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朝夕和商玦像來時那般相對而坐。 首發哦親
“夕夕,燕國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燕國的氏族如同巴陵的氏族一般,燕國的內宮如同蜀國的內宮一般,你必要問,那爲何燕國能有如今之勢……”
“那自然,是因爲燕國有我這個世子而蜀國沒有。”
商玦一本正經的,娓娓道來的這樣說道,朝夕看着他,只覺得他臉比天大!
朝夕忍功一流,隱而不發,商玦自己卻露出薄笑來,“若是當初,蜀王只有莊姬王后一個王后,膝下只有你們兄妹,又怎麼會有之後的那樣多事?”
朝夕一臉冷色,聽到這話的時候卻眉眼皆柔,眯了眯眸,忍不住去想若是當初蜀王真的如商玦說的這般沒有繼續充實後宮會如何,若是那樣,母后是不是就不會死?她們是不是會不被逐出巴陵,那樣,之後的所有人都不會出現,朝暮會繼承世子之位,她做個承歡膝下的公主,如今父王母后俱在,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不,這是尋常人家的過法,便是尋常人家,這樣的也極少。”
即便想象的再美好,朝夕還是果斷的搖頭否定了商玦的問題,商玦聞言輕嘖一聲,“多少人想以內宮平衡外朝,可若是你足夠強大,你的內宮自然可以乾乾淨淨。”
商玦一本正經的說完,俾睨的意味便更爲明顯。
朝夕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一聲哂笑,“好啊,你若願意這樣自然也好。”
朝夕一副並不在意商玦內宮有幾個人的樣子,商玦看着她一瞬終於鬆口承認,“也罷,這樣做的確要損失許多,可是爲了你,我願意這樣做。”
他說着話傾身過來,“你竟沒有半分動容?”
他一下子距離她極近,朝夕擡手抵在他胸前,不讓他再繼續靠近,她看着他的眼睛,那深若淵海的眸子竟然又澄澈坦然,一個人,連自己的眼睛神色都控制的這樣好,真是可怕,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剛纔不動容,這會兒倒也有幾分了。”
商玦點到即止,又坐回自己位子上靠着車壁,“王上昨日派藺辭出了巴陵。”
朝夕一愣,他這個話題是不是轉的太快了?隨即挑眉,“派藺辭出了巴陵?”
商玦點頭,眉眼之間拂過兩分凝色,“藺辭……你是知道的,他是神機營大統領,可他手中其實還握着御林軍的大權,如今宮中兩個御林軍副統領都是和他一起從神機營出來的人,好端端的,王上絕不可能派他離開宮廷並且還出了巴陵。”
朝夕蹙眉,這的確十分可疑,隨即她一挑眉,“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這麼重要的消息,爲何不剛纔在進宮的路上告訴她,商玦聽着她這薄責的話彎了彎脣,一點也不因爲她這輕微的責備不滿,“是在宮裡才知道的,否則怎會不讓你知道?”
在宮裡?朝夕眉頭又是一皺,“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商玦眸光微轉,這邊朝夕卻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問的太過細節了,他一定是在宮中有人的,可是有哪些人是什麼人不是她該知道的,這話一落,她又改了口,“藺辭出去必定是有要事要做,這個我稍後會去叫人查的……”
“藺辭是去接人的。”商玦乾脆的說出來,“藺辭被派出去接人,若是我猜得不錯,接的人當是那位一門三帝師的張家老先生。”
朝夕眼皮一跳,幾分訝色掩飾不住的流露而出。
一門三帝師的張家如今只剩下這位老先生一人,其父親其祖父都是帝師,到了他這裡,身邊只有一位髮妻,髮妻早年無子,中年得了一女便去世,這位老先生之後再未娶妻,於是這位老先生的膝下便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這讓那些看着會不會出個一門四帝師的人失望不已,這些家事先不提,這位張老先生教過的人卻委實不簡單,帝師,便一定是教過當今帝君的,不僅教過當今帝君,喜歡遊歷天下的老先生還教過諸多諸侯王,蜀王,晉王,以及齊國的齊王都是他座下弟子,其中老先生因爲喜歡南方的山水,在蜀國待的時間頗長,相較之下倒是和蜀王情誼深厚,然而老先生離開蜀國已有十三年了。
半晌,朝夕纔開口,“那位老先生回來了?”
商玦看着朝夕,點頭,“十之**就是他了,也只有他來了,蜀王纔會派藺辭去接。”
朝夕看商玦一眼,他來的時候蜀王不也是派了藺辭去接的嗎?
點着頭,朝夕有些恍然的道,“聽聞老先生喜歡遊歷講學,怕是講到了蜀國了……”
商玦蹙眉,又搖頭,顯然和朝夕想的不一樣,“應該是蜀王去信請他來的,段氏奏請換防,馬上到了四月蜀國四方兵馬又要回來巴陵述職,只怕是他請老先生回來問政的。”
朝夕動了動脣,卻未說出話來,若是鳳欽去請的……
“藺辭去接,只怕三兩日就要到巴陵,三兩日之後,各路將軍都該陸陸續續到巴陵了,看來這一次蜀王想要在兵路上變一變。”商玦十分篤定的給了結論。
朝夕若有所思的點頭,而後便抿着脣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商玦便繼續問道,“那件事,你打算如何入手?”
朝夕出着神,卻是一下子明白商玦問的是什麼,擡眸道,“交給朱氏再好不過。”微微一頓,又補了一句,“朱勤若是知道你不要媵妾去燕國只怕失望又憤怒,這件事正好讓他發揮一下。”頓了頓,見商玦有些擔憂,她又道,“我會安排好的。”
商玦頷首,又道,“你要在巴陵啓用墨閣的人了?”
朝夕手中最大的籌碼便是墨閣,她自然要用墨閣的人,她看了他一眼,默認了,商玦看了她片刻卻是疑惑道,“你四歲離開巴陵,之後八年都在淮陰侯府,十二歲離開淮陰到了趙國,這墨閣,是怎麼交到你手上的呢?”
朝夕如今的年紀,那墨閣自然不是她一手建立的,何況墨閣在朝野之外早就有聲明,很顯然,墨閣是後來的閣主交到她手上的,商玦看着朝夕,很想知道。
朝夕被問的眉頭微皺,冷冰冰道,“竟然還有你知道的事。”
商玦苦笑一下,“還有許多事我都不知道,等你來告訴我……”
朝夕轉頭輕哼了一聲,“不知道就不知道,我倒覺的不知道極好,若是都被你知道了該多麼無趣,你說是不是?或者,你可以去查……”
商玦無奈的搖搖頭,“也罷,這不重要。”
這是朝夕的秘密,他就沒想過她會直說,這反應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這話說完,朝夕又低頭斂眸不知再想什麼,商玦正想問是不是因爲在想那位老先生的事他們的馬車卻忽然猛地一停,與此同時馬車劇烈的一震,坐在側坐上的兩人不約而同朝前衝去,商玦一把攬住朝夕腰身才堪堪將她穩住,二人都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人,第一反應便是掀開車簾朝外看發生了什麼,車簾一掀開,馬車正對面一輛馬車和他們堪堪撞在了一起。
雲柘身懷功夫勒馬及時還好,對面的馬車撞了馬兒也受驚了,那駕車的清瘦小廝被兩匹馬兒折騰的快從車門之前掉下來,好一通揮鞭扯繮之後那馬兒才漸漸安定下來,駕車的少年還在安撫着馬,對面馬車車廂的簾子一下子掀開,鑽出個青衣小童來。
那小童滿是無奈的看着駕車的少年,“少主,都說了讓奴來駕車,您怎麼就這麼……您看這下好了,撞車了吧……也不知撞了什麼人……”
這竟然是主子駕車奴婢在裡面坐着?
雲柘挑了挑眉,那邊駕車的青年跳下馬車來走到了朝夕和商玦的馬車車廂之前,朝着車廂拜了一拜,又拜了一拜,再拜了一拜,三拜了之後才一邊擡頭一邊道,“真是對不住您了,我還不會駕車,手生的很剛纔跑的太快了沒來得……”
朝夕面前的車簾掀了一小半,正好露出她的臉,這駕車的青年一邊說話一邊擡頭,待擡起頭來看到朝夕的相貌之後頓時一愣,隨即大喜上前!
“姑娘……怎麼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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