦風頓時也閉上了嘴巴,吃起了齊叔盛來的米飯。
齊功吃飯很慢,秦風吃了兩大碗米飯之後,他才吃了一小碗飯,正慢條斯理的喝着碗裡的蛋花湯。
吃完之後,齊叔收拾起了碗筷,秦風則是和老師坐回到了沙發上,他今兒除了拜年之外,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師父載昰的遷墳。
這事兒齊功倒是沒讓秦風開口,在詢問了幾句關於他生意的事情後,齊功說道:“秦風。我和皇陵那邊的人聯繫了,只要我出具一份證明,老人家入陵的事情沒有多大問題……”
“真的?”秦風聞言臉上露出了喜色,連忙問道:“沒有別的什麼附加條件嗎?”
“有!”
齊功說道:“老爺子入不了帝陵。只能在帝陵旁邊的皇家陵墓之中,我查過了,那處皇陵裡,有老爺子的祖輩。也算是葉落歸根了……
另外一些都是小事,需要繳納一筆陵墓管理費用,大概幾十萬吧,這錢我幫他老人家出了,你就不用管了!”
齊功雖然是雍正帝那位出名的糊塗王爺和親王弘晝的後人,但到了清末的時候,他這一支早就敗落了,家中清貧之極。
如果不是載昰當年出手相助,介紹了他拜入名師門下又資助了不少錢財。齊功壓根就不可能有現如今的成就。怕是早就泯滅在芸芸衆生之中了。
對於當年的這些往事。齊功其實是一直牢記在心裡的,他對秦風所做的那些事情,未嘗不是在回報載昰對他的恩情。
“老師。師父有事弟子代其勞……”聽到齊功的話後,秦風搖了搖頭。很認真的說道:“這錢……您不能出。”
“好吧,到我老了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要出啊?”齊功爲人很豁達,並沒有因爲秦風的話而生氣,反倒是拿自己的生死和秦風開起了玩笑。
“老師長命百歲,這事兒還早呢,對了,老師,什麼時候可以辦完那些手續呢?我師父的骨灰可是一直沒有下葬的……”
有生必有死,秦風對於生死也不是很看重,不過大過年的,這樣不吉利的話還是避免爲好,當下將話題扯到了別處。
“過完年就可以,不過最好在清明吧……”齊功想了一下,說道:“送他老人家下葬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去祭拜一下。”
“好,到時候我來接您。”
秦風點了點頭,陪着老師又聊了一會,看了看錶說道:“老師,您早點休息,等過年三十,我再來給您拜年。”
秦風知道齊功生活非常有規律,每天九點必定上牀睡覺,現在已經是八點多了,老人洗漱一下也就到了睡覺的時間。
“你忙你的,沒空就不要過來了。”齊功站起身體,喊過自己的侄子將秦風送出了院門。
“老苗,別瞪眼,這就去你徒弟哪兒,今天一準讓你進去那密室。”
上得車後,秦風沒等苗六指開口說話,就堵上了他的嘴,這大冷的天雖然車裡有空調,但估計也把苗六指給凍的不輕。
“要是毀了那密室,以後休想老頭子再幫你做什麼事。”
苗六指嘟囔了一聲,把大衣又裹緊了一些,爲了那密室,他今兒可是茶飯不思,這會是又冷又餓。
大冷的天路上的行人很少,不過厚厚的積雪卻是讓車子無法開快,雖然齊功所住的地方距離於鴻鵠的開鎖店並不是很遠,但秦風還是開了半個多小時。
“師父,秦爺,您來了?”
外面是大雪紛飛,路邊那門面不大的店裡還亮着燈光,見到秦風和苗六指從車裡下來,於鴻鵠連忙迎了出來。
“嗯,各種工具都準備好了嗎?”苗六指擺了擺手,說道:“把配鑰匙的房間給秦爺騰出來,別讓人打擾了秦爺……”
“都準備好了,秦爺,您這邊兒請。”
於鴻鵠雖然不知道秦風要幹什麼,但對於師父的話,他可不敢有絲毫的違逆,一早就將店裡的弟子全都趕回了住所,只是自己留在這裡等苗六指和秦風。
“老苗,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秦風看着苗六指搖了搖頭,說道:“你太着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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